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扬声朗笑,道:“您不知道,我找街边算卦的卜了一卜,是他和我说的。他说,定是我与你这一撞,把数日来的霉运撞得烟消云散,于是忽,就时来运转了!你说神不神奇?我又怎能不来谢你呢!”
许仙苦笑一声,心想:这卜卦的还真蒙对了。你确实将乌云撞走了,不过,乌云不是烟消云散,而是撞到了我头上!想着,许仙对视一笑,道:“您客气了!这都是您的运数,我怎么敢当呢!”
“不是不是!”
王二眉飞色舞,道:“要不是与您这一撞,我又怎会时来运转呢!无论如何,我都得来谢您一声啊!”
王二说着,转脸看向了男人,冲许仙问道:“这人是干嘛的?我看门口围着这么多人,不会是他来保安堂闹事吧?”
许仙小声回道:“他说李大哥没有付钱,过来掏钱的。不过,都是一场误会,已经解决了!”
王二撇了一眼李四,转身瞪向男人,粗声粗气道:“这位李大哥,衣着得体,一看就不是偷盗之人。我看,是你故意来保安堂闹事,想找麻烦的吧?”
“你不能这么说啊!”
女人急道:“你也没瞧着全部,怎么能妄下断语呢?我们可不是故意的!”
“切!”
王二一撇嘴,不屑道:“看你们一脸奸诈之相,一瞧就不是好人。我告诉你们,这保安堂东家是我的贵人,你们要是敢找他的麻烦,小心我收拾你们!”
“你要收拾谁?”
男人被激的双目怒睁,上前两步,冲道:“有种,你再说一遍,看看谁收拾谁!”
“哎呦!”
王二气的跳脚,喝道:“说的就是你,找打不成!”
眼看二人就要动手,白娘子一声喝阻,厉声道:“这里是保安堂,你们要打就出去打!不要弄坏了我家东西!”
许仙忙规劝道:“不要打不要打!大家有话好好说!”
“对!”
李四一旁接口道:“许大夫已经报了官,我们何必与这等人废话,一切等官府来人办他!”
“已经报官了?”
王二来到李四面前,笑道:“这位李大哥,您是说咱们报了官,就等抓人了?”
李四点点头,道:“是啊!这种人,跟他费什么话!”
“没错!”
王二兴奋不已,乐道:“等县衙来了人,看他再嚣张!”
“大家让让!”
门外传来人声,人群被推开。李公甫带着两名衙役,挤了进来。
“汉文,怎么是你这里?谁在闹事啊?”
许仙手指男人,小声道:“是他!”
李公甫挺了挺腰板,轻拍许仙,让他退到一边,昂首来到男人面前,喝道:“混账!连我小舅子的药铺,都敢来捣乱!简直不知死活,看我抓了回去怎么办你!”
“好!”
王二一脸兴奋,跳脚道:“原来是许大贵人的姐夫,这下看这无赖再嚣张!”
女人一听,立时吓得六神无主,忙挡在男人面前,哭道:“你是这老板的姐夫,那我相公进了县衙,还能活着出来吗?你不能这么徇私,我不让你带走我家相公,绝对不行!”
许仙看着情形奇怪,忙道李公甫身边,小声道:“姐夫!你不好这么讲的,你是捕头,又是我姐夫,人家还以为要动用私刑呢!”
“我又没这么讲!”
李公甫左右一看,忙道:“这药铺,是我小舅子开的,你来闹事,我当然要办你!可就算不是我小舅子开的,也一样要办你啊!我刚刚,不是这么讲的吗?”
“不是不是!”
女人直摇头,道:“你刚刚,明明一副凶神恶煞,要弄死我相公才罢休的架势。这下改口,不过是怕大家背后议论罢了!”
许仙看气氛僵住,忙上前道:“这位大姐,你误会了!我姐夫,就是这么个人,说话没有分寸,以为你们来保安堂闹事,就装势讲了几句大话。你们只要去了县衙,把事情经过说明白,一切结果,我姐夫绝不会干预的!”
“没错没错!”
李公甫点头应是,扬声道:“你们放心,等到了公堂,一切自有新来的县令抉择!”
说着,李公甫便要拿人。男人眼看要双手被拷,这才知道害怕,连忙后退几步,喝道:“不要过来,你们沆瀣一气,都不是好人。去了衙门,我岂不是要任人鱼肉?今天,谁敢动我,别怪我动手!”
李公甫看着男人激动异常,不服管教,挥手示意两个衙役动手。两个衙役看势,便一齐冲了上去。一人擒住男人一只胳膊,就想将他撂倒。不曾想,男人力大无比,双手一甩,便将两名衙役摔落到李公甫面前。
李公甫看着脚下两个衙役,不惊叹道:“好你个家伙,还有两下子!看我李大捕头,今天怎么收拾你!”
