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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拒绝无尘(本卷完)

妖非善类 君一不二 2380 2024-07-07 09:01

  三日后,结界解除。

  我不知道炎恩用了什么手段,但那层结界的确消失了。怀西人为了逃命纷纷搬离,仅有些孤寡老人甘愿守着这份故土。

  船只有限,码头聚集了许多人,甚至发生争抢伤人。土司律番前来维持秩序,已不奏效,即将逃离家乡,怎会认这个土司大人。

  律番留了下来,他不愿抛弃这里。

  众人争先恐后地抢着上船时,烟岚云岫的峡谷深处反而驶来一条船只,船头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白衣男子。

  “是无尘!”

  佳馨率先看清了他的模样,高兴地直蹦哒。

  “看来这家伙还有点良心,知道我们迟迟不归,怕是急了吧。”子兮倒显得淡定,尽管鼻子里哼哼,言语里带着酸味。

  我看向那枚身影,却丝毫也高兴不起来。

  离靠岸还有几丈,无尘腾空跃起,迫不及待地落上岸,越过人群,直冲向我。

  身子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鼻间依旧是熟悉的茶香。

  “怎么还没回来?我很想你,等不及、忍不住破规来接你。”

  语气焦急,声音低沉。

  “无尘,你这样会让别人误会啊。”

  “嗯?”

  我默默推开他,脸上绽开着笑靥,豪放地拍拍他的肩,道:“这才是出生入死的同伴该有的礼节。”

  他低头看着我拍肩的手,困惑不解:“你这是在跟我称兄道弟吗?”

  “当然啦,不过不是兄弟,”我歪过头,“是师父。”

  “师父”的称谓是最初认识无尘时我常叫的。

  “你……”

  他还想说什么,我径真越过他,朝船的方向跑去:“船靠岸了!我们快上去,待会要被人抢啦!”

  行船需要一周,无尘租下的船只不大,仅有三个房间,其中一间还是船夫的。原本他是想和同住,被我撵去了子兮那,将佳馨换了过来。

  佳馨每晚都喋喋不休地述说与子兮外出任务遇上的趣事,与其说是趣事,每每说着说着被子兮气得半死,骂骂咧咧好半天。

  “你说,像他这个死脑筋,以后哪家姑娘倒八辈子霉会嫁给他?”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打趣道:“你不是挺倒霉的吗?你就合适呀。”

  “那是因为我碰上他!不说了,好气……”佳馨说着拍拍自己的胸脯,“就凭他也想娶姑奶奶?”

  我撑起下巴凑近:“其实我和子兮喝醉的那晚,他说了好多肺腑之言,全是关于你的。”

  “切,多半是我的坏话。”

  “不是啊,他说了你很多优点。说你好看,仗义,性格直率不拐弯抹角,没其他女孩子扭扭捏捏。还说……很想问你要不要做他媳妇,就是你太凶了,怕挨揍。”

  听到这番话,她小脸一红,支支吾吾起来:“他不是一直嚷嚷着要你做准媳妇吗?”

  “他呀,想娶媳妇想疯了呗。觉得我和他聊得来,比较好说话。”

  “见一个爱一个,贱男人。”

  “人家只是不善表达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你考虑考虑嘛。”

  “不对劲,”佳馨猛地坐起来,“你怎么忽然撮合我和子兮?怕我们在你和无尘那小子面前尴尬?”

  我的笑意渐渐散去,别过脸:“我说过我和他没关系。”

  “可你们都……都那个了,他当然要对你负责。”

  “如果女子仅仅因为失贞便要和男子共度一生,岂不是太不公平?”

  “可你不是告诉过我,你喜欢他吗?”

  “那是以前,人会变,感情也会变。”

  “可是……”

  “我有些晕船,出去透透风,你快睡吧。”我避开话题,起身披上外衣。

  打开门,门前赫然站着一枚修长的身影,几乎挡去皎月的所有光辉。

  “无尘?你怎么在这?”

  “睡不着,想来看看你。”无尘低垂眼眸,声音轻柔,表情无辜地像个犯错的孩子。

  “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他不答,只是怔怔地看着我,反问:“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

  “改什么主意?”

  “你答应了我,这次回去便一起离开无心阁,包下邓阿婆的泉水豆腐,和我过一辈子……”

  我讥笑出声:“过一辈子,和你吗?”

  他愣住。

  “你的一辈子多长啊,可我呢?在你看来只是晃晃数十载,转瞬即逝,对我来说却是由生到死。”我的语气渐渐冰冷,“我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所以脑一热和你说了些不切实际的话。如今我冷静想了想,我们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还是同伴。”

  我转了笑脸,拍拍他的肩安慰:“我还是喜欢你以前对我爱搭不理的态度,做回朋友也挺好的呀。”

  说罢,我退步便要关门,却被他强行抵开:“是因为我的身份吗?”

  “不全是。”

  “这不重要,只要你相信我,我可以解决,只要你还喜欢我……”

  “我不喜欢。”

  他怔了怔,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此一时彼一时,你说的,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为什么?”

  我轻笑出声,道:“我又为什么要喜欢你呢?喜欢你一次次骗我?喜欢你动不动就使唤我?还是喜欢你把我的初心当玩笑?我凭什么喜欢你?”

  一番话字字砸在他身上,一点点沉重。

  他抵门的手渐渐松开,我趁机合上。

  只是手抖得厉害,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我站在门后,透过月光照出门前那个修长的影子,他也站在那。

  这道门成了永远跨不过的楚河界限。

  彼此隔门站了良久,直到他的影子离去消失,如同在我心上剜去一块肉。我拭去不自觉落下的泪,躺回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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