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钱芩自刎
常在怔愣半晌,不待常清风走近,脚底生风冲了出去,“等等我,我也要跟你们一起。”
在几个少年身后不远处,正与叶蓁道别的二人,清楚地听到他们方才的对话。
“他才十六岁?”常清风震惊道。
望着黑色身影消失的方向,白衣男子眉头轻蹙。
“萧苻这孩子与继芳一般大,今年也才十七岁。若白仙士比他还小上一岁,今年确实是十六岁。”秦沧澜惊讶不已,“自古英雄出少年,不知是哪家出了这样的少年。”
“可他的身体枯槁无力,不似少年,反倒像垂垂老者,莫非修了什么邪术?”白衣男子凝眉思索,他总觉得这少年有一种熟悉感,可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遇见过。
“思慎。”他转身轻唤身旁静立的少年,“你与那白仙士似是相熟,可知他究竟是何人?”
姜梦静默而立,“不知。”
“此人身上太多秘密。”白衣男子油然感慨一句。随即,他附耳问秦沧澜:“你当真找到继芳尸身了?”
秦沧澜沉默片刻,“没有。”
白衣男子轻笑一声,“还活着?”
秦沧澜惊讶抬头,摸了摸脸,“我写脸上了?”
白衣男子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提步离开。
秦沧澜又狐疑地摸了摸脸,暗叹一口气,跟上白衣男子的脚步。
“沧澜。”
秦沧澜顿住一瞬,没有停下。
“沧澜。”
呼唤带了丝焦急,秦沧澜停住脚步,没有转身。
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秦沧澜微微蹙眉。
“沧澜,你去哪?”钱芩快步走近,望着秦沧澜的背影,小心翼翼问道。
秦沧澜没有说话。
“沧澜,我错了。”钱芩望着秦沧澜的齐肩短发,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秦沧澜面无表情,望着前方失神,“你带他们两个回苍城吧。”
说罢,抬腿离开。
“沧澜。”钱芩紧急上前两步,紧紧拽住秦沧澜,“不要丢下我,不要离开我……我也是被逼的,我知道错了……”
泪水打湿了他的后背,秦沧澜一阵气闷。
她也曾天真烂漫,她也曾活泼可爱,她也曾温柔善良,不似这般嚣张跋扈,不似这般不知礼义廉耻,不似这般凶狠歹毒……他也曾想过,就这样将就着,相敬如宾过一生。
可他如今,不愿将就了……
只要一想到惨死的继香,生死未卜的继芳,他就痛得无法呼吸,让他再对着她的脸继续生活下去,他做不到。
深吸一气,秦沧澜拨开钱芩的手,提步便走。
第二步还没落下,身后一声清脆的刀剑出鞘声传来,秦沧澜步履平稳,不慌不忙。
脚步一落地,剑入血肉的声音猛地传来,秦沧澜怔愣一瞬,猛地回头。
钱芩倒在血泊中。
“娘!”秦依妍一声尖叫,哭着上前。
白衣男子闻声回头,蹙眉惊讶。
“这……”叶蓁与常清风面面相觑,犹豫一瞬上前。
“宣御医。”二殿下黑沉着脸喝着护卫。
姜梦立于一侧,看着安静站着的秦大公子与手忙脚乱的众人,一阵蹙眉。
她竟自刎了……白衣男子怅然长叹,负手望天而立。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执迷不悟?
……
白搭悠悠晃晃地回了悦蓉的房间,敲了半天,无人应答,不禁纳闷道:“刚才吃饭的时候没看见她啊,她午休睡着了?”
常在也狐疑地敲了敲门,半晌无人应答,正准备用通讯铃联系她,隔壁房间门打开了,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穿着赌场女使的衣服,“你们找悦蓉?我方才见她匆匆忙忙地走了。”
“姑娘可知她去哪了?”白搭拱手问道。
女使摇了摇头,“许是场主有急事唤她。你们且等等,说不定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几人道了谢,面面相觑。
“我问问她多久回来?”常在说着,联系起悦蓉,结果半晌无人回应。
“看来有什么突发情况,她一时分不开身。”白搭打个哈欠,“我们找个地方歇会儿,等她回来再说。”
“要不去我家?”常在提议道,“离这儿不远,就在会宾楼后面。”
“算了,走过去好累。”白搭伸着懒腰,“来的时候那个枫树林不错,离这儿不远,就在那歇一会儿吧。”
几人晃悠回枫树林,停下脚步歇息。
白搭找个阴凉地靠着树干躺下,想着会宾楼临走前的那一幕,捂着脸,心塞地小声吐槽:“找的都什么蹩脚借口,拆东墙,补西壁,漏洞百出。”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萧苻凑到白搭身前,递上一个苹果。
“我不吃,你给他们吧。”白搭枕着胳膊昏昏欲睡,“我眯一会儿,你帮我联系一下悦蓉,就说我们在这等她。”
说着话,白搭困意袭上心头,歪着脑袋睡着了。
睡得好好的,突然脸上一阵湿腻腻的,一阵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她不耐地用手推了推,却有温湿的异物在亲添她的手心。
她顿时惊醒,入眼是一双风流含情的凤目,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唇上一片温热柔软,温软香甜的气息瞬间充盈她的唇齿。她浑身如过电一般僵硬,惊在当场,大脑一片空白,想推开人却手脚无力,反被紧紧禁锢在一个胸膛中。胸膛并不十分宽广,相反有些单薄,却稳稳地拥着她。
她控制不了她的身体?
什么情况?
心脏怦怦直跳,白搭渐渐捡回一丝思绪,余光瞥见素白帷幕,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像是她生病时住的那家酒楼?
“阿生。”
一声低喃,压抑又愉悦,白搭的心脏瞬间被揪住,仿佛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一般,刺痛难忍。
这是什么情况?连他都是真实的?可他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对了,他不知道!
她摸了摸脸颊,面上光滑无一物,没有面具……白搭苦笑一声,看来以后她是不能睡觉了,每次睡着,这破幻境都会出现。
出其不意,她拔剑朝姜梦刺去,幻境果然瞬间灰飞烟灭。
白搭惊坐起,擦着额头热汗,脸色奇臭无比。
“刚睡着,这么快就醒了?”萧苻卧在一旁好笑道,“看你这样子,又做噩梦了?”
白搭长吁一口气,恨得咬牙切齿,“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