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楼阁飞檐之上,街道上人群不稀疏也不拥挤,空中踏剑飞过去的是负责宗域安全的逍遥宗弟子,衣袂飘飘,羽衣霓裳,别是一番风景。
“鱼竿多少灵石?”闲渔子站在一家灵器殿里,指着一鱼竿问道。
她逛了几家店,只有这家卖鱼竿。
“您有什么要求吗?”店里小厮问道。
“呃…能钓鱼就行。”
“您这意见有点笼统…您想钓的是什么鱼呢?什么等级的灵兽?”小厮问道。
“随便。”闲渔子思索半天,道。
小厮气的眉毛要上天了,这人别不是对家派来砸场子的吧。
这种奇葩他也不是没见过,说着随便等成品做出来就开始吹胡子瞪眼碰瓷。
但毕竟顾客是上仙,再怎么样也不能打骂,只能和气生财。
“那请问您预估价格是多少呢?我们按价格做也行,保证一分价一分货。”
闲渔子随手从袖中掏出个上品灵石付了账。
极品,上品,中品,下品的灵石间汇率都是一千,寻常流通的多是中品下品,上品极品的都是宝贵的修炼资源。
闲渔子一个月保守估计就能领几百极品灵石,毕竟对逍遥宗来讲这些只是毛毛雨,用来供养强者的还有更多修炼资源。
闲渔子用不大上,存了几个月就存了一堆。
小厮愣了半晌,再次向闲渔子确认了一遍要做鱼竿,捧着灵石回去问老板。
小本生意,一个上品灵石够他们一个月的营业额了。
老板没一会儿就赶过来,看见闲渔子后愣了一瞬。
这人打扮还……真朴素,但也是真有钱。
“您…光做鱼竿吗?”老板问道。
闲渔子若有所思,半晌道。“那就做个全套渔具,鱼竿整三条,你觉得够吗?”
老板连连点头,道。“够,够,太够了,客官签下契约,我们一定全力给您做,后天来拿货,包您满意。”
闲渔子点点头,挥手签了契约,转身离去。
她要去隔壁的酒肆找摸鱼子,没有摸鱼子,她会把自己弄丢。
闲渔子进了酒肆转悠了一圈没看见摸鱼子,狭小的店里只有一个青年男子对着似乎是老板的女子讲话。
“道友,可曾见过一黑衣女子,比我略高些,道号摸鱼子…”闲渔子向店主道。
店主岳不文抬起头向她一笑,笑的风流肆意。
“道友可是闲渔子?”
闲渔子点点头。
“您且莫急,且等不才一等。”
岳不文匆忙用灵力写了些什么,从柜台里捧出一坛子酒递给腰佩长剑的青年,青年拿着酒径直离去。
她关上店门,转过身来向闲渔子道:
“祖师方才来过一遭,后又走了。”
“你也是逍遥宗的?”闻声,闲渔子拉开一旁的凳子自己坐下,也示意岳不文坐下。“拿些酒来,咱有话慢慢说。”
“好。”岳不文应声,拿出酒具放在桌上,接着坐到闲渔子的对面。
“不才岳不文,道号文道…勉强算是逍遥宗前符峰峰主,卸任后过来开个酒肆写文。
祖师常来我这喝酒,半个时辰前过来跟我说,她有些要事不得不离开,叫我在您寻到此处时与您说一声。”
“别问我如何寻到您的,祖师爷说,满大街上长得最好看,穿得最磕碜的就是您。”
岳不文笑道。
“这些是祖师临走留给您的。”
她从储物手镯里拿出叠的整整齐齐的几身法衣与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多谢了。”
闲渔子见状,无可奈何的敛眸一笑,道过谢后换上宽衣博带,大袖宽襟的烟灰色衣衫。
她收敛了东西,看向岳不文,眯一眯眼睛,笑道:“再灌与我些酒可好?我付你灵石”
岳不文摇摇扇子,笑道:“虽然您是宗门长辈,但是本座…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我这酒肆的原则是,来这里喝酒不付钱,付故事,您与我讲个故事可好?”
