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争锋相对
纪怀璟吸了口气,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
“我们聊聊。”
君九黎神色略显疲惫,却也没有拒绝。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看对方的眼神都不太友善。
君九黎道:“昨日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纪怀璟笑了笑,他不找事情,君九黎居然自己提起来了,真是好笑。
“我当然是担心她了,再说,你看你,居然答应让她一个人单独行动,现在好了,一受伤好像和你没关系似的。”
君九黎神色微冷:“依你说的意思,那倒是我的错了,可是在她进去没有遇见你的时候,人还是好好的吧?”
纪怀璟道:“是,这件事情是我疏忽,但是你也别想撇清干系,难道你自己就没有一丁点儿错吗?”
两个人争锋相对的互相攻击了起来。
虽然都觉得自己有错,但是面对着对方的时候,坚决不肯低头承认,非要争出一个高低来。
而此刻,乱成一锅粥的深渊还没有平静下来。
负责守护这里的将军云岚站在阵眼处,手里捧着一簇火苗。
周围大批的人手都盘膝坐在地上,凝聚的灵气都被巨大的法阵收了进去,转化过后成为阻拦怨灵的屏障。
但是这只是暂时的,一旦找不到办法,结界破开是迟早的事情。
“将军,下面好像安静了一下。”
云岚点点头,将那一枚火苗放在了阵眼处,转身走了出去。
但是一出去身子就晃了晃,差点儿摔倒。
“欸,将军,你没事儿吧?”
云岚勉强站住,摇摇头:“无妨,有些脱力罢了,天狐族怎么说?”
“哎,还能怎么说,就让咱们想办法呗。”
天狐族内部现在斗得不可开交,几乎都在想着谁能够继承君位,以至于深渊这些事情都成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根本重视不起来。
现在好了,甩锅给他们,他们这些人冲锋陷阵,反而吃力不讨好。
云岚听了,就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究竟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个地步的,不过是一个女君死去罢了,何至于引起这么大的骚乱。”
其实,这样的疑惑在大荒很多人的心里开始萦绕。
确实如此,毕竟神界太平了千年了,偶有动乱,也很快被处理了,搅不起多大的风浪。
但是这一次好像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同,女君刚刚陨落,大荒就肉眼可见的乱了起来。
不仅仅是各个势力心怀鬼胎,而且皇族内部也是暗生嫌隙,真不知道这群人究竟想干什么。
“可惜我们现在没有办法向三天之境传信,不然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云岚道:“自神界征战之后,通往三天之境的通道就被封起来了,每个地方都是这样,没办法。”
那下属见他脸色确实难看,担忧的道:“将军先回去调息一番吧,这恐怕是一场持久战,我们要拖很久。”
“嗯,你在这里看着,要是有任何异动,迅速向我来报。”
“是!”
云岚转身下台去休息了,忙了大半夜,实在是身心俱疲。
·······
凰荼是被疼醒的,可能是因为伤的确实比较重,也有可能是这具身体愈合的速度太慢了,她被痛醒了。
醒来的时候大概是下午,身边没人。
她动了一下,就觉得胸口一阵窒息剧烈的疼痛。
“嘶。”
她捂住了胸口,没有动。
不过她这边有了动静,外面就有人察觉到了。
两个争锋相对恨不得打起来的男人立刻瞪了对方一眼,进了屋。
“阿荼,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阿荼,疼不疼,要不是喝点儿水?”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询问,凰荼躺在床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回答谁都不太好。
“呃,那个,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人发现吧?”
她随便扯了个话题。
君九黎摇头:“没有,一切都好,不必担心。”
纪怀璟脸色有点儿阴霾,倒了杯水一屁股挤开了君九黎坐在了凰荼床头:“来,先喝点儿水。”
凰荼胸口疼,全身上下跟被人打了一样,又酸又疼,爬不起来。
纪怀璟弯腰小心的将她拦腰抱起,然后让她靠着床头,给她喂水。
这么旁若无人,君九黎冰冷的眼神嗖嗖的刮起了风。
纪怀璟挑衅般的看了他一眼,凰荼嘴角一抽。
她要是再看不出来这两个人不对付,那真的是眼瞎了。
“那个,昨天晚上的事情谢谢你了,怀璟。”
那人笑着摇摇头:“不用客气,咱们是朋友,帮忙是应该的。”
毕竟是他把飞流抗出来的,君九黎于是也没说话。
凰荼咳嗽了一声,牵动了胸前的伤口,脸色都白了。
“怎么?是不是很疼?”
凰荼道:“还好,可以忍受。”
纪怀璟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白玉瓶:“这个是治疗伤口的,你等会儿涂上,疼痛很快就会缓解。”
“多谢。”
两个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君九黎站在旁边,显得十分多余。
但是他也并不打岔,只是看着凰荼。
她受了伤脸上看起来没有任何血色,纯色苍白,但是眼神却依旧清明坚韧,带了些特别的倔强。
这样的她,似乎又是不一样的。
这样一个人,有着许多面孔,每一面,似乎都是不一样的。
凰荼说了会儿话,纪怀璟道:“你刚刚醒来,我就不打扰你太久,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凰荼颔首,他就起身打算拉着君九黎出去。
那人却躲过他的手,淡淡说道:“我给她上药。”
纪怀璟:“·············。”
这不要脸的东西,仗着自己兄长的身份就为所欲为,要不是凰荼在,他真想把这个人的脸给打扁。
凰荼嘴角一抽:“怀瑾你先出去,我和他有话要说。”
纪怀璟冷哼一声,转身出去了,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哎。”凰荼摇摇头,这暴脾气,还是一模一样,根本没有改变,亏自己还以为这人来这里一遭能够收敛。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