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到谢府,芸京抬头望天,今夜月色正浓星空密布,照耀的大地银霜闪闪很是明亮。
不禁在想那鼠妖会不会再次出来作祟,任由它这样下去不知还有多少人被害,而且谢意已经被盯上,保不准哪天会出事,思虑片刻,还是觉得乘早收拾了它为好。
谢意见她若有所思,问道:“在想什么?”
芸京笑着摇摇头没有告诉他,怕谢意会阻拦,其实谢意心里已经大概猜到了,送芸京回到屋子门口,看着明亮的月色长出了一口气,淡淡道:“早点睡,晚上不要乱跑哦。”
听着他的语气,芸京总觉得谢意看穿她的心思,干笑了几声:“放心吧。”转身回了屋。
又趴在窗口悄悄往外偷看,谢意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方才离去,芸京见他走远了,悄悄溜了出来,直奔张府。
张府内环境清幽,大概是主人十分喜爱兰花,长廊下小池旁、角落里处处可见,清雅淡素、满园飘香。
芸京悄悄在张府四周埋下了几颗珍珠,做了个简易的阵法,只要有妖灵出入她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翘起二郎腿仰躺在屋顶,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张心悦的房间,一个丫鬟在替她洗漱,像是要休息了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丫鬟收拾东西离开,张心悦熄灯睡下。
一夜静悄悄的过去,远处的天边太阳逐渐升起,第一道曙光开始撒向大地。张府内没有任何的异常,芸京困得不住的点头,听见鸡叫的声音才打着哈欠跳下了房顶,翻墙准备离开。
经过张家大门时,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张府门前,青衣飘逸、俊朗出尘,不是谢意又是谁。
芸京有些惊讶,这么早谢意来这儿干什么,小跑着过去把他拉到一旁:“你怎么来这儿了,我不是说过让你离张家小姐远点吗,怎么还来自投罗网?”
谢意将她从头到脚查看一番,见她无恙才松了一口气,略带责备的语气问道:“不是让你别乱跑吗?为什么不听?”
芸京有些心虚的挠挠头,“你怎么知道我不在?”
谢意叹气:“昨晚你屋里的烛光就没亮过。”
芸京一听才知道,原来昨晚送他回屋的时候,谢意就已经明白她想干什么了。
两人一路往回走,路边的小贩已经开始摆摊叫卖了,锅里浓浓的热气升腾,包子馄饨看的人肚子直叫。
两人坐下后要了两碗馄饨,芸京一边吃一边看着谢意,他吃相很优雅安安静静,放心手中筷子问道:“谢意,你是担心我所以大早上来找我的吗?”
谢意点点头,抬起右手食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啊,一点都不听话。”顿了顿又道:“顺便来拜访一下张夫人,她们母女每日生活在一起,如果自己女儿有什么异样的话,做母亲的一定会发现。”
芸京听他的意思,是想来证实一下她之前所说张心悦是鼠妖的事儿,看来她的话谢意还是听进去的,心里一阵欣慰。
不过嘛,芸京拍拍他的肩膀:“上门拜访你就别去了,既然对人家女儿都没意思,何必再去打扰人家呢,小心张夫人一怒之下把你轰出来。”
谢意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可你一个人能行吗,一个姑娘家干这么危险的事情,我总觉得…”
芸京心里一暖,十分自信的昂着头哼哼道:“就那死耗子,再来十个也不是我的对手,你就放心吧。”
谢意静静的看着她将一碗馄饨吃了个干净,心里若有所思,毕竟树大招风,这京城里可有个你惹不起的人物啊。
连着好几天,芸京都去张府的屋顶上蹲点,可就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张心悦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对镜梳妆,要不然弹琴奏乐看看诗词歌赋,对于芸京来说甚是无聊。
直到一天夜里,天地昏暗月黑风高,树叶被刮的漫天飞舞到处都是,芸京窝在房顶上只觉得阴风阵阵,心里莫名有种直觉,今夜,正是杀人害命的好时机,那鼠妖必定有所动作。
果然,后半夜时,原本已经熟睡的张家小姐闺房,忽然闪过一道妖异的紫光,一个淡淡的透明影子从屋里窜了出来来,‘嗖’的一下消失了。
长街上,狂风卷起几片残叶旋转不停,几个草篓在地上滚来滚去,空中细小的沙石混合着略带腥味儿的冷风,吹的人脑袋胀痛精神恍惚。
一个醉汉摇摇摆摆的走在街上,看着地上的草篓一脚踢飞,口中骂骂咧咧的说着一些脏话,没走几步踉跄着摔了个跟头,在地上折腾半天才缓缓爬了起来,蹲在墙角狂吐不止,酒臭味儿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这时,身后忽然刮过一阵冷风,醉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就听见背后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你冷吗?”
