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说……不好?”白娘子满是不解。
王微仲看向白娘子,见她一脸狐疑,心底生出几分困惑。双生向来乃大忌,世人皆视作洪水猛兽,她怎会一脸的无知?
“老爷!”
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声音,王微仲回过神来,见是夫人从内室走出。
“夫人,你怎么出来了?”
王微仲将夫人搀扶坐下,关切的问道。
王夫人微微含笑,轻瞟了一眼白娘子,轻声道:“丫鬟说,有位夫人求见。这位夫人说我此胎有难,语出惊人,我还怎么坐的住,不出来瞧瞧呢?”
说罢,王夫人将视线停在白娘子身上,上一眼,下一眼,不停的打量着。
白娘子有些难为情,急忙躬身施礼。乘机打量起这位夫人,只见她天庭饱满,柳叶弯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尤其的有神,嘴角从出来便挂着笑,两边一对梨窝显得更是娇俏可爱,一脸的福相。
“许夫人不必多礼!”
王夫人命下人搀起白娘子,直直的看着她,柔声说道:“下人禀报的不清不楚,不知能否请夫人说个明白。我这一胎对老爷甚为重要,不知哪里有问题?”
“素质言无不尽!”
白娘子道:“夫人此胎乃第一胎,我说的可对?”
王夫人诧异的看着白娘子,不禁点头:“正是!”
白娘子继续道:“夫人与大人成亲已近十年,王大人是家中独子,一直想要延续香火,可事与愿违,夫人这肚子,一直没有喜讯!夫人内疚,想要替大人续弦,可大人对夫人情真意切,不做他想,一直不肯点头。或许上天被你们真情所感,亦或是,夫人每日跪求菩萨的诚心,终于感动上天。八个多月前,终于喜从天降,天赐麟儿!”
“许夫人,这些你是从何得知的?”
王夫人错愕不已,喃喃道:“这些年吃得苦,从不曾为外人道。每日求神拜佛,更是一日不敢怠慢。刚刚听你诉说这些经过,犹如重新过了一遍。”
“夫人……”
小青接口:“这些都是姐姐推算出来的,她正是得知你们其中不易,不想你们有何差错,而最后前功尽弃,所以今天才来替你们解困啊!”
王夫人沉思片刻,抬眼问道:“许夫人,你当真能保我母子平安,替王家延续香火?”
白娘子见她将信将疑,便一脸笃定,点头道:“既然,我正巧为夫人卜了这一卦,想必是上天的指示。我和夫人既然如此有缘,想必除我之外,也不会有第二人。我答应夫人,必定保你们母子平安,决不食言!”
“好……”
王夫人眼神坚定,拉起白娘子双手,道:“我临盆之日,一定请许夫人帮忙。如果我们能够母子平安,一定忘不了许夫人大恩!”
白娘子见王夫人满口答应,自是心满意足,寒暄了几句便与小青拜别了王府。
送走主仆,王微仲看着夫人,不禁问道:“夫人,你当真信得过这位许夫人?”
王夫人轻轻点头,不解的看着相公:“难道,老爷信不过她?保安堂听说仁心仁术,应该不是招摇撞骗之辈,我信得过这位娘子!”
见夫人深信不疑,王微仲便不再说什么,只在心底打定了主意,决不能让白娘子,替自己夫人接生!
……
转眼,已过去半月。王夫人分娩之日,早已过去数天,可仍然不见王府派人通知。白娘子与小青越发觉得奇怪,生怕出生了差错。
“姐姐!”
小青托着下巴,撅着小嘴问道:“你不是有推算的法术吗?不如测一测这个王夫人,究竟有没有分娩。不然这样等下去,怕那婴儿都要成亲了!”
迟迟等不到白府上门通知,白娘子也一头雾水,轻轻叹了一声,道:“我是有推算的能力,可生死之事,只有在地府,由那掌管生死簿的判官才知。我怎能轻易知道呢!”
“哈?”
小青大失所望,喃喃道:“那要怎么才好呢?不如……我去打探一下吧!”
白娘子看着小青,想了一想,点头说道:“那好,你快去快回!”
“嗯……”
小青一时来了精神,起身应道:“没问题,我去去就回!”
“小姐,有人找你!”
就在此时,大堂外传来白大声音。
小青扬声问:“白大,什么人找姐姐?有什么事?”
白大外面喊道:“是王知府的下人,说他家夫人难产,叫夫人快去救命呢!”
白娘子一惊,急忙起身迎了出来。那下人此时正在保安堂门口,急的满头是汗,原地踱着步子,恨不能立时带着救星飞奔回府。
小青见了下人,不好气道:“你怎么现在才来,一直不见你们通知,还以为你家夫人生了呢!”
下人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急口说道:“别提了,一切请许夫人进了府再说吧!我家夫人危在旦夕,还请先救了命再说!”
