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楚云皓一行人在这里已经待了近一个月了,所有人包括不善表达地秦邪也渐渐适应了这种平静的日子。
一幢尚未完工的房屋前,一位佝偻的老人吃力地搬运着一根粗壮的木头,好像是这根木头太壮的缘故,那老人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忽地飘过一个黑色的身影,及时扶住了那个老人,“谢谢你啊,小伙子。”他回过头来向那个救他的人道谢,一见是秦邪,老人奇怪地“咦”了一声,他真是没想到这个平时不爱说话的男人竟是这样的热心。
他刚想拉住秦邪的手跟他好好聊聊,谁知就是一溜烟儿的功夫,秦邪就消失不见了。
秦邪帮助了老人之后心中不免有些开心,这时脑海里突然浮现了那天得知自己帮助村民盖屋云丽的笑脸,收到自己感谢她的笑脸,顿时秦邪心情大好,脚下不由得改变方向,那是冲着岷县小溪方向去的,云丽基本每天都在那里等他,有人等待着回去,这也是他不知道的平常人的幸福吧。
云丽在小溪边的一户破败的房屋里住着,她原本怨极了这个破败的房屋,在这留着她的亲人的亡魂。可是现在她却庆幸这里建在秦邪必经之路的旁边,每一天对于自己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盛完自己为他炒得最后一盘菜,云丽猛地一阵眩晕,紧接着意识开始模糊,老天爷,为什么就不能多给她几天时间,为什么偏偏在她希望幸福的时候残忍的捉弄她,自己的病又犯了。
秦邪走到小溪边向四周张望,今天有些意外,云丽并不像往常那样在这里焦急地等待着他。“我这是干嘛。”秦邪嘲笑着自己的反常,正准备离开这里,突然听见房间里传来“砰”的几声桌椅倒地的声音,他赶忙冲进屋中,一进门就看见云丽倒在了地上,旁边散落了一地的刚炒熟的菜肴,此刻正孤零零地散发着热气。
看着云丽的模样,秦邪的心揪了下,隐隐的痛,他立马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云丽,飞快地夺门而出。
碧桃一本正经地拿着一本医书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这屋子里面除她之外,都紧皱双眉,他们将头埋得极低,恨不得把脸埋到书里。
“来,你告诉我风池穴在哪里。”碧桃走到一个看似不大的男孩面前,他听到问题忽然浑身发抖,声音颤抖地说道:“是不是这里。”他小心地看着碧桃。
“错,是这里。”碧桃摇摇头,拿出一根针灸针冲着那人的风池穴扎了下去,“啊。”那男孩发出了杀猪般的响声,所有人连害怕都没有时间,一看见别人受到惩罚,他们将头埋得更低,生怕碧桃考到自己。
正当所有人都在暗自思考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不下课的问题,门突然被人一把踢开,众人朝那里望去,只见秦邪抱着云丽面色难看地看着碧桃:“求你,救她,无论什么代价。”
碧桃笑嘻嘻地走过去:“好啊,治好她你跟我学针灸。”众人一听顿时冒汗,其实这里好多学员都是仰慕碧桃美丽而来,希望借此机会一亲美人芳泽,谁知几日下来,他们身心领教了碧桃爱捉弄的本性,唉,玫瑰虽美总是带刺的,还是家里那口子好啊。
碧桃将手一搭在云丽的脉搏上,她的神情顿时变得很严肃,她冲着房间里的村民说“你们先回去吧。”
“你,跟我进来。”碧桃看了秦邪一眼,然后就步入房内。
夜幕渐渐地来临,碧桃房间的房门一直紧闭着,自打她在里面救治云丽之后,时间已经过去好久,可是里面丝毫没有传来消息。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璎珞在外面担心地问道,可是回答她的只有窗外的蝉鸣。
“不要担心,碧桃会有办法救人的。”楚云皓拍拍秦邪的肩膀,顺便安抚璎珞。
“对啊,没事的,你别担心。”柴木南挠挠头,跟着楚云皓一同安慰璎珞。
“可…”璎珞话音未落,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碧桃面色苍白的扶住门框,“她…”话还没说完,她就一阵眩晕,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栽去,幸亏楚云皓扶住了她。
碧桃无力的冲楚云皓笑笑,“你快去看看她,她中毒已深再加上又有心疾,已无药可救。”
秦邪说不清听到这话的自己是什么感觉,就仿佛快要触碰到阳光的自己突然跌入深渊,那般绝望,那般寂寞。
“她,还有多长时间?”
“我用灵力帮她续命,可保五日无虞。”碧桃将头埋到楚云皓怀里,不忍再看秦邪。
“够了,我带她回家。”秦邪面无表情,抱起了房间沉睡的云丽麻木地向前走去,所有人都安静地目送着他们,此刻他们也不知用什么话语安慰他,房间里静谧无声,除了不时传来璎珞的啜泣声。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着云丽恬静的睡脸,恰是阳光唤醒了她,云丽慢慢挣开了眼睛,第一眼意外地竟是看见了秦邪的笑脸。
看来自己真的在天堂啊,能看见这般美好的事情,秦邪能如此温柔地冲自己微笑,她这一生也算值了。
云丽慢慢地坐了起来,秦邪慌乱地将被子堆到她背后,好让云丽靠的舒服些,“你要什么”秦邪问道。
“水,我想喝水,奇怪,我怎么会渴。”云丽奇怪地自言自语。秦邪将茶杯递给她,云丽小口喝了一下,“啊,好烫。”她被烫坏了,将茶杯打翻在床单上。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秦邪赶紧抱起云丽将她放在凳子上,着急地用袖子为她擦身上的茶水。
“哈哈哈哈。”云丽愣了片刻,突然放声大笑。“原来不是做梦,一切都是真的。”
“傻瓜,我不就在这里,哪是做梦。”秦邪将脸撇向一边,别扭地说。秦邪突感肩膀一沉,鼻尖嗅到一丝清香,云丽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此刻他心跳如鼓,很多次他都想将手放在云丽腰间,就像普通人做的那样,可是似乎他是太紧张了,以至于手臂僵硬抬不起来。他们就以这种奇怪又温馨的姿势呆了许久。
他们此刻谁都不愿去想一个问题,他们究竟能走多久,也许,不,他们肯定,此刻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