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弃子
不多时,几个人就入了大殿。
入目便是盘绕在长柱之上的淡蓝色巨龙雕塑,周围开着淡紫色的莲花。
精雕玉琢的各色装饰之后,几个人来到了中殿,隔着一道水池,他看见了一个人。
穿着一身深蓝色衣袍,那上面似乎点缀着星辰,隐隐有云雾升腾,但再多的华丽配饰,也无法压得住那张脸。
君九黎的容颜和之前有所不同,现在看起来更加气势尊贵骇人。
他淡淡瞥了一眼,漫不经心道:“怎么?修罗族的人,什么时候也成了鼠辈?”
少年顿了顿,忽然笑了:“原来是九黎族的殿下,怪不得如此大的排场。”
“和你们比起来,那是绝对不敢说什么的。”
“呵,您若是不敢,那其余人是根本不敢开口的不是?”
他说话并不如何内敛,但是在君九黎面前,还是不由自主地收敛了一些。
可能是因为这个人太强,他不敢嘴贱。
要是被扇上一巴掌,他还真的吭都不敢吭。
“行了,本座也不打算和你废话,你今日就说说,自己有什么价值,让本座能够放过你。”
君九黎也不和他绕圈子,一开口就霸道的叫人窒息。
那少年眼睛都瞪大了:“什么?”
什么叫不说就不放过自己,难道他还真打算把自己杀了?
那倒是也好,大荒总算是太平了,他们修罗族从此以后消失在世上,也算是积德了。
不过他自己这个祸害还是对自己的品性很有认识的,并不如何反驳。
“那我可真想不到,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够给殿下带来什么价值?”
他其实有点儿轻视君九黎,毕竟九黎族被灭了,不知道谁干的,却是事实,他现在一个光杆司令,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君九黎用行动证明了,他一个人就可以抵万军。
少年被他隔空压在地上,不得不拿脸擦地:“殿下何必一言不合就折辱人呢,我们也是体面人!”
砰,他的脑袋被隔空提起来,砸在了地上,溅出来一阵鲜血。
立刻就说不下去了。
君九黎淡淡道:“体面人?你若真是,便不会招惹我家的姑娘。”
少年顿了顿,忽然笑起来:“原来那位姑娘和殿下有什么关系不成?”
下一刻被隔空一巴掌,扇的鼻青脸肿,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不配说她,不过你要是真的不想活了,也可以说出来,本座替你满足这个愿望。”
少年嘴角一抽,就有血渗出来,于是也无法露出那一抹令人讨厌的笑意了。
想到他差点儿毁了凰荼,君九黎心里的怒气就抑制不住。
那是他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捧在手心里保护着的人,这人倒好,三番两次的出现在她身边。
别说有没有恶意,有没有动手了,这样一个危险分子出现在她身边就是个错误。
不教训他,还真以为凰荼好欺负!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君九黎淡淡询问。
那少年被放开,他也并不挑衅君九黎,只是爬起来揩了揩自己脸上的血迹,有些无奈:“殿下真是手段雷霆,自然可以了。”
“说说吧。”
少年顿了顿,看着他头戴的深蓝色王冠,心里忽然一阵发寒。
“在下,净甤rui骋。”
君九黎抬眼:“昔日修罗王,那位在大荒无敌手,被战神镇压的净甤骋?”
净甤骋点点头:“正是不才。”
“也是,毕竟都变成这样了。”
他嗓音不见嘲讽,但是净甤骋却觉得自己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一样的疼。
“殿下这话说的,难道是不知道同族陨落的疼吗?”
君九黎倒是没有因为他这句挑衅的话激怒,只是看了看他。
净甤骋顿了顿,道:“本来没有那该死的女帝,我族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被他们灭族也便罢了,就连灵魂都要受到业火焚灼,这么多年还不算,白月斐又要那我们使计,害得我不得不四处逃窜。”
君九黎挑眉:“所以呢?白月斐故意放你们出来。”
“那老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儿,父子里憋得全是坏水儿,想要大荒的权力,却又不敢和三天之境正面对峙,就弄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什么玩意儿!”
他说起这个就来气,自己好好一个修罗王,被他搞得现在这样!
君九黎唇角一勾,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他又不是傻子,只会听这人一面之词!
白月斐不是好东西,他自己难道就是了嘛?
不过是因为不甘心被镇压,所以和白月斐达成了协议罢了,两个人狼狈为奸,不过可能因为什么事情没有谈拢,现在忽然翻脸了。
也想得出来,是因为哪些事情。
“现在我不过孤身一人,若是殿下觉得有什么打杂的地方用得上,尽管使唤就行,不要让我随意被白月斐捉了去,不然还是您不划算呐。”
君九黎抚摸着手边的长剑,好像在抚摸自己的情人,但是眼神却不是那么回事儿,煞气锐利得很。
“划不划算本座不晓得,不过要是有人出钱要,本座就给了。”
净甤骋脸色一变:“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把我当玩意儿卖出去了?”
君九黎道:“若是没用的东西,本座都不稀罕卖。”
“行,您拳头大,您说的合适。”他貌似是无奈的点点头,但眼中戾气不少。
堂堂一个修罗王,好歹也是在大荒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可不是应了那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吗?
“那便定下誓约,做我手下一员,不愿意,那边只好让你神魂俱碎了。”
他坐在远处一片淡淡雾气之中,眼神比那寒气更冷。
净甤骋打了个寒战,咬牙道:“殿下这话说的,我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您这么做,岂不是让人看不起?”
“看不看得起,那是有命才能谈论的起的事儿,命都没了,荣誉权势,还重要吗?”
他似乎并不威逼利诱,神色也安然,但是每一句话,都让他无言以对。
那种沉默的威胁,过于有压迫力了,叫人不敢试探,他究竟是说说,还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