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俞殿暗间。
胥野躺在床上,眼睛缓缓睁开。
“醒了?”胥野艰难地从床上爬起,看向苌越,“宗主……咳咳”
胥野望向周围,“这里是……”
“放心,这里很安全。你重伤未愈,安心在此养伤吧。”苌越转身准备离开。
“胥野命不久矣,宗主又何必花费力气救胥野?”胥野抚着胸口,虚弱地说道。
“本座答应过吟娥,要护住你,就一定会做到。”苌越坚定地看向胥野。
“宗主肩负着整个弑灵族的命运,职责重大。胥野不过贱命一条,不可连累宗主。”
“吟娥待本座有恩,本座又怎可负她?”
“宗主的恩情,胥野和吟娥今生无以为报,愿来生仍服侍宗主。”胥野的眼中充满了感激。
苌越听完便离开了。
戚决的房间。
“司命哥哥,你有何事要与我讲啊?”柏瑟看着戚决,等待戚决的回答。
“方才我进入了弑灵殿,亲眼目睹了苌越杀掉胥野。但是等苌越离开后……”戚决说着说着,突然额头冒汗,嘴唇发白,身体颤抖着。
“司命哥哥,是冰蚀箭发作了吗?”柏瑟急忙为戚决查看。
戚决在地上挣扎着,额头上青筋暴起,手紧紧揪住胸口处的衣服,椎体寒冰在体内飞速攒动,不断地侵蚀骨脉,痛不欲生。
柏瑟用灵力为戚决缓解疼痛,却一点起色都没有。“想来冰蚀箭在你体内潜伏太久,柏瑟竟也无能为力。”柏瑟满面愁容地看着虚弱的戚决。
半个时辰过去了,戚决才有所缓解,“柏瑟,我们需赶紧回去了,否则他们会怀疑的。”
“你现在身体虚弱得很,还是先在此歇息会儿吧。方才司命哥哥是想对柏瑟说何事?”
“我方才是想让你想办法,打听朝阴殿和弑灵殿内的火是从何而来。”
“好,柏瑟会想办法的。”说完柏瑟便离开了。
戚决浑身乏力,拖着身体爬上板凳,没过多久便晕了过去。
天晦殿。
柏瑟轻轻推开天晦殿的门,见四周无人,准备悄悄进去。
突然一句声音叫住了柏瑟,“你去哪里了?”
柏瑟心里一惊:完了完了。柏瑟紧皱着眉头,见玄殇坐在帘子后面,便慌张跪下。
“大人,小的知错了!”柏瑟俯身认错。
“我问你,你去何处了?”
“回大人,小的去找自己的堂兄戚决了。一时疏忽,才忘了回来。还请大人恕罪!”
“可是宗主身边的?”
“回大人,是宗主身边的。”柏瑟透过帘子,见玄殇离开了,心里才松了口气。
柏瑟起身,环顾着四周,心想:今日的天晦殿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清。
“大人。”玄殇在桌旁喝着茶,柏瑟悄悄走到他身边,手里攥着一个小瓶子。
“何事?”玄殇意识到身后的柏瑟。
柏瑟犹豫不决,“有话直说。”玄殇看了眼柏瑟。
“嗯……大人恕罪,小的之前无意间看到您背后的伤疤,所以小的斗胆为大人取来金创药。”柏瑟急忙俯身坦白。
玄殇重重放下茶杯,柏瑟连忙认错。“大人恕罪,小的只是想帮大人疗伤。”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帮。”玄殇起身准备离开。
“小的略懂医术,可以治好大人身上的伤。”
“你只是能治好身上的伤罢了。”玄殇的眼中泛着忧伤,脑海中想起了苌越……
六百年前,苌越见妤岫口吐鲜血,躺在地上,急忙俯身在妤岫身边。“宗主,宗主,宗主!你醒醒啊,宗主!”苌越心中的愤怒和悲痛夹杂着,眼泪夺眶而出。泪水幻化成了一支杀伤力极强的泪箭,而这支泪箭便是玄殇的真身。因为这件事,苌越对玄殇极为冷漠。玄殇屡次出战受伤,身上伤痕累累,都无人问津……
“柏瑟自知能力有限,有些伤确实治不了,不过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大人需得想办法解开这铃。”柏瑟眼神真挚地看向玄殇。
玄殇听后,缓缓转过了身,看着柏瑟。
“一个连看都不愿看你一眼的人,又怎会帮你解开这铃?”
