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赌石之约(上)
“我没事,走吧。”悦蓉站起身来,强颜欢笑,“奥特斯城可是我的地盘,你们有我熟?”
雷霄咧嘴一笑,露出八颗牙齿,看着走远的白搭与萧苻,“那行。”
前方二人勾肩搭背走着,不时有说笑声传来,说的人是萧苻,笑的人也是萧苻,雷霄看在眼里愤恨不已。
他悄悄瞟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两个人,一个默不作声,一个魂不守舍。这气氛,尴尬得他直抠手指,恨不得变成透明的,或者干脆消失。
“哎哎哎你们俩干嘛呢?晚饭没吃饱?”一见白搭与萧苻“勾勾搭搭”进了包子铺,雷霄眼眸一闪,忙脚底抹油趁机逃脱,冲进前方二人组。
萧苻一边点着包子,一边嚷嚷着邀请几人都来一点儿,他请吃包子。
俊男美女站在包子铺门口,引来路人频频围观。
出来的时候,白搭一手拿一个包子,左边咬一口,右边咬一口,三人有说有笑的。看着这一幕,姜梦面色平静,目光微沉。
三人走到姜梦与悦蓉面前,白搭从纳戒中取出纸盒,里面装着冒着热气的包子,递向二人:“刚出炉的梅干菜肉包,要不要来点儿?”
姜梦率先拒绝:“我吃不下。”
白搭一想,也对,修为到了他这境界,确实吃得少,不吃都行,也不再勉强他。
“我也吃不下。”悦蓉苦笑着拒绝。
“好吧。”她奇怪地看了二人一眼,又把包子收了回去。
“糖葫芦,糖葫芦。”
萧苻尖叫着拉着白搭冲向卖糖葫芦的小摊,把人拽得踉踉跄跄,雷霄咬了口包子,连忙小跑着跟上。
“糖人!糖人!”
“牛轧糖,牛轧糖。”
“啊啊啊,那还有麦芽糖麦芽糖,我都多久没吃过了,馋死我了。”
每一个小食摊萧苻都不放过,连拖带拽着白搭,一头扎进美食街出不来,人群中能接连不断听见萧苻的惊喜尖叫声。
走了一条街,萧苻抚着肚皮,打了个嗝,无奈道:“太多好吃的了,可惜我已经吃不下了。”
白搭与萧苻不约而同相视一笑,贼兮兮道:“先都买了,饿了再吃。”
“知我者,白兄也。”萧苻朝白搭挤眉弄眼,贼笑不已。
“赌石!那还有一家赌石店,走走走,去看看。”萧苻手一指右前方一家小店,门口黑灯瞎火,不走近根本看不出来那是一家店。
萧苻走在左边勾着白搭,雷霄走在右边勾着白搭,三人歪歪斜斜走着。白搭使劲儿甩了一下,没挣脱二人,牙还被刚刚吃的一块麦芽糖粘住了,说不出来反驳的话,想站住不走,硬是被二人带着往前走。
三人走近小店,从外面看是小店,一进门果真是小店。
店里仅放了三面货架,每个货架一尺宽两米长,零零散散摆了五六块石头,正对着门的货架前,放了一个两尺来长、一米高的石质柜台。
柜台后,一个老头儿穿着藏蓝色布袍,头上裹着同色布巾,悠哉悠哉地躺在竹椅上,看见来人也不迎客,自顾自的抽着大烟。
六人挤在狭小的店里,空间顿时有些逼仄。
“老先生,那块石头怎么卖?”姜梦手指老头身后的货架第三层问道。
白搭看了一眼姜梦手指的方向,那是一块黑漆漆的石头。
老头儿睁开一直眯着的小眼,瞅了一眼姜梦,又闭上眼睛,“十万金币。”
“多少?”雷霄惊讶出声。这装修,这服务,这开价,难怪这家店占着如此繁华地段,却经营惨淡。
白搭不识货,一直都是。
她看不出来这石头有什么好的,也猜不透姜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悄悄疑惑地看了一圈众人反应,只见雷霄震惊不已,萧苻淡定无比,悦蓉神游天外,姜梦胸有成竹,老头儿蛮不在乎。
所以,她淡定无比地,和粘住她大牙的麦芽糖斗智斗勇去了。
“我没聋,大惊小怪什么。”老头儿吸了口烟吐出,睁开细眼瞪了雷霄一眼。
“开吗?”老头儿又转头望向姜梦。
“开。”姜梦斩钉截铁道。
“本店一律现结,概不赊账。先付款后开石,一经卖出不退不换。”老头儿站起身来,抱着石头放到柜台上,“客官怎么付款?”
姜梦从纳戒中取出一个红盒,放到柜台上,“不知老先生可收这个?”
老头儿打开盒子,立即双眼放光,“收。”
盒内散发出橘色光芒,白搭微微蹙眉,认出那是一颗地界五阶妖兽真丹。
妖兽极其难以捕捉,真丹更是有市无价。一颗地界妖兽真丹无论是制作丹药,还是炼化,对于稳固、提升境界,都是极其珍贵的材料,用它换一块要价十万金币的破石头,是不是太亏了点儿?
然后,她突然想起,这人是可以随便把归灵花送奥特斯大赌场的土豪……
有钱任性!
她怎么就这么穷呢?
白搭无声地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张了张嘴,牙还被粘着,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老头儿收了盒子,指着石头,乐颠颠地问姜梦:“这位客官如何开石?是自己开,还是在小店开?”
一听姜梦说在店里开,老头儿高兴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鱼尾纹都能夹死蚊子,“几位这边请,这边请。”
老头儿在柜台下摸了一下,正对门的货架旋转了半面,现出一个一米宽、二米高的门,众人这才发现,这货架竟是嵌在石墙上的。
一个十三四岁少年探了头出来,穿着和老头儿极其相似的一身布袍,“爷爷?”
“聪哥儿你看会儿店,爷爷开石。”老头儿说着弯腰从柜台上抱起石头,抬脚向里走去,扭头示意几人跟上。
少年手捧一本书出来,和他爷爷一样躺在竹椅上,翘着二郎腿,好不惬意。
“你不惊讶吗?”雷霄张大了嘴,捅了捅白搭。
瞎说,没看到她眼里的惊讶吗?白搭瞪着他。
萧苻一看白搭别扭的样子,捧腹大笑,“白兄的牙肯定是被麦芽糖粘住了,说不出话来。我刚才在街上,看见他一连扔了两块在嘴里。”
雷霄闻言,紧盯着白搭鼓起的嘴巴不放,深觉萧苻说得有道理,顿时乐不可支。
白搭黑了脸,使劲儿挣麦芽糖,挣得牙疼、脸也疼,也没挣开,危险地眯眼,盯着笑得前仰后合的两人。
萧苻与雷霄互相勾搭着跳开,离白搭远些,肩膀不停抖动。
白搭没好气地找了把椅子坐下,努力和麦芽糖做斗争,愤恨地发誓,以后她都不会再吃麦芽糖。
虽是坐着,眼睛也没闲着,四处张望着。
与店铺相连的那面墙有机关,墙体可以旋转出一个小门。
四面石墙高约十来米,铜墙铁壁般密不透风,却又设有通风阵法,不会让人待着不舒服。
每面石墙上都雕刻有规格各异的方格,每个方格上摆放一样东西,有黑不溜秋的石头,有紫色的晶体,有浑圆饱满的夜明珠……突然,一道黑亮的光芒,从她眼前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