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国是没有国王的,一切全靠长老会做决定,每一条鱼在其中都是平等的,虽然鲛人国里一共就几百条鱼。
真元界这片海里的鲛人就这么点了,难怪鲛绡千金难求。
三人都是大能,不用避水之法也能在水中自由行走,入了鲛人国后,好一番游览。
闲渔子坐在简朴古拙的屋子里问道:“说来,我们很特殊吗?为何邀请我们来你们的国度游玩?”
鲛人国的科技很不发达,水中不便发展科技,因而茹毛饮血,顶多种种海草什么的,屋子也是模仿岸上人类粗浅用石头搭起来的,里面的生活用具也少得可怜。
“因为你们很善良啊,就像我们一样…”
“什么是善良?”
盛玉翩道:“不知道,我对人类的语言不是很了解,就连我的名字,也是我曾经的人类妻子在五六十年前取的。”
鲛人的寿命很长,不修炼也能活成百上千年。
历容好奇问道:“你还有过妻子?”
“对啊,我送了她好多鲛绡和珍珠的,只是她向我讨要了东西后,就不见了。”
盛玉翩情绪低落下来。
看样子,他让人骗感情了。
闲渔子问道:“其他人类都不善良吗?”
盛玉翩摇头道:“不,他们有的好,有的会骗走我们的同伴,带我们上岸…还有的甚至会杀掉我们…我们这一族出了海便半分法力使不出来的。”
摸鱼子道:“看来你们应该会对人类很警惕啊,那为什么还邀请我们来做客呢?”
盛玉翩愣了一下,道:“可你们是好人啊…”
闲渔子无语了,道:“你如何知道我们是好人坏人,单凭我们顺手之劳吗?…男孩子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盛玉翩眨着大眼睛茫然无措地看着他。
闲渔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奇问道:“说来,你们寿命这么长,为何才这么点人口?”
盛玉翩道:“她们都跟人类走啦,或者像我一样被网走了。人类的渔网和东西可好玩了,都是我们没见过的。”
所以你们就傻乎乎的被骗走吗?(●—●)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鲛人国真的是举国上下的单纯好骗,就连长老都格外好骗。
“这其实是纯真,一切美好的品德都存在时便显露不出什么美好了,只是纯真的人小国寡民还好,他们遇见外界,往往难以保全自己。”
最后,闲渔子言简意赅地总结道。
摸鱼子看向傻乐呵的盛玉翩,一时间很好奇他什么时候变成生鱼片。
鲛人国实在不大,里面的居民们也没什么过多的欲望,吃饱喝足,便唱着歌到处去玩耍,过的悠闲自得很是自在。
闲渔子很喜欢鲛人国的氛围,带着摸鱼子在鲛人国住了好些日子,每日不是坐那发呆,就是逗逗傻乎乎的鲛人,再就是给他们讲些类如人间世的保命之道。
鲛人身怀珍珠鲛绡两样至宝,性格又单纯至极,常常被骗的连自己都不剩下,还不长记性。
这玩意按理说没法治,奈何闲渔子有个昏招。
这昏招是她从广莫居那儿学来的。
让鲛人们变得没用,不就没人图他们东西了吗
鲛绡和珍珠是他们天生会制作的,但只要在外传出鲛绡珍珠上有鲛人诅咒,诸如拿了会出现意外等谣言,等谣言成了势,图鲛人东西的会少不少。
馋鲛人身子的,闲渔子也没法教他们,外界人心思污浊,是外界人的过错,但不能因为这是外界人的过错就不教鲛人们保护自己。
因而摸鱼子传了他们些修炼法门,和长老们商议了一阵,让闲渔子出马忽悠了一圈,他们决定举国搬迁去逍遥宗的沧溟海。
俗话说,精神病人思维广,智障儿童欢乐多,一群思维广的护着一群欢乐多的,总之…
有逍遥宗祖师爷摸鱼子和逍遥宗太上长老闲渔子亲口认定,出不了大差错。
如出了差错,当她俩没说。
……
林间清幽,唯有二人在其中饮酒,明月相伴,清风为友,很是自在。
闲渔子与摸鱼子方论了一番道,彻底喝大了。
她站起身,竟然连树都不放过,抱着树把酒往树根里倒,嚷嚷着要请树喝酒。
摸鱼子拽出她手里的酒壶,将她从树上扯下来。
闲渔子哈哈大笑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散着白发赤着足,一副野人模样。
摸鱼子感到心累不爱。
不过闲渔子醒酒醒的也快,在山间吹吹风后,酒便醒了大半。
闲渔子坐在树枝上远眺,一个御风的女子过来。
“真虚!”
她乐呵呵的冲来人打招呼,结果一个不甚,一屁股摔在地上。
来人一身青衣,模样二十五六岁左右,生的五官清秀周正,却并没有多么像真虚子,穿着打扮也不像,但一举一动,分明是真虚子的模样,即使灵魂和她不一样,给人的感觉却无不同。
闲渔子喝醉了,也只是根据感觉判断而已。
“真虚…来喝酒啊!”
闲渔子醉醺醺地招呼来人。
来人落下来,温柔一笑:“贫道道号游心,并非真虚老祖,道友认错人了。”
“哦?”
闲渔子从树枝上跳下去,端详她几秒,恍然大悟:“啊…你还真不是她,但你和她很像。”
按理说,她认人应该很准,怎么会把这个人和真虚子认错呢?
“对,我在模仿她。我以模仿为道。”
摸鱼子疑惑起来:“修道最怕失其本心,你如何以模仿为道。”
“祖师爷这话说得狭隘了,模仿?我只是试着用不同人的视角看世界罢了…你难道没有好奇过,别人眼中的世界?”
“单看自己眼中的世界,未免拘束了些…”
闲渔子笑了,道:“我们啊…摸鱼我不晓得,但我…眼中没有世界。”
“让我猜猜,你眼中的是什么…”
游心望向闲渔子,周身气质忽然一转。
摸鱼子顿时觉得这人忽然变得很像闲渔子了,行走坐卧,无不相似,唯有一点…
她身上,少了那种温和而玄妙的气息。
游心举起酒葫芦,仰头喝了几口,接着周身气势一深…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闲渔子笑着问道:“我眼中的,是什么?”
“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