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日升,钱塘百姓看着一天已至,心中难免忐忑,不知该不该出门营生。胆小者,选择守在家中观望。胆子稍大些,开始试探着打开大门,出门开店迎客,摆摊营生。
李府门前!
许娇容忧心忡忡,正帮着李公甫收拾行装,准备送其出门,去往衙门。
“姐夫!”
白娘子与许仙正巧出来,瞧见李公甫正要出门,白娘子忙唤住他,上前道:“传言不知真假,姐夫,你还是留在家中吧!免得,一时冒失,危急了性命。”
李公甫低头叹气,道:“传言,只能信假,不能信真!真有人捣乱,那我没去就是渎职,县太爷定要怪罪的!我看,还是去一趟的好!”
许仙欲言又止,忙看向许娇容。许娇容心意不坚,心里毫无主意。一边帮李公甫整理衣容,一边忧心道:“那你就去瞧瞧,若是县衙无人,一定赶紧回来。免得,被那什么冥界邪灵误伤了!”
“知道了!”
李公甫眉头紧锁,答应着离去。
看着李公甫出门,白娘子忙道:“姐姐,官人,第一天情况不明,你们留在家中,还是不要出去了。我去青儿屋里,找她商计商计!”
“娘子!”
许仙唤住白娘子,道:“我与你一起去,我也跟你们商计一下。”
“啊?”
白娘子怔在原地,看了看许娇容,忙道:“姐夫去了衙门,姐姐必然忧心。官人,你陪着姐姐吧!”
许娇容冲白娘子挤出一丝笑容,点头道:“是啊!汉文,你陪着姐姐吧!我这心里,实在乱的很!”
许仙看着姐姐,忙点头答应。
白娘子转身来到小青屋内,小青早早收拾妥当,看到姐姐前来,急忙起身。
“姐姐!怎么样?”
白娘子点点头,道:“我支开了官人,我们快走吧!”
小青早已按奈不住,忙和白娘子隐去身形,飞了出去。
二人飘在空中,看着钱塘县内,果然空空如也,百姓个个大门紧闭,甚至不敢随便出门。
“姐姐,下边似乎无需动手,我们去别的地方瞧瞧!”小青道。
白娘子想了想,说道:“我们先去县衙,姐夫大概已至,先把袁八山制住了再说!”
小青点头答应,二人转身飞向县衙。
李公甫迈着重重的脚步,终于到了县衙之外。看堂外两扇大门紧闭,李公甫不禁心想,这大门紧闭,难不成可以回家歇着,不用做事了不成!想着,吱呀一声,两扇大门便被轻轻推开,从里面走出一名衙役。李公甫看着大门敞开,心中已凉了半截,抬眼看着衙役,不忿道:“谁让你开的门,衙门今天还要办案吗?”
“李头啊!”
衙役回头瞧了瞧,见四下无人,抱怨道:“咳!县太爷说了,什么冥界邪灵,纯属无稽之谈!衙门闭门不开,这罪谁敢担着?我们也只好开门喽!”
“啊?”
李公甫一听,心中不禁咒骂起来。但是双脚,却极自觉的向里走去。
这时,白娘子与小青飞到了大堂上空。
白娘子于半空,见那李公甫无精打采,正被迫踏入大堂。心中着急,立刻飞到大堂门内,口吐大风,向着大门吹去。
咣当!
李公甫刚到门口,一脚准备踏入堂内,还未落地之际,就见得大门瞬间被狂风顶住,关了个结结实实。
“哎呦!”
李公甫不禁大叫一声。看着大门瞬间于眼前紧闭,心想不好,忙倒退两步,俯身环顾四周,吓得不敢动弹。
见李公甫被关门外,白娘子起身飞到半空,环顾县衙,从大堂进入是处院子,有花有庭却无房间。再往后走,左右两边各有一进,分别住着下人和置放各种公物,而正对着一排房子,定是住着袁八山一家。
想着,白娘子口吐大风,冲着袁八山屋子吹去。大风刚至,便见门窗被纷纷吹开,关关合合不停,门窗瞬间摇如杨柳。大风不停,屋内衣物纸笔乱飞,吓得里面几人缩在一角,抱成了一团。
白娘子定睛一瞧,正是袁八山和几个妻妾。看他们浑身颤抖,慢慢收起大风。
等待片刻,见狂风骤停,袁八山忙带着九姨太跑到大堂。看到刚刚开门衙役,忙问道:“为何会忽然狂风骤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衙役对传言一事深信不疑,本就不愿开门办案,听他一问,便忙说:“大人,属下也不知情!我想着,昨日传言说的绘声绘色,异常逼真,莫不是那冥界邪灵,看咱们衙门大开,在出手惩戒?”
