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道:“……司主?”
竟然是司清和留岚。留岚手中举着一个非常大的……锤子,碎石扑簌簌地自他身后而落。这和春深记忆中的形象有些不大一样啊……春深正在默默消化,便见留岚一手拿锤子,一手把身上斗篷脱了,嫌弃道:“回去定要沐浴三日才行。”
说完一锤把咬牙切齿的圣女锤出了三丈远。
“……”当初奇怪过留岚这种以得罪人为主业的奇葩是怎么活这么大的,如今她好像明白了。司清上前扶起春深,关切道:“没事吧?动不了么?”
春深“嗯”了一声:“你怎么来了司主?”
司清言简意赅道:“上神到情劫司后发觉不对,命我来此寻你,魔族动乱,他去助战神一臂之力。”一边说一边飞快画了个传送阵,“此地不宜久留,先回情劫司再说,留岚,走。”
留岚正绕着圣女似乎想再来一锤,闻言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过来一块搀着春深走了。回到情劫司后春深才道:“八衿上神怎么会知道我在那里?”
司清摇了摇头:“应是在你身上放了什么定位之物,也幸好如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是谁把你掳走的?”
春深简短说了一下事情经过,道:“她们怀疑要找的那人与我有关。可我也只见过他两次,他说自己是境灵,后来忽然消失不见。他应当是暂且附在毛笔上面,被我不小心带上了九重天,误触圣物引来天兵后便再次不见踪迹。”
司清沉吟道:“兹事体大,需要尽快禀报帝君。那支毛笔呢?”
春深道:“不见了。”
司清叹了口气:“你受苦了。这些日子在司里好好休养,若想起什么可疑之处,第一时间告诉我。”
说完司清召司里的医官来瞧,终于解救了她。春深甩甩胳膊,一阵腰酸背痛,头上那时磕在石壁上,肿起个大包,她一边揉包一边道:“彤水呢?怎么没见彤水?”
司清道:“情劫境不稳,彤水去搜集修复的材料,不日便回。”
春深点了点头道:“我去看看情劫境吧?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回到情劫司,日子仿佛都放慢了。司里大部分人被司清打发出去寻找天材地宝,春深每日慢悠悠地去看看情劫境,因有天帝派来的炼器师在折腾,她也插不上手,再到处逛逛晒晒太阳,不知不觉竟已过去了三日。情劫司仿佛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岛,外界如何,通通打扰不了这里的宁静。那日听渔画的口气,似乎给聍明挖了什么陷阱,不过以聍明的实力,没什么可担心的。棘手的是另一件事。
魔界。
霄羽奋力击退一条巨蟒,,咬牙道:“这些魔物怎么越杀越多!”
聍明斩落一只穷奇兽的头颅,剑上血迹斑驳。此番本来只为探查传言真假,他只带了霄羽,两人一路低调行事,不想刚到魔界便遭到伏击,仿佛早有人知道一般。聍明拧紧了眉,崇迦作风莽撞,此事不像是他所为。眼看着魔物越涌越多,他当机立断道:“不要恋战,直接去魔宫看看。”
天边乌云连成一片,聍明目中寒芒如炬。他已不是当年的他,这次,绝不会再让覆辙重蹈。
春深皱着眉头思索,司清笑道:“怎么了?这几日你从早逛到晚,也不嫌累得慌。出门一趟才知道司里的好处罢。”
春深笑着叹了口气:“是啊。不过以往手里的笔总是不停,现如今情劫境不稳,我又帮不上什么忙,手里一闲,竟不知道做什么好了。司主,你书房里那么多书,借我看几本呗。”
司清的宝贝书房是情劫司重地,先前有人不小心进去,被他发了好大一通火,也不知里面究竟有什么好看的。春深央求道:“这几日我实在是闲得发慌了,到处都逛遍了,司主,你就让我看看吧。”
司清板起了脸:“实在闲得发慌,便把那些发潮的旧典籍抄下来,我让人给你抱来。”
春深在他背后气哼哼道:“小气。”
眼看着司清往情劫境的方向去了,春深蹑手蹑脚地溜到司清书房门口,静悄悄地推开了门。门后是连成一排的巨大木制书架,满满当当的书看得春深眼花缭乱,估计在其中藏几个暗门也无人发现。他的书房颇大,春深四处打量了一下,书架上除了书也没有什么她腹诽的暗门机关,不过倒是看到他书案上有一枚小巧的铜镜,镜身铜绿,花纹颇为精美。春深心道司清不好好看书,摆面铜镜做什么,正要上前,身后一道声音无奈道:“怎么就是不听话。”
春深受惊回身,司清五指张开,那面铜镜便飞入他怀中,他道:“想看什么直接告诉我便是,非要自己偷偷摸摸来寻。过来。”
春深站在原地没动,眼睛仍盯着那面铜镜,疑惑道:“方才似乎在里面看到一个人影……”
司清神色不变:“哦?也许是你眼花了。”
春深边朝他走去边央求道:“给我再看一眼……”说话间趁他不备劈手去夺那面铜镜,司清反应奇快,转身退了两步,慢条斯理地将铜镜收入袖中,低低笑道:“不要再胡闹了。”
春深面色一变:“渔画?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清吃了一惊,回头去看。春深趁此机会直接使了蛮力将他袖子扯了下来,掏出那面铜镜,定睛一看,那个人影竟是八衿!
他在其中双眸紧闭,唇角却微微翘起,仿佛在做什么美梦。春深估计他是被困在了什么幻境,捏着铜镜直视司清:“你不是说,上神去助战神了么?”
司清举着残破的袖子捏了捏额角,面上仍是含笑:“是这样没错,怎么了?”
春深戒备地在身后捏了个诀:“那铜镜里是什么?”
司清温和地伸出手:“你给我看看。”
他脚下一动,春深拔腿就跑,身后司清竟未追上来。她跑出书房才走两步,顿时明白司清为何不追了。五六个昔日眼熟的同僚团团将她围住,春深暗自心惊,情劫司里究竟有多少人是魔界奸细?其他的人呢?当真只是去收集所谓的天材地宝?
春深被逼到墙角,铜镜里那人仍是闭着双目,一派安然。春深忍无可忍,大喊道:“八衿!”
若醒不来,那只剩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