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真相大白(中)
“为什么?”皇帝脸色沉沉,问道。
二殿下嗤笑一声,转身一脚踢在三殿下的心口,抓着他的头发带起脸,将人对着皇帝,盯着皇帝的桃花眼里满是幽冷和嘲讽:“父皇这话问的真有意思,为什么你不懂?”
空气一阵安静。
“你不是不懂,你在故意装不懂。”二殿下冷笑一声,“就因为他是嫡子,我是庶子,我明明什么都比他强,你却处处偏爱他。”
皇帝欲言又止。
“皇兄在世的时候,我还可以骗骗自己,他是嫡长子,他是太子。可他都死了八年了,你还是一点没变……这二十四年你用正眼看过我几回?我这二十四年的人生,你可有为我考虑过一次?”
皇帝望着二儿子,眼神晦暗不明,抿了抿唇,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老四到老八都是庶子,你一样的喜爱,你唯一不喜的就是我!”二殿下说着嗤笑出声,“你问我为什么?我还想问你为什么?”
皇帝神情有一丝松动,怔怔道:“老三很多时候确实处处不如你,他也只有些小聪明。你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心中时常满是戾气,缺乏一颗仁爱之心。”
“这天下是用来守护的,不是用来鞭笞的。”皇帝目光专注的看着二儿子,“这八年,你还是没有明白这个道理。”
“我戾气重?”二殿下好笑道,“那还不是你逼的?”
“再说,我有父皇您当年戾气重吗?”
“父皇的皇位是怎么来的,需要儿臣提醒吗?”
“您手上沾染了多少人的血,您忘记了?”
“三十年前的宫变,死的比今日少?”
一字一句如刀插在皇帝的心中,他不由脸色一阵暗沉。
“当年是哀家做的主,死的不是他们,便是我们。”太后放下茶盏,一脸平静道,“但你今日是面临同样的境遇了吗?从小,哀家将你捧在手心里,你便是这样回报哀家的?”
二殿下挥了挥手,立即有护卫将诏书递到皇帝面前,逼他盖上玉玺,“皇祖母此言差矣。皇祖母的情谊孙儿不敢忘,如今孙儿不过是想借皇祖母让父皇老实配合罢了,委屈了皇祖母,孙儿日后定会弥补。”
太后冷哼一声,殿内空气立即扭曲。
殿内众人脸色一变。
“皇祖母莫让孙儿为难才好。”二殿下说着,眼神示意护卫加快速度。
就在这时,殿外一阵厮杀声引起众人注意,周劲发立即警惕殿内的动静。
“不等玉玺了。”二殿下脸一沉,命人动手。
然而,护卫尚未来得及动手,钱芩突然出其不意一匕首捅向钱贵妃,连捅数刀后,将人推下贵妃椅。
变故突生,众人一时惊呆忘记反应,钱闻惊怒之下,一脚踢飞钱芩,却突然惨叫一声,眨眼间化为一摊血水。钱贵妃看着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一只萤火虫一样的小飞虫从血水中飞向钱芩,钱氏小辈脸一变,有人纷纷上前,却死法如钱闻一般,余下众人脸色铁青,不敢轻举妄动。
钱芩趴在地上,擦着嘴角的血迹,流着眼泪狂笑不止。
二殿下顿时怒不可遏,疾步走向钱贵妃:“母妃!母妃!御医!御医……”
半天没有人回应。
二殿下怒红了眼睛,冷冷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钱芩吐出一口血,止住了笑,擦了擦眼尾的湿意,从地上爬起来,端着雍容端庄的仪态坐在钱贵妃方才的位置上,气度不输钱贵妃。
“你想知道?”钱芩用手帕擦掉嘴边的血丝,摆弄着指甲,慵懒道,“那我便勉为其难的告诉你。”
“想必你早就听你娘说过,我并非你的亲姨母,而是你堂姨母。四十四年前,你的外祖谋财害命,杀死了我的父亲。那时我才刚出生,我的母亲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不久抑郁而终,只留下偌大的家业和一个三岁的孤女。”
“我的好大伯啊,冠冕堂皇的以抚养的名义收养我,侵占我家的钱产,让我认贼作父四十年,还将我当成一个傻子,任他摆布。”
外面的争斗没有影响殿中一分,渐渐越来越多的人走了进来。
钱芩说着渐渐面目狰狞,看着钱贵妃的眼神厌恶至极,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这个贱人因为怕我日后知道真相夺回家产,竟怂恿钱浒那个王八蛋玷污我,好生下‘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只是捅死她,没有将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已经是极大的便宜她了!”
钱贵妃眼睛瞪得更大了。
来人屏息顿住了脚步。
“二殿下,这谋逆之罪你今日是坐定了。”钱芩轻笑一声,不顾众人脸色,从纳戒中取出一样东西,随意把玩着,“自打你娘怀上你开始,她和你外祖就在想着这一日了,一边心安理得的毁了我,一边恬不知耻的利用我,苦心积虑拉我满门做垫脚石,为你铺路。”
“父女俩一个道貌岸然,一个卑鄙无耻,偏又都有一颗不安分的心,靠着吸食我满门的血肉,在苍城只手遮天,真是好大的脸!如此贪得无厌之人,老天不收他们,只好我来收了。”
钱芩将把玩的那物随意的扔在二殿下的脚边,嘴角带笑,轻哼一声,又道:“太子殿下是怎么死的,二殿下去了炼狱可要好好问一问他才是。”
那是一枚白玉浮龙扳指,太子最喜欢的一件成人礼。
钱贵妃一见那物,瞳孔一散,立即没了气息。
皇后看着白玉扳指顿时崩溃,不顾擒着她的护卫挣扎起来,恨不得上前再踹钱贵妃两脚,含泪嘶喊着“毒妇,贱人,还我孩子。”
毫无国母风度,只是一个失去孩子的疯狂母亲。
局势突然逆转,二殿下眼神阴鸷瘆人,咬着后槽牙道:“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哎呀,二殿下如此淡定,想来是早就知道了,那看来今日是我多此一举了。”钱芩无奈的叹了口气,阴阳怪气道,“看着他们父女毫无反抗能力的死在我手里,就是给我的最大好处呢。”
“可惜你亲舅舅来不了,无法亲眼目睹这一切,真是遗憾。”钱芩说着,欢快地笑起来,“我也有些遗憾没能亲眼看到他满门惨死的那一幕呢,想必和你外祖方才的死相差不多吧。”
众人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