李公甫说罢,冲将上去,到了男人近前,身子往后一仰,冲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脚。男人没有防备,单膝应声下跪。李公甫乘势将他左臂掰至身后,从后重重一压。男人被压得脸面贴地,仍拼力反抗,身子又往上升了几分。
李公甫大感意外,没想到这人力气大的出奇,凭自己打遍钱塘无敌手,居然也难以一人制服于他。想着,李公甫抬头冲两个衙役大喊:“你们还不过来,等什么呢?”
两个衙役闻声冲了上去,一人从后擒住男人右臂,一人乘着男人不备,一脚踢向他另一条小腿。男人抵抗不住,双腿应声跪地。三人趁势,用身子将他压在下面。可男人双膝抵地,上身仍不住地往起挣扎。虽然,男人被暂时压住,但三人并无胜算,一时间僵持不下。
这时,只听得一人大吼一声,冲了过去。
原来是王二,他来到男人身后,低头抱住男人左腿,就想废了他的支撑,使劲往后一拉,男人左腿一动不动。王二一脸震惊,想不到他真是力大无穷。一时间,王二满脸尴尬,只得深吸一口气,拼命再次往后一拉,左腿仍是岿然不动。
王二抬头一脸无望,忽然瞧见李四,忙冲他大喊道:“李大哥,你还不来帮忙?大家,可都是为你出力呢!”
李四一听,忙也冲了过去,站在王二身边,不知如何下手,呆呆的问道:“我……我该怎么办呢?”
王二正抱着男人左腿,脸涨的通红,急道:“你去抱他的右腿啊!听我口令,一起往后拉!”
“哦哦……哦!”
李四连连答应,忙低身抱住了男人右腿。
“抱紧了没有?”王二问道。
李四点点头:“抱紧了!”
“好!拉!”
王二一声怒吼,与李四抱着双腿一齐往后用力。男人被五个男人擒住,终于重力不稳,扑倒在了地上。李公甫乘势抵住男人的后背,拿出一团麻绳,让衙役将双手从后合拢,立时捆了起来,紧紧打上一结,双腿如法炮制,却并不相同,一切完成,李公甫长舒一口气!其他四人见状,一个个往后一倒,可算都松了口气。
“汉文!”
这时人群,又挤进来了一人。他看着地上几人东倒西歪,又惊又奇。不禁问道:“保安堂……这是怎么了?”
许仙一看,原来是大哥张显,忙迎了上去,问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张显解释道:“我本在镇和堂内歇着,伙计们慌慌张张的通知我,我才知道,原来保安堂早已围满了人,不知发生了什么麻烦。我一听,急忙过来瞧瞧,还好你们没事。只是,大家在地上缠斗一团,究竟发生了什么?”
“世轩啊!”
李公甫从地上起身,一边示意众人将男人扶起。一边道:“今天可累死我了,没想到这家伙如此蛮横,官差办案都敢不从,我们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制住了他!”
张显问道:“姐夫,那他犯了什么事呢?”
李公甫回道:“这我还不大清楚,好像冤枉他人偷盗,还动手伤人。一切,等县令一问,自然就清楚了!”
说罢,李公甫来到男人身后,不好气道:“今天可被你累坏了,还不快走!”
男人踉跄了两步,满脸丧气,回头看向妻子,以为这一眼便是永别,默默淌下了泪水。
王二一旁看着,噗呲笑道:“瞧你这丧气样子,刚刚还嚣张狂妄,现下,怎么成了缩头的乌龟了?”
看着王二嚣张的样子,李公甫莫名的不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王二吓得脖子一缩,不敢再出声。
转身看到了李四,李公甫问道:“是你被他冤枉,被他打了吗?”
李四点点头,道:“是是!是我托许大夫报的官,是我要告他。”
李公甫道:“既然如此,跟着到县衙去和大人说清楚!”
李四忙点头,跟在了后面。
王二见势,忽然凑到李四身后,嘀咕道:“李大哥!到了官府,记得把伤说重一点,这才好多关他几天。不然,就太便宜他了!”
男人就在旁边,王二声音虽然不大,却也有意故意让他听见,男人听的清清楚楚,立时恼怒了起来。吼道:“你个小人,又在这里挑唆叫嚣!我若做了鬼,第一个便找你索命!”
说着,男人用肩头狠狠撞向王二,王二躲闪不过,重重撞到了前面的李四。李四察觉有异,忙回头查看,只见王二已近在眼前,一头撞到了自己。两头相撞,咣的一声闷响,两人应声摔倒在地。
李公甫见状,急忙将男人推倒一边,喝道:“不许动手,你想做什么?要罪加一等吗?”
男人瞪着王二,吼道:“是他挑唆李四,让他把伤说重一点,好陷害于我!”
李公甫看向王二,王二起身一脸叫嚣,扬声道:“老子就是说给你听得!李大哥伤的重与不重,也不是他说了算。他现下,或许不觉严重,谁能保证有无内伤?你这厮力大无穷,谁知道这一拳有多严重!我让李大哥说重一些,或许还不够呢!”
小青看着王二口沫横飞,默默来到白娘子身边,小声嘀咕道:“姐姐,他的头顶……?”
白娘子看着王二头顶,一团乌云正紧紧罩着,点点头,默默说道:“是的!那团乌云,又回到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