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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六合阁中有杠精

咸鱼之道 寒中客 2781 2024-07-07 09:01

  明月悬在长空之中,夕辉尚未褪去,犹缠绕天际,共织成了一副奇妙而和谐的景象。

  垂柳依依,栽植在弯曲水道的转弯处。

  水道旁松散的坐着几人,或羽衣鹤氅,道冠云鞋,或宽衣博带,散发投簪,一派魏晋名士的风度。

  水里浮着块木托盘,托盘中摆着一壶酒,正飘飘荡荡的往一紫衣女子面前去。

  秋画面带酡红,显然已经饮了不少酒。

  她站起身来,身形飘忽,一把捞来酒壶一饮而尽,直向做文士打扮,排在末尾的杏衫青年道:

  “时小友,你客居我派,能来六合阁陪我等老人家聊天,我十分感动…”

  “…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但…放我一条生路吧,本座还没等到合眼缘的弟子传承我的道法…”

  时诲面色一僵,咽下将要出口的杠精言论,艰难道:“弟子…无处可去…”

  他门派里出了一桩不大光彩的事情,他师父单处理此事便处理的焦头烂额了,再者此事同他也有些关联,因此随逍遥宗的友人到逍遥宗客居避风头。

  谁料刚下飞舟,他友人杨彦便遭飞来横祸鸟屎淋头,他也不好留下看人笑话,就自寻弟子找了间客院住。

  住了几日,友人忙碌顾不上他,有弟子告诉他品格无失的非门派弟子也可以进入六合阁第一层看书,他便去六合阁里看书打发时间。

  兴许是他的天赋太好,性格和祖师太像,也兴许是多年以来修言道,名道的修士少有踏入逍遥宗六合阁的,他一进去,便被杠精派开山祖师龙损攻的神识分身召了去,得了传承。

  龙损攻曾经是逍遥宗弟子,修到合体,才另立的门派,因而当年以防万一留下的传承还在逍遥宗,被他忘记带走了。

  时诲得了这大机缘,修为升了不少,但一时修炼太快,心性不定,即使成了金丹,一时也控制不住自己,又开始到处抬杠。

  逍遥宗没人惯他这臭毛病,但他如果单纯抬杠不动灵力也只是嘴欠,又是外派友人,不能打,骂也不一定骂的过,见了他都避如蛇蝎。

  还有修功德一道的弟子好心,劝他去别名逍遥宗精神卫生中心的医峰看一看。

  时诲没法,闭关一时半会没必要,不闭关又孤独寂寞,索性通过自己的功法传承进了六合阁全是前辈神识分身的九层,关爱孤寡老前辈神识分身,专业陪聊(抬杠)

  但这些前辈虽然孤单寂寞也不是啥话都想听,没过两天,其中以脾气温和闻名的秋画尊者都被他折腾的够呛,只得“请他出去”

  对此,其他前辈也很无语。

  众所周知,雷灵根的修士性格温和的千年难遇,时诲这么一激,万一把她骨子里的暴躁激了出来,就…

  “那你也不能来祸祸我们啊!我们一群孤寡老人容易吗?容易吗?”

  秋画酒壶一扔,气势汹汹的怒道。

  时诲神色变了三变,按耐住抬杠的欲望,泪眼汪汪:“我本想去寻友人说话…不料我那友人,竟也嫌我烦,竟为了躲我,出宗游历,如今也小半载了…”

  另个不知姓名的前辈一脸不屑:“小半载算什么时间,想我生前,睁眼闭眼的空就几十载过去。”

  时诲下意识道:“可前辈…你都死了”

  那前辈腾的一下站起来,抬手一抓就是一把狼牙棒,要不是秋画尊者有慈悲之心,抓着她袖子不让她冲上去,恐怕时诲就要地府报道了。

  “哎,你们今个挺热闹啊”

  遥遥传来一道女声,闲渔子从溪旁一空旷处缓步踏出,隐约还看得见她身后的六合阁景象。

  “闲渔子,你倒来的挺巧。近日宗门事务不多,我们也就闲了下来,趁没新弟子进来,索性改了一改这阁内景象。”

  白云深招呼道。

  闲渔子之前经常来这里溜达,没几圈就跟这里头的人混熟了,也算是不错的酒友。

  因此在她误入尚同城时,听到秋画这名字,才能联想到六合阁的秋画尊者。

  这六合阁九层的空间随各位前辈的心意而变,时不时的换个场景什么的,这次也是闲渔子赶巧,赶了他们体验曲水流觞的时候,兴许还能蹭几杯酒喝。

  闲渔子冲几人点点头,却意外的看见了时诲。

  “你如何在此?”

  时诲下意识抬杠道:“我在哪是我的自由,我有一颗杠精之心,到哪里也不会改变…”

  闲渔子叹息:“硁硁鄙夫介。”

  秋画尊者接:“硁硁然小人哉。”

  她接着跟打开了话闸子似的,向闲渔子吐槽:“咸鱼道友,我算是知道当年龙师叔为何要修杠精一道了,一个金丹期的杠精,能把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杠的头晕脑胀…我算是见识到杠精威力了…”

  闲渔子没诚意的胡乱点两下头,转向时诲问道:“你到这来做啥呐?”

  时诲一脸悲怆:“我无处可去,便来陪前辈说话。”

  秋画一甩袖,没好气的道:“你不是来陪我们这些老骨头的,你是来超度的。”

  闲渔子拍拍她后背,温声道:“得了,你且消消气,我今日来寻你有事问。”

  接着她又向时诲道:“你既然无处可去,为何不同美容一并出去游历?或干脆自己出去一遭?”

  时诲叹息一声,道:“美容就是被我杠走的,自然不肯同我一道,而我听闻…逍遥宗在孟夏里有场法会,听说是文粹尊者的,便想等到了去求教一二…”

  秋画嘲笑道:“我听前些日子来这的明真道,文粹这姑娘疯得彻底,意外炸了自己的洞府,现无处可去,已住进逍遥宗精神卫生中心调养了,何处来的法会。

  莫不是你想去精神卫生中心听她讲如何把自己搞疯或如何爆破炸掉自己住所吗?”

  “你可快些走吧,今个不是你走,就是本座走,你要不走,本座便出去做这个阿飘。”

  秋画怒气冲冲的说罢了话,眉眼间还有几分火气,全然不像平日里中正的模样。

  秋画发着火,身后坐在水边的一白衣青年就唤道:

  “秋画,别跟一个小辈计较这些,他毕竟年纪还小,你下次打出去就是,何必着了火气。”

  秋画闻声想想也是,正想拔剑,却被闲渔子按住了手。

  “我有事寻你要说,你且先消消气,说罢了话,再打他出去也不迟。”

  秋画默念几遍静心咒,清心诀,就地坐下,抱太极阴阳印打了小半个时辰的坐,这才消了火气。

  闲渔子看着,到她睁眼时,转头向时诲道:“我佩服你,你是真能气人。”

  时诲嘴角一抽,道:“气人是我的能…”

  话未说完,闲渔子一掌砍在时诲后脖颈,拎他到一旁树下靠着晕。

  接着她又盘坐到秋画面前,声音平淡:“我前些日子,喝醉了酒,恍惚然不知游方,入了一唤作尚同城的地方,在里头见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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