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看着这只壮硕的雄鹿两眼放光。

　　那鹿像是感觉到了危机，威胁的低下头，用两只尖锐的鹿角对着他。

　　掌柜的眼神更亮了。

　　灵玉觉得他眼神不大对劲，戒备的问：“你想买？”

　　掌柜的点头，伸出三个手指道：“我出这个价钱！”

　　三两？还是三十两？

　　灵玉对这个世界的物价完全没有概念，也不知道一头雄鹿值什么价。

　　但她清楚，这掌柜的是个老狐狸，在试探她懂不懂行情。

　　她没有贸然开口，摇头说：“鹿角可是好东西，你看看它头上这两只，一米多长。你这个价钱，不太行。”

　　她是不懂行情，但她不笨。

　　医馆的要买鹿能是为了吃吗？

　　这掌柜的盯着那两只鹿角，就差流口水了。

　　掌柜想了想，伸出五个手指头，道：“五两！”

　　灵玉拉着鹿掉头就走！

　　拿她当冤大头呢。

　　这头鹿和安平村一户人家的驴子一样大。

　　人家买驴都花了十两。你给我出五两？

　　掌柜的忙上来一把拉住她，“姑娘别急着走，我不要鹿，只要鹿角！五两银子不少了！”

　　灵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我要是在你家买支鹿茸，这个价钱，掌柜的愿意卖吗？”

　　“这~”

　　掌柜不说话了，心知自己是碰上厉害的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坦言道：“那自然是不行。姑娘开个价吧！”

　　灵玉眉头扬起，伸出一个手指头，也不说话。

　　掌柜的试探道：“十两？”

　　灵玉摇头，掌柜的惊道：“一百两？”

　　“不行不行，这一百两太高了。”

　　他转身欲走，又舍不得，忍不住回头打量雄鹿头上的鹿角。

　　这样大的鹿角罕见，能炮制出不少好茸，就是价钱太高。

　　倒不是不值这个价，这么大的鹿角，卖给外地的客商，少说能卖两倍。

　　但是他没有这么多银子。

　　犹豫再三，还是没走。留下和灵玉讨价还价起来。最后以八十两成交。

　　“这鹿太大，要杀起来不容易。我再去找几个人手来。”

　　掌柜算盘打的精明，在他这里杀鹿，还能留下点鹿血制鹿血酒。

　　灵玉从腰后抽出柴刀，对他道：“不费事，我一个人就够了。”

　　见她拿出刀，雄鹿察觉到危险，顾不得鼻子生疼，用尽全身力气，往后退。

　　任它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灵玉手里的绳子。

　　见跑不了，雄鹿低下头，四蹄蹬动，尖锐的鹿角冲着灵玉冲过来，就要跟她玩命。

　　尖锐的鹿角高速撞过来，灵玉侧一避，在二者身影交错的一瞬间，刀光一闪，一支粗大的鹿角落地。

　　雄鹿撞了个空，被绳子给拌住，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它挣扎着要爬起来，刀光再闪，另一只鹿角也落在地上。

　　雄鹿看见地上的鹿角，晃了晃头，呆呆愣愣的，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的角呢？我那么大两只角呢？就这么断掉了？

　　“好！”

　　掌柜的愣在原地，眼珠子都看直了。路上的行人看见这一幕，纷纷叫好来。

　　他回过神，拱手夸赞道：“姑娘好身手！”

　　灵玉嘴角露出笑意，冲他伸出手，掌心摊开。

　　“给钱！”

　　掌柜......

