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洋洋自得,离境忽眼示我酒馆的价签,金丝玉龙卷当真是不便宜,还有那最特别的忘忧酒,更是价格不菲。此时,他幽幽来句:“你有钱吗?”
“不是,明明是冥王大人您让我带您来的,也不能让一个侍女给钱是不是?”
此时,跟在后面的白凛终于还是慢悠悠的走了进来,上来便一脸神气,大声嚷:“老板,把你们这的什么金丝玉龙卷给小爷我上一份,再来一壶这个…忘忧酒。”
又是刚刚那位伙计,一样的话劝说着:“客官,你这……就一个人?吃的完吗?”
白凛不耐烦道:“你管小爷吃不吃得完,上就对了。”
伙计又陪一脸笑颜:“不是客官,咱们这不主张浪费……”
“嘿,你这是看不起小爷?!”说着,白凛随手倒一杯茶喝下:“要是吃不完,今天晚上这酒馆里所有的恭桶,小爷我全刷了!”
看他这一副自信的样子,我真是佩服,比我还狠。虽然想着这金丝玉龙卷也就一道菜,可哪怕就算吃不完,我身边还有一个离境,白凛他一个人,我还真想看看他刷恭桶的样子。
“那客官您稍等,小的这就通知厨房。”
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招牌菜,通知厨房通知了半天,大约等了小半时辰,酒馆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见那伙计领着几个人上菜。
我初看不以为然,只见那伙计身后随着大约四五六个人,那一道菜足足有两张桌子派起来那么长。惊讶之余,只听到伙计介绍着:“客官,您二位要的金丝玉龙卷。”
“这什么卷这么长?”
伙计笑了笑:“这所谓金丝玉龙卷,是将混合过鸡蛋的麦粉皮发酵,制成金龙状,量长七尺,再在中间塞满玉米和调制好的猪肉馅儿,大火烤制定型。一般是作为成人礼必不可少的一道菜。”
“这何止七尺呀……”我无奈自语,却见那伙计又端了几盘小菜。
“这是赠送的花生米和素菜,慢用。”
我有些尴尬地朝离境看去,他一脸无所谓,拿起筷子夹起了花生米。
倒霉的也不止我一个,刚上了我这桌的金丝玉龙卷,白凛那桌的也如约而至,显然,他的脸色也没有比我好看多少。
方才神气的白凛一时有些尴尬:“这玩意儿,能不能退啊?”
伙计冲他笑了笑,极其温和地说道:“不能。”白凛想说的话堵在嘴边,看着那金丝玉龙卷,久久不知如何下口。
“冥王大人……”我讨好地看着离境,他却是淡淡的回了我两个字:“刷碗。”
我只感觉特别倒霉,看着离境也丝毫没有要我为我分担的样子,似乎已经想到我今夜的归宿。可我倒霉归我倒霉,那个欠揍的白凛属实是没有什么资格笑话我,看得出我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我只是十分不悦地看着他:“看什么看?!刷恭桶!”
“你…”白凛噎住了话,看着自己身旁那所谓的金丝玉龙卷,拿着那专用的叉子便吃了起来。
果然,我们都高估了自己的食量,这一整条的金丝玉龙卷。我们没有一个人是吃得完的,而离境就像是一个看笑话的人,那一盘素菜和花生米被他吃了个干净,却单单没有动这金丝玉龙卷。
“几位客官,也不知来时所说的话可还作数?”伙计这个时候开始问话,我和白凛十分默契地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笑话,小爷我怎么可能……”白凛话音未落,那伙计身后走来几个壮汉,眼神中透着凶恶。
见此白凛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哼,小爷我会怕你们?”
那伙计只是笑了笑,片刻,我才知道这主角并不是那几位壮汉,而是……
“汪——汪汪——”狼狗!
我吓得下意识躲在离境身后,看着那三条狼狗,似乎白凛也吓得不轻。
也对,要说我怕,身为狐狸精的白凛和离境应该是最怕的,照理说应该是我挡在离境前面。可我刚想到这一层时,才发觉离境丝毫没有惧色。转念想想这么多年他在冥界,什么样的魑魅魍魉没见过,自然不会惧怕这普普通通的狼狗。
“前两年这三头狼怪来这忘忧酒馆作祟,幸得一仙道相助,将这狼怪收服后赠与我们老板。仙道说,这几头狼怪来自幽都山,所以折了它们的利牙,成了如今这样子,还说让我们老板留它们在酒馆,能驱邪避鬼,识妖精。”领头的伙计话语间透着一丝渗人的笑。
我抱着离境胳膊,有些害怕的问道:“所以……它们曾经是狼?”
伙计笑了笑:“是的。”
“……小爷我一直觉得,做人应该尊信守诺,不就是刷恭桶嘛…”面对着恶狠狠的势力,不得不说,白凛低头了。
“还有这位客官……”伙计的目光移向离境。
我本来以为他会为我们两个说两句话,没想到只是轻描淡写的来了这么一句:“话是他们两人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说着,他起身问:“你们这酒馆应该有住宿吧?”
“有的。”
离境看了我们一人一眼:“你们一个刷碗一个刷恭桶,想必也要折腾到大半夜了,既然如此我先去眯一会儿,明日再起身吧。”
他就这么走了,上楼的时候都没有回头看一眼,怎么说这白凛也是他弟弟,我好歹也是他贴身侍女吧,也太无情了。
忘忧酒馆的后院比我想象中的要大,要刷的碗比我想象中的要多。可虽然我倒霉,白凛才算得上那个垫底的。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他一边作呕一边刷桶。
“哎,也不知道离境所说的这个柳意欢到底是谁,不过想来也是个坏人,好歹这小子看起来也并没有那么坏嘛,倒是挺笨的。”我喃喃自语道。
此时,刷恭桶的小子似乎听到了只字片语,看了看我:“喂,小丫头,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没有啊,就是觉得你这个人又傻又臭的,怪好笑的。”我刷着碗白了他一眼。
“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看着有些生气,不过连生气的样子都没有什么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