“啊?”
袁八山缕着两撇小胡子,不停踱着步子。
一旁九姨太见状,清了清嗓子,喝道:“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不过是阵大风罢了,再正常不过,胡扯什么冥界!什么邪灵!”
“对对!”
袁八山犹如抓住救命稻草,忙道:“夫人说的对!若是真有什么邪灵,现下,再起风浪,让本大人瞧瞧啊!”
白娘子听着袁八山狂言,对旁边小青会心一笑。小青点点头,俯身飞到袁八山头顶,口中念咒,口喷熊熊大火,于地上画了个圆圈,将袁八山二人紧紧围在当中。
袁八山话音刚落,就见地上忽现火圈,根本来不及躲闪,眨眼间便被火圈围在当中。
“大人,真有冥界邪灵,真的有啊!”
九姨太一边惊道,一边紧紧抱住袁八山,生怕被火圈烧到。
袁八山看着周围火光如柱,当真以为会被烧死在里面。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连连哀求道:“冥界祖宗,冥界神仙,是小人不知深浅,不懂礼数,求求你放过我,放我一条生路吧!”
小青掩嘴讥笑,故作男声道:“你还敢狂言,还敢造次吗?”
袁八山听到回应,身子陡然一惊,忙一把将九姨太拉倒跪地。连连磕头,齐道:“小人不敢,小人再也不敢了!”
小青又道:“那么,衙门还敢开门吗?”
“不敢了!”
袁八山连连摇头,颤抖着说道:“衙门从即日起,大门紧闭,绝不再开门问案!”
“好!”
小青得意一笑,左手轻轻一挥,一人高的火圈便慢慢降落,直至消失不见。
二人见已办妥,正要转身离去,忽然想起堂外的李公甫。白娘子回过身来,对着大门右手一挥,紧闭的大门应声敞开。
听着大门哐当一声,门外正犹豫不定的李公甫,吓得连忙后退两步,立时抱头侧过身去。片刻,听着周围没有异动,李公甫慢慢回身,抬眼一看,大门已经彻底敞开,而隔着大门,袁八山与九姨太正站在门内瑟瑟发抖。
“大人!”
李公甫大手挥手,习惯的谄媚一笑,便向大堂内走去。
袁八山看着火圈,刚刚在眼前褪去不见。一颗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了下来。侧耳便听得大门敞开,自然的转头查看,就见李公甫隔着大门,正杵在外面,与自己刚好四目相交!
想着刚刚劫后余生,袁八山满心的后怕,再看李公甫的憨傻样,下一秒便会进来。这要惹得冥界邪灵不满,自己岂不又要身陷险境!还来不及反应,李公甫直愣愣的,当真大步走了过来。
“滚……!”
袁八山双眼圆睁,怒指着李公甫,扯着嗓子便是惊天一吼。
这一声,简直划破天际,响彻了整个钱塘。李公甫顿时吓得,立时惊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左脚怔在半空,本要踏进内堂,此刻,又硬生生退了回去。
“大……大人?”李公甫惊慌失措,呆呆的问道。
“你……给我滚!给我滚!”
袁八山又是一声歇斯底里。他知道,眼下最紧要的,是把李公甫挡在门外。
看着袁八山歇斯底里,李公甫又奇又气,但眼下,只能忍着不满,硬着头皮问道:“大人,属下是回来做事的呀,咱们衙门,不是如常开门办案吗?”
“谁和你说的?”
袁八山扯着嗓子,质问道:“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昨日我便说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回来复命!所有人,赏花品茶也好,游玩下棋也罢,就是不许来衙门做事!”
“啊?”
李公甫想着昨日的情景,明明说的刚好相反。眼下,袁八山为何故作失忆,态度大变了呢。
想着,李公甫越来越疑惑,越想越觉着奇怪。半天,便没有反应。
“说话啊!”
袁八山冲李公甫吼道:“你现在立刻回家,按照我昨日交代的做!什么眼伤,淤青,都给本大人养好了再说!”
“哦……哦!”
李公甫答应着,忽然脑子一转,明白了过来。传言定是真的,县太爷已被冥界邪灵教训,吃了苦头,自然态度陡然大变!
想着,李公甫连忙答应,忙道:“是大人!小人领命!”
说罢,李公甫一招手,招呼那名衙役,二人急忙退了出去。
见县衙办妥,白娘子和小青忙转身飞走。
二人沿街巡视,往日沿街叫卖声,酒家门口迎客声,连花街柳巷的招呼声,今日都不曾听见。
“姐姐,大家似乎都信了传言呢!”小青满意道。
“不是!”
白娘子手指前方,说道:“你看前面那家酒楼,门口的小二,是不是正在揽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