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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黑衣少年(上)

白仙士总在掉马甲 白白维元 3136 2024-07-07 09:00

  六七月盛暑天,申时突然下起瓢泼大雨,一行七人在山间行走着。

  七人队伍呈“人”字形。

  为首的青年男子最多不过二十岁,面上懒懒散散的,负手信步走着,一身白色法袍华贵典雅,滴水未沾,就连随风飘扬的金色长发也未被雨水打湿一丝一毫,与另外疾行的几人格格不入,颇有雨中漫步的悠闲意味。

  青年左手边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虽不像青年男子那般气定神闲,却也浑身干净清爽,一直面无表情直视前方,偶尔皱着眉垂眸看一眼鞋面。

  而青年右手边的小少年就与二人形成鲜明对比。小少年约摸十三四岁,个子刚过为首的青年男子的肩头,皮肤白嫩,脸上带着婴儿肥,额头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打湿了鬓发,身上东一片、西一块沾着泥泞,脚上的靴子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他一边疾走着,好不落队,一边不停地擦着身上的水和污渍,看着有些狼狈。

  三人身后的四名男子统一的黑色护卫装,始终互相配合警惕四周。

  “旗岭山有没有宝贝不知道,但麻烦肯定不少。这一路小爷吃了多少苦头,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小少年一边抖着法衣上滚落的雨珠,一边嘟囔着,嗓音稚嫩、清脆又有点不耐烦,白嫩的小脸上写满了烦躁和不乐意,但说到某处肉嘟嘟的脸上闪过一瞬不自然,又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不让你来,你自己死活非要跟来,怪得了谁?”左侧的十七八岁的少年冷着脸翻了个白眼。

  “四哥!”小少年又羞又恼,白嫩的脸蛋涨得通红,瞪得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左侧的少年,见他不为自己的死亡眼神所动,便大跨一步上前,拽了拽中间青年男子的胳膊,进行撒娇式的告状:“三哥,你看四哥,他又欺负我。”

  左侧的少年又翻了个白眼,并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不屑冷哼。

  小少年黑了脸,使劲儿晃了晃青年男子的胳膊,一边委委屈屈叫“三哥”,一边瞪着左侧的少年。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前面有个破庙,我们进去避避雨,正好再休息一晚。”青年男子好笑地拉开要斗架的两个弟弟。

  ……

  一个时辰后骤雨初歇,山风湿凉清新,山中静谧安逸非常。

  破庙前的一条小道崎岖不平、泥泞不堪,路面镶嵌许多坑坑洼洼的水坑,布满马牛羊的蹄印与粪便。

  然而如此路段,一个少年却策马飞驰过去,如履平地。

  那少年一身黑。

  黑发、黑衣、黑靴、黑面具,后背一把二指宽三尺长通体乌黑的剑。剑鞘漆黑无一丝杂色,未装饰一物。剑柄上隐约可见用小篆刻的“雾都”二字。

  胯下是一匹全身棕色的马,头上有一撮黑色的鬃毛,高高扬起的四蹄也是黑色的,如疾风过境般飞驰过去。

  破庙里暂做休整的几人惊讶不已。

  “如此凡马,在这种泥泞小路上骑这般快,他是急赶着投胎吗?”小少年从半醒半睡中惊醒,一屁股坐起来,语气略带惊讶和愤怒——惊讶于骑马飞奔之人在泥泞小道上骑那么快,愤怒于马蹄声惊扰了自己休息。

  “慎言,小八。”小少年身旁打坐的冷脸少年低喝一声,如猎豹捕食一般一跃而起,以防御姿势弓身挡在小少年身前,神情严肃,警惕着庙外的动静。少年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绷,语气满含警告。

  同时,小少年身旁的两名护卫脸色微变,急忙结阵防御,另外两名护卫也如临大敌,警惕地探向庙外。

  半盏茶功夫,马蹄声渐渐远去,山间又恢复平静,十七八岁的冷脸少年这才收起防御姿势继续打坐,护卫四人也松了口气解除戒备。

  这时,懒懒散散的青年男子慵懒道:“出门在外,小八莫要如在家一般毫无顾忌。那马是普通马,人却不是普通人。”

