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姑娘的确可爱,实在有趣。”
“看吧,你也喜欢我对不对?”玲珑昂起脑袋叉腰,“哼,我也是很抢手的。你如果不预订我,我就要去看其他小哥哥了。”
“唉?”他一敲扇,似是想到什么,“既然如此,你不如多看几个小哥哥,我们兄弟很多,可以让你挨个挑。”
“那怎么行?”玲珑一跺脚,正义凛然,“我可不是花心大萝卜,而且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打个赌。”
“赌什么?”
“三年为限,若你还记得我喜欢我,我便娶你。”
“成交。”玲珑一口答应,强行勾住对方的小指,“约定了就不可以反悔。”
二人赶到时,婚礼已经开始。
羌笛起,锣鼓喧。
通往供奉殿的长路铺满红毯花圈,族人围在两侧,有的登上楼窗,抛洒自家种的鲜花,象征祝福。一眼望过去,尽是漫天飘散的花瓣。
阿姐身着那件华美高贵的长凤拖尾嫁衣,金丝缠绕明珠镶嵌的精致凤冠下是一张美绝天下的绝世容颜。堇琛更是容光焕发,一身锦衣华袍与之相配,扶着她的一只手,二人穿过这层层飘散的花雨缓步前行。
花路尽头是位于最高处的供奉殿,殿前宽敞的露台即为拜堂之地。
“阿姐!”玲珑站在殿前,激动地挥手。
蔓蔓闻声朝她望过来,欣然一笑。一同望过来的还有堇琛,只是目光扫到玲珑身侧的堇辰时,脸色变了变。
只是变化微妙,转瞬变成了微笑。
“怎么样?我阿姐是不是很好看?以后你娶我的时候我也可以这么好看?”玲珑拽着堇辰问。
他再次轻笑出声:“可以想像,定是绝美动人。”
跟随堇琛参加婚礼的有十几人,作为家人出席的只有堇辰和另一个胞弟。
一身黑衣,一张冰山冷脸,被人称作“九公子”。
玲珑好奇地打量此人,却被对方一个冷眼回瞪,立刻收回。
她赶紧往堇辰靠了靠,嘀咕:“果然还是这个比较靠谱。”
堇辰上前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从他们的神情来看,十分惊讶。只有为首的“九公子”浅浅一笑,并不意外。
她跟在堇辰身侧,问:“姐夫的阿爹不来吗?”
“父亲和大哥的事我从来不过问,此次他突然娶妻我也是讶异非常。来道贺纯属意外,估计大哥也不知我会来。”
“啊?姐夫没请你吗?”
他摇头:“我云游至此,偶然间收到一封信件,让我赴宴。但字迹不像是大哥的。”
“还好我遇到的是你,”她指向那名“九公子”,“这个人看起来凶巴巴的,我一点都不喜欢。”
“哦?你说炎恩?”他笑道,“他的表情丰富着呢,只是在这样的场合懒得伪装。”
“那你笑来笑去的,也是伪装?”
“玉姑娘这样有趣,当然是发自肺腑。”
玲珑满意地点点头,乐开了花,觉得其他人的夸奖都没这个男人夸的开心。
新人终于来到供殿前,平日严厉冷酷的阿爹站在正前方,眼里泛了泪花。随着花枝招展的姜婶的一声声高呼,二人完礼。
礼成之后便是千人宴席,这是玲珑最期待的环节,拉着堇辰一定要尝尝巴苗族的美食。
可是堇辰却婉拒:“我不吃东西。”
“为什么?嫌弃我们巴苗族的食物吗?可好吃了。”
“不是,你就当我是练功吧,我没法吃。”堇辰看看四周,“不如你带我去转转,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十分有趣。”
“好啊好啊,”玲珑已经无视咕咕直叫的肚子,想起什么,“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罢,一溜烟地飞速跑开。
她去石室抱了熟睡的“阿毛”和“万万”,想着顺便带它两遛弯。
经过阿婆房间时,停住了脚。见四下无人溜了进去,寻到一个隐秘的小罐子,偷偷将里头的东西塞进自己腰间。
高挑的堇辰在人海之中一眼便能瞧见,他的确站在原地等她,只是正在与身前的几人交谈。
那几人正是“九公子”与几个部下,见她走近,纷纷离去。
而堇辰的面色却不怎么好,只是见到她时转而化成了笑意。
“原来你去取这两个小家伙?这是什么?”
