离境只是淡淡说道:“若是拿到安子逸也不会来找你了。”
“那晚晚一个弱女子,她是怎么能守住天灵命珠的?”
离境沉默片刻:“灵体的存活不过百年,为灵体续命,我想六界中没人能做到。”他说着看了看我手上的玉佩:“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支撑她活下来的,应该就是天灵命珠了。”
“你的意思是……”尽管已经猜到,可看着离境自信满满的推想还是不免震惊,又转而问:“那安子逸为什么还要拿假的天灵命珠去交换呢?”
离境看了看我:“有一种侥幸叫做赌。”他拿过我手中的水晶球:“只可惜他低估了柳意欢。”
“那我们……还要复刻这个水晶球吗?”
他似有深意的笑:“当然要。”
云霓和白凛一直都没有回来,离境猜测也跟柳意欢有关,想来她是做好了万全的打算。
按离境的猜测,柳意欢是早就察觉到晚晚身上有天灵命珠的气息,所以才会带走她,而安子逸则只是以为柳意欢并不知道此事,所以才想借助假的天灵命珠换回晚晚。之后柳意欢肯定会想从安子逸身上找到取出晚晚身体里天灵命珠的办法,只要不把这颗水晶球给安子逸,为了保住晚晚,他也一定会想方设法让柳意欢相信天灵命珠在离境手里,但凡柳意欢有那么一刻不坚定自己的猜想,她就一定会来找离境。
我按照他的说法,在次日早晨并没如约去见安子逸,只是在暗处见他焦急等待,急得如同热锅蚂蚁,可为了与柳意欢约定的时间,他并未多做停留,而是转头去了约定的春雪楼。
此时我看着离境不免发出疑问:“你怎么就确定,安子逸一定会跟柳意欢天灵命珠在你手里呢?”
离境好似胸有成竹:“除了这样,他想不出其他能拖延的法子。”
“那柳意欢又一定会相信吗?”
离境沉默片刻,转头冷冷看着我:“你的问题好像很多。”
“……我只是担心…你说小公主和白木头也有可能在柳意欢手里,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他没有说话,眼神中透着若有若无的失落感,让我一时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见他似乎淡定要回宅子,我又有些不放心的追问:“那我们现在就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他停住步伐,半箱挤出一句话来:“小凛的事,我比你更关心。”说完头也没回,让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什么叫小凛的事他比我更关心?他忽冷忽热的样子,倒真是让我难以捉摸。
一直到中午,我急躁的性子也耐不住,总是在担心小公主和白木头的安危,正想说,忽见一股冷风凛冽,黑衣女人迎风而来,随之幻化出一团黑雾,她腾雾而卧,冲着正在饮茶的离境邪魅一笑,语气中带着几丝妩媚:“离境哥哥,别来无恙啊。”
离境表面没有理会,却是眸子一凝,将杯中的清茶化为数十只利器朝柳意欢飞去,只是柳意欢一个翻身轻松躲过,转头又是一笑:“怎么一见到我就刀剑相向?好歹我也养了小凛十几万年,这么不欢迎我?”
离境起身:“说吧,他们在什么地方?”
柳意欢遮面又笑:“离境哥哥真是神机妙算呢,怎么就能猜到,小凛回来孝敬师父了呢?”说着,柳意欢的目光转移到我身上:“果是离境哥哥生的好看,不仅身边这位姑娘倾心于你,就连那位小公主也时时刻刻都念着你呢。”
我顾不得那片刻的尴尬,便有些着急的问:“云霓真的在你那儿?”
“怎么?她可是你的情敌呢,不在了岂不是更好?”柳意欢语气中带着一丝丝挑衅,下一刻似乎注意到我手中的水晶球,那片刻的眼神转变被我察觉,此刻她定是如离境所料,对自己的判断起了疑心。我见此赶紧攥紧手里的水晶球,并下意识挨近离境。
柳意欢终于从黑雾跃下,直直站在我们对面,也收起了笑,半认真半挑衅的说道:“离境哥哥,知道什么叫等价交换吗?”
“呵,为了一个祭渊,你倒是能玩的把戏都玩了。”离境冷笑。
“或许是离境哥哥没有心仪之人,懂不得其中我的苦处,可我知道,小凛对你来说,与这半颗天灵命珠在你心中的份量,也当能较一较高低。”她说着向前走了几步:“我的心不似旁人一样软,可留不了多少考虑的时间哦。”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可怕:“你要知道,我当初能割下他八条尾巴,现在也能把他四只爪子卸下来。”
我听着也是一惊,有些着急的说:“你不要乱来啊!”
“哟,看来小姑娘你也挺关心小凛的,倒让我有些分不清,究竟你喜欢的是小凛,还是你身边的离境了。”柳意欢似笑非笑道。
我有些无奈,冷冷一笑:“白木头好歹是你的徒弟,这十几万年他在你身边任劳任怨,对你来说难道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柳意欢不屑道:“一个叛徒而已,不值得搬出什么情分。”
“够了!”此时离境看着柳意欢冷冷一言:“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啰嗦了?人呢?”
柳意欢笑了笑:“别急呀,明日一早,我在春雪楼等你。”
柳意欢转头欲走,又突然回过头来阴笑着说道:“失约的话,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哟。”
那日逍遥后山,她的笑如同盛开在夜里的一朵昙花,可如今却让人毛骨悚然,不自觉背后发凉。
“就让她这么走了……”我突然心里很是担心,他们真的不会有什么危险吗?
离境反倒没什么反应,像是将柳意欢看得透彻,淡定的说:“放心吧,她没那么傻。”
其实看到离境这样淡定我是应该相信他的,或许是我不够了解柳意欢,只知道她会对幼小的白凛下那样的狠手,便从心底里觉得可怕。往日的一天总是过得飞快,可今日却是十分漫长。以前我在银河长大,除了爷爷能听我说说心里话,就再没有知心的朋友了,而这些日子里,我似乎早已习惯他们打打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