  “那人有何特殊之处?三哥、四哥为何如此谨慎?”小少年不解。

  十三四岁的小少年最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觉得两个哥哥谨慎过了头。

  “你还记得这两年陈夫子一直挂在嘴边赞不绝口的白仙士吗?”青年男子想了一下,手中把玩着白玉笔上的吊坠,看着小少年浅笑着问。

  “就是他?!”小少年立刻就反应过来,惊讶不已,稚嫩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不怪小少年如此惊讶,而是那“白仙士”着实令人好奇。

  近两年来,无论是处江湖之远的白衣,还是居庙堂之高的达官,茶余饭后无不津津乐道一人——白仙士。

  萨拉格斗城每月一次的生死格斗,他大杀四方,连续霸占十二个月的冠军宝座,打破天下近百年来最高的十连冠军记录;常年冰封的汨原极地雪山,他一人一剑恶斗雪蛟龙三天,并斩下雪蛟龙一角;酷热的不毛之地——甘地大沙漠,从未听说有人能从那里全身而退,而他只身一人待了半年,甚至毫发无伤地走了出来……短短三年,他书写了无数惊心动魄的传奇,令世人景仰。

  然而他低调得过分,低调到世人除了知道他姓白、性别男,其他的一无所知。

  有人说,萨拉格斗城亲眼见到白仙士是血气方刚的英气少年;也有人说,汨原雪山亲眼见到白仙士是临危不惧的沧桑中年;还有人说,甘地大沙漠亲眼见到白仙士是生命垂危的暮年老叟……

  传言愈发玄乎,只可惜白仙士永远戴着一张半遮面的漆黑面具,无人看到他的真实容颜,也无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想到传言中受到无数人追捧的人物竟是那样的普通又寒酸,小少年不是很相信,“三哥如何断定那人就是白仙士?连陈夫子那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老学究都赞不绝口的人,怎么会是刚才那样的普通人?”

  “普通,也是分参考系的。”青年男子叹息一声,收起玉笔,双手垫在脑后仰躺在稻草堆上,“小八,你仔细回想一下陈夫子对白仙士的研究与评价,这白仙士与天下盛传的其他非世家出身的仙士有何不同?”

  长的丑?

  修为高?

  脾气坏?

  “身份是个迷。”小少年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其他仙士巴不得扬名立万、光宗耀祖,生怕锦衣夜行,所以他们的身份、祖籍、师门这些信息皆有迹可循。而白仙士不然。”

  青年男子向小少年投去赞赏的一眼。

  “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呀,万一那白仙士是在故弄玄虚,想哗众取宠……”小少年对自己的猜想得到兄长的肯定来了劲儿,又大胆说出心中的怀疑。

  青年男子好笑地摇了下头,不置评论。

  “你错了,小八。身份是个迷,往往才是最大的问题。”一直默不作声打坐的冷脸少年忽然出声,“修行灵术达到一定境界,可日行千里,可容颜永驻。若是一朝羽化登仙,更是流芳百代。普天之下,无论是天潢贵胄还是山野村夫,对求仙问道莫不向往。那么白仙士为何不是如此,反而要隐藏身份与相貌?”

  “四哥的意思是说,白仙士是故意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小少年一点就通,“可传言不是说,是他嫌自己长得丑,不想被人看见脸吗?那他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对他有什么好处?”

  “像白仙士这样的人,刻意隐瞒身份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是身份卑微不欲与人知,二是身份高贵不能与人知。”冷脸少年保持闭眼打坐的姿势给小少年分析,正处十七八岁变声期的嗓音低沉沙哑,在寂静破庙中显得格外沉重,“绝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长得丑、不想见人这种滑稽之言。这种话也就骗骗小屁孩儿。”

  小少年黑了黑脸:“……”

  冷脸少年又说:“以白仙士的天界实力来看,他的身份绝不简单。至于隐瞒身份的原因,我猜,十有八九与他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有关。”

  小少年听得心情复杂,看向慵懒躺在草堆上假寐的三哥,又看了眼身旁冷脸打坐的四哥,一时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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