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王家郎君变了心要休妻娶他表妹,被他夫人捅死了。”
“娶了这么恶毒的毒妇,王家郎君果真倒霉。”
“听说那女人杀人后就不知所踪了,真真是可恶。”
闲渔子和友人坐在酒肆里饮酒,邻桌传来如是的声音。
朱旸闻声,露出不赞同的神情:“背后议论他人家事,这些人也就这点能耐了。倘若内有龌龊,事实也指不定是什么样呢。”
隔壁桌说话的人闻声转头看她一眼,道:“妇人愚见。”
朱旸怒了。
闲渔子噗地一声笑出来:“朱道友冷静,休与曲士计较。况且,你不也背后议论旁人了吗?”
朱旸理直气壮:“我是当面说的。”
闲渔子失笑。
海阖哈哈大笑,冲那几人唱道:“曲士曲士,三季人哉!非议人家,得窃窃哉!”
闲渔子无可奈何拍拍她肩膀:“狂么子啊…好好喝酒。”
对面为首的人道:“我念在你们是妇道人家上,我不与你们计较。”
接着他们继续大声的聊天。
闲渔子拍拍朱旸肩膀,起身往外走。
朱旸拉着海阖跟上去。
店主在后面追:“等等!没付钱呢!”
海阖停下脚步付了钱。
三人继续往外走。
走到僻静的野外时,闲渔子突然道:“贵生,你已经得道了。”
朱旸好奇问道:“你从何判断?”
“内在的德行外露便是威严,你原先行走,没有人敢与你有口舌之争,见了你的人都分分退让,认为你是高门贵女或是修真仙长,而现如今,你保养德行而不外泄,已经有人敢跟你争辩了,你达到葆光境界了,所以说你得道。”
朱旸道:“原来…”
话未说完,一个女子从树后面走出来。
“多谢诸位替我说话。”
海阖问道:“你是何人?”
女子作个揖:“我便是那几人口中的毒妇,在下名唤白星微。”
“我们没为你说话,就是我最近几天没人辩论有点闲,所以杠了对方几句而已。”
朱旸道。
她善辩,多年以来和雷风派相爱相杀,最近没人跟她辩论,浑身都不得劲。
白星微笑了笑:“但我杀夫一事,之间还是有所隐秘的。我是极西国人,见善人生善心,见恶人生恶心,本人也无法控制,这是我们一族的习性。他为娶表妹进门对我生了杀心,我因而才捅死了他。”
“我敢出来与几位道谢,也是知道你等人没有恶心。”
朱旸慨叹道:“你们一族倒是稀奇,控制不了自我这病,不知道能不能治。”
闲渔子道:“这是他们一族的习惯,是生来便有的,如何能是病呢?兴许西极国的人,见了我们还觉得我们不辨善恶是种病呢。”
白星微如此道:“这位姑娘说的极是。”
朱旸告罪:“是我狭隘了…”
“不知这西极之国在何处?我等人外出云游,一时好奇,想去游览一遭。”
“诸君替我说话,又是良善之辈,恰好我如今也打算回国,自然可以捎上诸君。”
白星笑道。
她生的极美,笑起来灿若晨曦,看得闲渔子一愣。
极西国人不修行都有修为在身,生来便是老天眷顾,擅长幻化之术,她也不例外。
当初她外出游历,爱上了前夫,这才留在外界,不料前夫变心,后来对她有了杀心,她斩杀前夫后,自然该回国。
以她的习性,凡间的吃食住处半份也入不了眼,处处比不上极西国,要不是当初年少为爱迷了眼,才不会留在外界,可惜所托非人,即使极西国人,也不能在人变心前看透人的品性。
白星微道:“说起来,我还不知几位的名姓。”
闲渔子笑道:“我道号闲渔子,这位是朱旸,道号贵生,这位道号海阖。”
“我…”
白星微方说了一个字,突然心有所感,道:“有人生了杀心。”
紧接着一刀从她身后劈来。
白星微不闪不避,那刀没进她身体,却穿了过去,她毫发未损。
周围的树木迅速生长,将那青年裹了进去。
周围又窜出几个青年,见状不妙,想要逃跑,都一并被裹了进去。
半晌后,树木的枝叶散了开来,恢复原样,只是比原先茂盛了许多,而众人的尸身半分不剩了。
朱旸愣了一秒,道:“那是方才与我们在酒肆中口角的人。”
时武林之人多好勇斗狠,不少习得武艺便睚眦必报,视法度于不顾的。
毕竟乱世中哪个国家都不能长久栖身,杀了人官府也没心思管。
朱旸反应过来问道:“说来…道友先前施法,却并没有用灵力,请问这是什么术法?”
闲渔子淡笑着替白星微答道:“幻化之术。”
白星微讶然:“你如何晓得的?”
闲渔子道:“我也善幻化。有生之气,有形之状,尽幻也。”
她的幻化之术和西极国人都幻化之术为一的不同便是,西极国人改变的是物体模样和性质,而她改变的是事物的“概念”,涉及到宇宙法则,属于道化。
白星微作揖道:“请前辈教我。”
闲渔子道:“你我都在变化,何须学变化之道呢?”
白星微再次下拜:“虽然,我已学道矣。”
海阖哈哈大笑。
……
极西国度景致和外界差距不大,来往的人时不时在生活中运用一番幻化之术,宛如神仙国度。
唯一奇怪的是,来往者都对闲渔子侧目而视。
闲渔子一脸茫然:“星微,为何他们都看我?”
白星微灿烂一笑:“道友可知道你的心是什么样子的?”
闲渔子:“我心中唯道而已。”
“所以说…你的灵府一片混沌,我等哪见过你这般修为的大能,自然要多看几眼。”
白星微如是道。
闲渔子失笑,下意识揉了揉她脑袋。
白星微讶异道:“道友你做什么?”
闲渔子动作一僵,道:“抱歉,揉别人揉习惯了。”
“所以咸鱼你还是没放下你那小道侣…人都出来云游了还念着他。”
朱旸吐槽道。
闲渔子一脸淡定:“揉人脑袋是我在他身边时的习惯,一时间外出云游没反应过来而已。”
“算了,随你怎么说吧,谁没有几个对象啊π_π”
朱旸摊摊手。
海阖淡定道:“除了脚踏两只船两只船在一起的你外,我们都只有过一个对象。”
闲渔子一愣,半晌后小声道:“我没有同时谈过两个,但我在不同时间谈过很多个…”
海阖这才反应过来:“对哦,你孩子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