“想来您漫长的人生中必然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故事吧。”
闲渔子思索思索,摇摇头,道:“我忘了。”
“那不才可无法将这美酒赠您了。”
她合上折扇,遗憾道。
“这附近的故事我都听腻了,过不了多久,酒肆要搬地方,您想喝这儿的酒可就难了。”
岳不文是真不信闲渔子没有故事可讲,能活这么些年还跟祖师爷平辈论交的,怎么可能没有故事。
闲渔子也看出岳不文的意思来,乐道:“我前些年隐居隐得失忆了,要说故事,我是真没有。不过我却能给你个建议。”
“红尘中故事多的是,你要是听腻这附近的故事,倒不如去凡间看看。”
她最近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决定听从摸鱼子之前的建议,外出游览一遭。
但她偏偏不认道,只得坑蒙拐骗一个GPS一并去。
之所以不去修真界游览而去凡俗,主要是因为她知道这岳不文虽然看起来年轻,估计也是老妖怪级别的人物,修真界之大,估计也该走遍了。
倒不如往凡间一去。
岳不文真的开始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了。
前思后想后,她觉得这件事还不错,反正她现在修为也卡着进不了多少。
就这样吧,凡间没灵力就没灵力
“前辈果然是前辈,想的比不才深了不少。”岳不文站起身,向闲渔子道谢。“这酒肆里的千坛美酒您任意取用,不才且往凡间去一趟。”
她说着掐了个诀,石青法衣褪去灵光,竟化作了一件破旧的青道袍,丱角髻也作一个中规中矩的盘发发髻,像极了凡间云游的女冠。
闲渔子乐呵呵的取了酒,却并没有走,只看着岳不文收拾东西。
从岳不文的道号和来历来看,她应该是以文入道的文修,兼修符箓,所以平时做文人打扮。
只是近些年来,人间女性地位越发往低里去,兼有战乱,独身女子出去更容易招惹是非,倒不如扮做武林中人或云游的坤道方便行走。
“我近期也欲外出云游一番…奈何我向来不识东西南北,道友带我一并如何?到了人间,我自行游览,便不必麻烦你了。”
她先前与摸鱼子谈论游览,心里有了不少感触,不由得升起来几分游历的心思。游览讲究的就是个从心所欲,到不同的地方去游览,观察自己的内心先于观察外物。
说白了就是想去哪儿去哪儿,走累了就停,停烦了就走。
“那敢情好啊。”岳不文从腰间掏出支竹笔,随便掏出张封酒的纸不知道给谁留了封信,折吧折吧成只纸鹤飞了出去。
闲渔子倚门笑吟吟的看着岳不文,道:“与我等两日可好?我在邻家店铺买了东西,两日后取货。”
岳不文一想,干脆又把门打开,又开业了两天。
这两日闲渔子就呆在她店里,蹭酒唠嗑拉客人下棋,临走还在空中拉了个执法堂巡逻弟子,让弟子跟慧清说声她要出去浪。
接着她去了隔壁那灵器店,拿了全套的渔具,又出手大方的买了个水空两用的灵舟。
那灵舟也是能变幻外形的,还可以缩成个白玉小艺术品塞口袋。做工精致用途良多也自然比较贵,是小店的镇店之宝,花了两块上品灵石。
二人又买了些看的过眼的小玩意,因为出手大方,刚出了逍遥宗宗域,就在野外给人盯上了。
谁让她俩一个隐居多年对钱没概念,一个合体大能有钱到拿灵石打架呢,露财被人盯上也理所当然。
再加上俩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岳不文还把修为伪装成了炼气期,闲渔子看起来的没修为也被人当成了用灵宝遮掩,这样的肥羊谁不想咬一口。
二人越走越偏僻,刚到仙凡交接的一处荒山上,跟着二人的人就按耐不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