玲珑两只胳膊一手夹一个胖乎乎的小家伙,介绍着:“这是我和阿姐的宠物,’阿毛’和’万万’,正好带他们遛个弯。喏,你抱’万万’。”
说罢,将更沉更胖的“万万”塞进他怀里。
“万万”起初有些排斥,扭捏着身子试图挣脱。却在瞧见堇辰的模样后竟痴痴看呆,乖乖钻进他怀里,撒起娇来。
玲珑看出来它的心思,举着“阿毛”打抱不平:“好你个小家伙,你老公还在这呢。就喜欢看漂亮的男孩子,告诉你,他可是我的。”
“万万”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探出小脑袋龇牙,瞥了一眼丑萌憨憨的“阿毛”更是扬了扬头,鼻子发出“哼哼”声。
“哼什么哼?你都胖成球了,要不是只有你可以做它老婆,’阿毛’也不会看上你。”
说着,她鼓起腮帮子学它的样子哼哼,试图用它们的表情语言交流。
堇辰被逗乐,劝架休止他们的较量:“好了,我们走吧。”
“嗯!”玲珑答得欢快,变脸速度和“万万”如出一辙,带着堇辰向后山走去。
巴苗一族虽然被结界封在这与世隔绝的山林之中,但储备物资应有尽有。草木溪涧,鸟兽花海,绝色美景。
玲珑带他去了最爱的彼岸花海,一片火红汪洋。风过,花海如浪潮涌动,与日同辉,绚烂无双。
堇辰不禁因眼前的景象而连连惊叹:“这里的确很特别。”
“我们这瘴气与灵气交叠,甚至不同地方不同的季节,”她指向西南方,“那儿的山腰处常年雪地,山顶却是初春气候……”
她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怀里的“阿毛”却兴奋地上了头,拼命跳出来撒腿在花海里徜徉。就连迷恋堇辰的“万万”也忍不住跳下来跟随着玩耍。
“他们好像很喜欢这里?”
“是啊,这里是它们最喜欢的地方。听阿爹说这里的曼陀罗花每日汇聚梦境,可供它们吃食。”
“真是很奇妙的兽物。”
“是啊,它们……”玲珑差点脱口而出“上古神兽”的身份,只好笑着掩饰过去。
婆婆特地叮嘱过不可说。
她拉着他一起躺下,仰望干净纯蓝的天空,小嘴不停地叭叭:“我特别喜欢偷跑出来这样躺上一天。’阿毛’特别爱抓蝴蝶,哈哈,它笨死了……”
说着说着,望向淡笑认真听的堇辰。鼻子高挺,长睫如扇,侧脸的轮廓完美无瑕,让她忍不住看呆。
她握紧腰间的小蛊盅,纠结了一会,一下子坐起身,道:“堇辰,我带了糕点,你要不要吃?是我们族的特色美食。”
“我不吃东西。”
“这可是我亲自做的,只做了两份。你一份,我一份,只有一口的量。”
说罢,她掏出两粒丸状的东西,自己率先吃了一个直接吞进了肚子。
见她可怜巴巴两眼快滴出泪的样子,堇辰无奈,只好接过另一颗。咬了小口尝不出味,便一口吞了。
见状,玲珑喜不自禁,默默倒数“三、二……”
数到“一”时,堇辰猛地捂住胸口,面露狰狞,笑意不再:“你给我吃的什么?”
“情蛊啊。”
“什么?”
玲珑不畏惧地凑上去,笑脸盈盈:“这是我从婆婆房里偷偷拿的,仅此一蛊,特别难炼。吃了它,你便是我的了。”
“你……”
“别生气,你只要在心里想我就不疼了。每日都会发作一次,所以你得时刻记挂着我,我也吃了。三年时限,每天想我自然要娶我啦。”
堇辰反扼住她的手腕,抓得生疼,严肃认真:“把这蛊解了!”
玲珑心虚地转动眼珠,喃喃:“这蛊无解,除非我死了。”
“你……”堇辰一时无奈语塞,“我从未见过你这般任性的小丫头。”
她却幸灾乐祸地笑,凑近道:“我就是任性,你马上就要喜欢上我这股任性。这情蛊一公一母,靠得越近,情愫越深。”
堇辰这才发觉心跳加速,脸发烫,立刻放开她,拉开距离。
“时候不早,堇某告辞。”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去。
“喂!喂!堇辰……”
玲珑慌了神,立刻追去。无奈堇辰脚尖轻点,踏着蔓陀罗花飞跃而去,距离越拉越远。她一心急,脚绊了石头跌倒在地。
听到身后一声惨叫,堇辰停住脚步,落了下来。回头望去,花海相映的红衣小姑娘跌坐在地上,疼得眼泛泪花,可怜惜惜地望着他。
犹豫片刻,终抵不过梨花带雨的心疼,又折返回去。
玲珑赶紧拽紧他的衣袖,生怕他再跑了,委屈着脸:“你别丢下我啊。”
对方无奈叹了口气,查看她崴伤的脚踝,轻揉推拿一番接正骨位。
她抓住这个机会,趁他专心疗伤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碰上他的唇,轻啄了一下。
堇辰吓得松开她,再次语无伦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