“青儿,我们走!”
白娘子生怕出了差错,随着下人向王府赶去。
刚进王府,便听到王夫人的撕心裂肺,喊声响彻全府。白娘子随着下人,来到卧房。只见王夫人躺在卧榻已浑身是汗,脸色苍白,嘴唇泛紫。周围三四个稳婆和下人,只能给王夫人擦擦汗,满脸写着一筹莫展。王微仲则手握妻子双手,一脸的心疼内疚,泣涕如雨。此刻见白娘子赶来,急忙起身迎了过来。哀求道:“许夫人,求你救救我家夫人吧!她只怕一刻也撑不下去了!”
“哼!”
小青埋怨道:“怎么会拖到这么严重,为何不早点找我姐姐来呢?”
王微仲低下了头,神色惭愧,低声哭道:“都怪我,信不过你们,一直拖着不愿夫人找你们来。可没想到,连找了几个稳婆,都束手无策,看夫人命在旦夕,我才知自己铸成大错,所以急忙命下人前去请你们过来。希望许夫人不要见怪,一切责任皆在于我,只要能救我家夫人,我愿意以命相求!”
“大人严重了!”
白娘子道:“虽然夫人情况危急,但我尚能控制。不过,请大人和其他人等,先出去稍等片刻。这里,留我和青儿就够了!”
“只要能救夫人,一切听许夫人吩咐!”
王微仲满口答应,带着一众人退了出去。
见四下无人,白娘子示意小青,小青点头答应,坐到王夫人身边,轻声说道:“夫人,您不要害怕。我先用银针刺激您的穴位,帮您减少些痛苦!”
王夫人已痛的死去活来,根本无力回应小青。小青从腰间取出银针,刺进王夫人天门穴。天门穴刺进半寸,王夫人已觉得头晕目眩,昏睡了过去。
白娘子随即口中念咒,指向王夫人,随之一团佛光散出,将其整整包住。
小青想起沈月云换脸的情景,姐姐怕又要摆弄别人的身体了。想起血淋淋的场面,小青急忙转过了身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白娘子仍然不予理会,只身来到王夫人近前,伸手便将其肚皮掀开,左一层右一层,直到看见婴儿。一震啼哭才响彻王府,白娘子伸手将婴儿抱了出来,转身递给小青。
小青转身一看,正好瞧见王夫人的肚子,满眼尽是一片血红,吓得失控尖叫:“姐姐!你不要给我,我可受不了这种场面。这婴儿满身是血,我哪里受得了呢!”
“你一定要抱住!”
白娘子命令道:“一定要抱住这个孩子!不然还有一个孩子,要怎么办呢?”
“还有一个?”小青惊呼道。
“当然啊!”
白娘子道:“我不是推算过,这是一对双生子嘛!”
小青无奈,用备好的襁褓将孩子抱在怀里。白娘子转身,将另外一个婴儿抱出,轻轻放在另外的襁褓之中。再看王夫人,已经一切妥当。白娘子伸手将肚皮一层合上,又一层合上,直到将最后一层合上。再看王夫人小腹,一片皱皱巴巴,尽是孕期所造的皱纹。白娘子微微一笑,伸出手掌于腹间轻轻一抹,皱纹眨眼消失不见,紧致如初生婴儿一般光滑细嫩。
一切大功告成,白娘子收起佛光,向着王夫人轻轻一吹,没过片刻,王夫人慢慢睁开双眼,苏醒了过来。
王夫人觉着这一觉睡得又沉又香,似乎将一切烦恼抛在了脑后,醒来已是恍如隔世。忽然,一震婴儿啼哭,将她拉回了现实。王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白娘子抱着一名婴儿,小青抱着另外一名婴儿。她有些蓦然的盯着白娘子,怯生生道:“这,都是我的孩子?”
白娘子笑道:“夫人,这当然是你的孩子!你不仅延续了王家香火,而且花开并蒂,生了两个公子呢!”
“不……不会的……不会的……”
王夫人一脸惊恐,不肯相信这是事实。她神色哀伤,深情的凝视着双儿,一把接了过来,眼神不肯再移开半秒。忽然,两行热泪从眼眶涌了出来,瞧瞧滴落于婴儿脸上。
看着王夫人伤心欲绝的模样,白娘子与小青大惑不解。明明是件喜事,为何她会如此难过呢?想着,小青便冲门外喊道:“王大人,夫人和公子双双平安,您可以进来了!”
王微仲门外早已听到婴儿啼哭,心急难耐想尽早知道是男是女。一听小青喊话,急忙推开房门,三步并作两步走,踏步到了妻儿面前。他满心欢喜看向夫人,夫人一副伤心模样,低头落泪。
王微仲心生疑虑,再往下看,赫然瞧见夫人竟怀抱两名婴儿!瞬间,王微仲一脸惊恐,吓得面无血色,应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