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只是暂时的。我会想办法解决。”秋水揽着瘫软的王嫣，轻声安慰。

　　“什么办法？她的身体已经被改造了……”王嫣咬住下唇，哽咽着，泪水簌簌往下掉，“傀儡术，不可逆。解了傀儡术，她也活不成了。”

　　秋水眸光一闪，抿了抿唇，颇有些低声下气道：“之前说的，生生安然无恙回来，我们就不和离，还作不作数？”

　　王嫣强行止住眼泪，脸色微微泛冷，“你在威胁我？”

　　“没有。”秋水急忙否认，“我在……求你。”

　　王嫣呼吸一窒，目视前方，眼神放空。

　　她曾经幻想过，有没有一天，他会浪子回头？到那时，她要不要原谅他，会不会原谅他，怎么原谅他？

　　可她从没想过，他回头的代价，是付出孩子的生命……

　　这个代价，她付不起；这个回头，她要不起。

　　这些年，她一个人硬撑着过来，受的委屈都可以不计较，但是孩子没了……他们之间，什么都不剩了。

　　殿内长久的寂静，秋水明白了几分，他没有逼迫她，只是低声道：“我知道错了。这些年，我亏欠你们太多，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生生回来，我想弥补你们，想给你们一个完整的家。”

　　王嫣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秋水见了，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又道：“这些年，我虽赌气不回家，但在外面没有胡来。我只有你。”

　　“人都追到家门口了，还不叫胡来？”王嫣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表情很不以为然，“是不是只有捉奸在床，才叫胡来？”

　　秋水脸色微微一变，垂头舔了舔唇，犹豫许久，一把拉过王嫣的手，放在下丹田位置。王嫣被他出其不意的动作吓到，惊了一瞬，急欲收回手，“你做什么？”

　　“当年母亲锁我的样子，你是知道的。我离开家的时候，这最后一道枷锁，她不给我解。除了你，我谁也碰不了。”秋水定定看着王嫣，桃花眼中一片赤诚，以及一丝难为情。

　　王嫣瞬间微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下触碰的仿佛是火炉，急欲收回手，却被秋水按住不放。

　　“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秋水看着王嫣，目不转睛，“往后我再做错事，惹你不高兴，你尽管打我，我绝不躲。就是别打脸……出门要见人……”

　　“为什么？”王嫣低声问道，“杨纯珺死的时候，你逼死了孩子；乔琳死了，你下一步，是想折磨我？”

　　心口猛地被插了一刀，秋水瞬间红了眼睛，嘴唇翕动，呼吸僵硬。半晌，他克制住情绪，硬着嗓子问道：“你想要我怎么证明？”

　　“我不需要你的证明。”王嫣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半年我什么都看透了。孩子小时候我不会教，你不愿教……摊上我们这样的父母，如今死了，也是解脱。如果有下辈子，希望她能遇到一个好人家。”

　　秋水瞳孔一颤，呼吸渐渐紊乱。王嫣趁他手心失力，收回了手，理了理衣服，准备爬下床，“结束吧。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那半个元魂已经塑了肉身。”

　　王嫣爬床的动作突然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秋水。

　　“和生生小时候一模一样，已经有三四岁了，可爱极了。”

　　王嫣瞬间红了眼睛，慢慢缩回爬床的动作。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扎着两个冲天鬃，穿着杏黄色梅花小肚兜、朱红小长裤，光着俩小脚丫，没有穿鞋。一尺多高的小人，用红绸拴住一个七尺高的大汉的双脚，毫不费力地拉在身后，像玩布娃娃。”

　　听着秋水絮絮叨叨，王嫣泣不成声。

　　“我回来，本是想带着生生的身体再去一次鬼城，将元魂合在那个孩子的身上，就当是我们重新再养一次孩子。只是，可怜姜梦要再等上十来年。”

　　说着，秋水叹息一声，擦着王嫣的眼泪，柔声哄道：“不哭了，我带你去见生生。”

　　王嫣哭得更委屈了，“都怪你……都怪你……她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秋水红了眼睛，长吁一气。他的孩子，本不该这样匆匆走完这一生。

　　秋氏本宗唯一的女娇娥，从出生就万众瞩目，五系灵智俱全，外加变异雷系，本应享受得天独厚的宠爱，却被孤零零锁了八年，父母不闻不问。

　　好不容易出了囚笼、见到父母，却父亲不疼、母亲不爱，最后惨死人手。

　　“乔琳……”

　　“啪”一声，秋水捂着脸，懵逼地看着眼睛猩红的王嫣，他才刚开了个头，什么话都还没说，就挨了一巴掌。在王嫣湿漉漉的杀神般的注视下，他弱弱道：“别打脸……媳妇……”

　　求生欲作祟，秋水舔了舔唇，理不直气也壮的说道：“你自己数数，最近你打我多少巴掌了？我都没脸见人了……”

　　王嫣作势又扬起巴掌，秋水急忙双手抱头，护住头、脸，“别打脸！别打脸！”

　　王嫣冷哼一声，顺势将人推倒，一甩腰上的鞭子，将他双手捆绑起来，连锁着脖子，一起缚在颈间，跨坐在他身上，却没注意到秋水神色一僵，“从现在开始，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听明白了吗？”

　　“这……”秋水沉吟一瞬。

　　王嫣威胁似的再次扬起巴掌，“考虑清楚再回答。”

　　秋水咽了口口水，看了一眼扬在半空中的巴掌，讪讪地点了下头。

　　“你提乔琳，想说什么？”

　　秋水抿了抿唇，看着王嫣的眼睛，却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说！”王嫣眯了眯眼，恨声道，“方才不是很想说吗？现在给你机会，好好说。我一字不落地听着。”

　　“媳妇儿……”

　　“啪”一声，秋水挨了个严实，躲都躲不了。

　　说了别打脸！

　　气恼的反应半天，秋水挑了挑后槽牙，突然轻笑出来，“你坐在我身上，让我说什么？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吃醋的时候，这么可爱呢？”

　　王嫣瞬间红了脸，巴掌又扬了起来，对上秋水笑意盈盈的脸，却落不下去，只好硬着头皮，恶声恶气道：“我这还不是怕你不配合。你说不说？”

　　“说，怎么不说，我还要好好说。”秋水意味深长地笑道。

　　王嫣轻哼一声，正想得意自己的聪明，下一瞬却翻天覆地，两人瞬间调换了位置，她不由气红了脸，“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