醉汉疑惑的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紫衣女子缓缓而来,婀娜的身段美丽的容貌,温柔的冲他笑着:“你冷不冷?”
醉汉酒劲正盛瞬间色心大起,嘿嘿笑着:“哪儿来的美人,快给爷抱抱,抱一个就不冷了。”说着脏兮兮的双手饿狼一样扑了过去。
女子只是温柔的笑着,见他过来眼神逐渐转冷,眼底浮现出一片死意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脸容开始扭曲,双眸散发出狰狞的紫光,微笑的红唇瞬间张开,洁白的贝齿暴涨一寸长,像刀子一般破开长风猛的朝醉汉脖子咬了上去。
醉汉惊惧害怕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死亡朝自己逼近。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晶凌空飞来,直冲女子刺去。
只听女子喉咙一声怪叫,竟然扔下猎物跳了开去,身影一晃变为一只紫色的半人高大老鼠,冲着后方目光凶狠的戒备着。
冰晶入地瞬间化为水汽消失,芸京从远处走来,看着那只大耗子双眼怨毒的盯着自己,呵呵笑道:“盯了你这么久,终于现身了。”
转头看了眼那醉汉,身体僵硬双目圆睁,竟然活生生被吓死了。
芸京目光一沉杀意顿起,暗暗紧握拳头,果然,这只死耗子就该死。
掌心寒气凝聚,几十道冰晶犹如万刀‘唰唰’的朝着鼠妖飞了过去。鼠妖自知不是对手,反复跳跃躲闪间寻找逃脱路线。
“还想跑!”芸京手里的冰晶在空中不断飞起降落,在她的操控之下从四面八方进攻,鼠妖惨叫着四处逃窜已经被刺伤了十几处,忽然身影一动,变幻出十几个影子从屋顶角落里逃去。
芸京一看又是之前的那招,心里冷笑,“你以为你逃的掉吗!”双指微动默念咒语,数十道冰晶忽然像有了生命一般,四散追去。
几声惨叫过后,鼠妖幻影一个个被灭,只有原身被冰晶刺中了尾巴钉在地上,吱吱惨叫。
芸京飞来,手中握着一根冰晶,也不废话,朝着鼠妖当头刺去。
岂料那鼠妖生死之间,竟然一口咬断自己的尾巴拖着血迹仓惶逃去,径直窜进了一家府邸。
芸京冰晶落了空收回法术,心中大骂这死耗子可真够狠的,那条断尾还在地上泡在血里,芸京瞧着恶心,一掌下去,化为了粉尘。
跟着血迹来到一家府邸前,牌匾写着陆府,比谢家张家气派了不知多少倍,而且居然还有官兵镇守。
芸京找了一高处向府里眺望,只见府内灯火通明,茂密的绿树花林数不胜数,大大小小的阁楼装饰的富丽堂皇,竟然还有不少官兵来回巡逻,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出这府邸究竟有多大。
芸京正想着要不要化形溜进去时,忽然听见‘当’的一声闷响,像是钟声,芸京寻声望去,只见府邸后方有一座高楼,像是道观一样。
道观周围没有灯火,只有顶层亮着一丝白光,那光不像烛火倒像宝石,微弱却明亮,幽幽的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一只动物的眼睛冷冷的盯着你,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一丝生气,死气沉沉的什分压抑。
道观周围一派幽静、肃穆气氛,并没有官兵巡逻,芸京想了想还是不要打草惊蛇,那鼠妖背后一定有人,而且这间道观让她很不舒服,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先撤。
从高处跳下来,芸京满心疑惑的往回走,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笑声:“小妖精,很谨慎吗。”
芸京大惊立马回头:“谁!谁在那里!”
可环顾四周却并没有人,连个影子都没有,哪怕她利用云丹去感知也并无任何异样,奇了怪了,难道听错了,自己也有出现幻觉的时候?芸京嘟囔着转身离去。
回到谢府,芸京将情况和谢意说明,谢意立刻紧张的询问道:“你进去那府邸了?”
芸京摇头:“没有。”见他神色不对,又问:“你怎么了?”
谢意听她没有进去才猛的松了口气,“那是朝中一品大官陆台的府邸,他儿子陆铭与我是好友,那间道观是陆台专门为一位道长建立的。”
说完,看着芸京有些后怕的叹气道:“你呀,幸亏没有进去,否则肯定得被收拾。”
芸京疑惑的问:“怎么,那里面的道士很厉害吗?”
谢意冷哼了一声,似乎对其很是不屑,却又不得不承认:“深不可测。”
芸京忽然想到一点,既然那道观的道士如此厉害,那只死耗子进去不是自投罗网吗,比死在自己手里死的还要快。
不由猜测道:“难道那道观里的道士与妖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