　　掌柜的当面称了银子，交给她，两个伙计抬走两只鹿角，银货两轶。

　　他笑眯眯的客气道：“姑娘下次有了猎物，可以先送到我这里来看看。”

　　灵玉心不在焉的点头。

　　身后，那头蠢鹿使劲的用头顶着她，还在跟她玩命。

　　没了尖锐的鹿角，灵玉就是站在那不动，雄鹿都顶不动她。

　　蠢鹿见顶她不动，气得张开嘴，开始撕咬她的衣摆泄愤。

　　灵玉无奈道：“你够了！别以我不知道，你们鹿每年都要换角，没了明年还能再长！再闹，连你一起卖了！”

　　雄鹿被恐吓住，松开灵玉的衣角，眼角有屈辱的泪花闪动。

　　雄鹿每年是要换角，可那得等到来年春天！

　　现在繁殖期还没过，鹿角就是雄性的骄傲。没了角，它要怎么追求漂亮的小母鹿？

　　灵玉看见它落泪，心里惊讶——这头鹿已经通了人性了？

　　卖了可惜！

　　她摸了摸它的头，道：“放心吧，我不卖你。以后你跟在我身边当坐骑吧。”

　　雄鹿撇开头不看她，呆呆地望着自己鹿角消失的方向。

　　灵玉也不生气，在心里盘算着给它取个名字。

　　叫小花？小梅？小梅花？

　　好像有点俗。

　　她估计以后去了修仙界，但凡是当梅花鹿做灵宠的，十个有九个都得叫这个名字。

　　叫什么呢？

　　抬头撇见蠢鹿呆呆愣愣的样子。灵玉笑着摸了摸它的头，“以后就叫你阿呆。”

　　雄鹿扯着脖子，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试图表示反对。

　　反对无效。

　　灵玉叫道：“阿呆！”

　　“呦呦！”

　　【怨气值+10】

　　......

　　小张良看完诊，已经天黑了。三人在医馆借宿了一夜。

　　第二天，灵玉给母子两留了两锭银子，自己牵着鹿出去了。

　　在小镇上逛了两圈，买了些米面和日常生活用品。

　　又找到了一家书店，买了许多游记和不少神仙志怪类的小说杂记。

　　书贵的离谱，灵玉身上剩下的银子大半都花在这上面了。

　　买完东西，鹿背上已经挂的满满当当。

　　阿呆背着一大包东西，停在一处卖菜的摊贩前，死活不肯走了。

　　灵玉这个无良的主人这才想起来，动物也是要吃东西的。

　　从阿呆被抓来，她一顿都没有喂过。

　　也许是她良心发现，蹲下买了一篓子菜，先让它吃了个够。

　　又买了一大袋胡萝卜给它做口粮，算作补偿。

　　回了医馆，只见到了小张良，王氏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问了掌柜，掌柜的说她去庙里。

　　扔下孩子去庙里干什么？

　　从孩子病了，王氏就变得反常起来。小张良人还烧着，又说起胡话来。

　　“不要，奶奶不要！”

　　“跑！娘快跑！”

　　又是这两句话。张婆婆真是病死的？灵玉若有所思。

　　过了许久，王氏才回来，一身的香火气息。

　　她一进门，就问掌柜的借了火和碗。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烧在碗里，化了水给小张良喂了下去。

　　灵玉本来想阻止，可想起自己看见的那一抹灰气，还是没有出声。

　　说不定能起作用也不一定。

　　符水灌下去没多久，小张良就醒了。王氏抱着他喜极而泣。

　　还真有用。

　　灵玉端起碗，仔细的看残留的符灰，发觉里面有浅淡的灵气存在，又好像夹杂了点别的东西，她分辨不出来。

　　回去的路上，小张良的精神头很好，还跟着走了一大段山路。

　　走到中途，灵玉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在看着她，回头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错觉吗？

　　往前走了一段路，被人偷看的感觉又来了。

　　灵玉再次回头，还是什么也没有。

　　这绝对不是错觉！

　　有人在跟着她！

　　是卖鹿的时候露了白，招来了不轨之徒？

　　山路曲折，趁着拐弯，她藏在山壁后，等着后面人出现，可等了一会儿，并没有见到预想中的人影。

　　放下疑虑，又往前走了一会儿，这种感觉又来了。

　　她又一次用灵力灌注双眼，加快速度往后飞奔出去，试图逮住对方。

　　片刻间，她用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折返回去两里地，还是没有抓到人！

　　王氏母子两个人还在荒山野岭等着，她不能深究，只好回去。

　　好在接下来的路上，被人盯着的感觉没有了。

　　刚刚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