柏瑟思索了一会儿,“大人说的,可是苌越宗主?”柏瑟认真地看着玄殇的眼睛。
“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需知道太多。”
“可是她都让你变成现在这样了,你难道……”柏瑟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反正…不管怎么样,总会有办法的!”柏瑟的眼里亮着光。
“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玄殇听后,沉默了许久。
玄殇伸出手,“我乏了,扶我去歇息吧。”
“好。”柏瑟扶着玄殇的手,冰冷冷的手似乎有了点温度。
柏瑟帮玄殇拉上了帘子,仍停留在玄殇的床边。柏瑟看着手里的金创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它放在了玄殇的床边。
柏瑟站在远处守着玄殇,偌大的天晦殿内只有玄殇和柏瑟两人,但这一刻,柏瑟一点儿都不觉得冷清。看着正在歇息的玄殇,想起刚才他说的话。渐渐地,柏瑟趴在桌上,陷入了沉睡。
一阵敲门声让戚决醒了过来,“戚决!戚决,你在里面吗?戚决!”元瑶在门外边敲门边喊道。
戚决缓缓睁开眼睛,听见元瑶的声音,“在……我在。”戚决捂着胸口,假装没事。
“宗主见你不在殿内,便唤我来喊你。既然你在里面,就速速随我去见宗主吧。”元瑶在门外听后有些疑惑,便凑近了听里面的动静。
“是。”戚决从地上爬起,恍恍惚惚地推开了门。
“走吧。”元瑶见戚决出来了,转身便走了。戚决将门关上后,便跟着元瑶前往楚俞殿。
“戚决拜见宗主。”
苌越准备了一桌酒菜。苌越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来,坐下。”
“宗主。”戚决欲推辞。
“还要本座亲自请你吗?”
戚决见此,只好坐到桌旁。苌越递给了他一杯酒,“本座突然想起来,你是弑银送来的人。那本座可不敢怠慢了。”
“宗主言重了。”戚决接下了苌越手中的酒,低下头回答道。
“莫要紧张。这桌酒菜是本座差人准备的,你尝尝。”苌越见戚决犹豫不决,便笑了起来。“你是怀疑本座在里面下了毒?”
“小的不敢。”戚决立刻跪地俯身。
苌越站了起来,把手搭在戚决的手上,“本座若真要害你,又何必大费周折呢?你大可放心,毕竟族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戚决现如今是宗主的贴身灵侍,那就当全力效忠宗主。过往之事已与戚决无关。”
苌越转身挥袖,“你倒是无情的很啊。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族长带进来的人,他对你是有恩的。”
戚决抬眼看向苌越的背影,“本座一向讨厌无情的人。”
苌越的眼中愤怒夹杂着无奈。
怒气平息后,苌越瞥了眼戚决,“坐下,陪本座用食。”戚决慢慢地起身坐下,苌越夹了一块肉欲喂进戚决的嘴里。“本座看你最近消瘦了不少,来,吃块肉。”
苌越目不转睛地看着戚决,戚决看了眼苌越,将嘴巴张开。“味道如何啊?”
“回宗主,此肉香嫩酥软,入口即化,颇让人回味无穷。”
“哦,难道你就没有熟悉的感觉?”
“像是慧娘做的香酥肉。”
“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本座差慧娘去做的。既如此,你就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