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将军真是的,再急也不差这一顿酒啊。”王坤捻着嘴角的胡子,眼珠一转,对着李海棠说道:“小李姑娘,反正时间尚早,咱们找个地儿喝两杯?也算是隔空相庆嘛。”
“不行。”李海棠摇头,“等这里的事情办完了,我肯定请王兄好好喝一顿。”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李海棠、乔屿、王坤三人此时来到了石晖城,他们言谈随意,但是脚步不停,往城外的野草营据点走去。
徐凉瀚交给李海棠的任务,明为巡查,实为游说。所以,李海棠选了其貌不扬但舌灿莲花的王坤做助手。
石晖城的守将邹晓风是个热情爽利的女将,备好了酒菜给他们接风洗尘。李海棠推说累了想先休息,王坤就毫不客气的享用了。她让乔屿盯着点王坤,别让他喝多了。
李海棠心事重重。
因为没信心。
两天后,乔屿打扮得十分不起眼,来到了石晖城的赫连府。门房的眼睛很尖,和气中又带着几分重视几分观察,接过了乔屿的拜帖。
“这是我家小姐的拜帖,烦请转交给您家老爷。”
“好,请您放心。”
乔屿微笑着拱手。
赫连府的老爷,赫连永看着这份拜帖,不知道野草营用意何在。他吩咐管家,把时间留出来,做好接客准备。
李海棠只身赴约。
赫连永打量着这位年轻的军官,他之前对她有所耳闻,接了拜帖后才仔细查了查她的过往。她身穿黑袍,头束银簪,相貌寻常,只是饶有兴味的打量着落座的花厅。
“去过了这么多地方,还就属贵府最雅致。”
“过奖了,李赞画。”
“现如今时局不稳、风云变幻,您赫连家的繁花似锦还能开多久呢?”
赫连永笑了,左手摸了摸自己的玉佩,道:“花开花谢,四季循环,非人力可违。若赫连家在我手上败落了,自会有后辈让赫连家再度兴旺。”
“话是不错,可是若赫连家后继无人,被妖军灭门了呢?”
赫连永没有恼怒,笑得更开心了,道:“有野草营在,妖军如何能打得进云州呢?李赞画莫要说笑了。”
“赫连老爷这么看重野草营,我们肩头的担子可就更重了。”李海棠呷了一口花蜜茶,润了润嗓子,道:“好茶,清甜适口。”
“您再尝尝这石头脆饼,是我们石晖城的特产。”
咔滋咔滋的吃完一整块小脆饼,李海棠接着说道:“赫连老爷,与其指望后辈,何不现在就积极进取呢?您是想一直偏安一隅,还是开创一番事业呢。”
李海棠的双目亮若星辰。
赫连永沉吟不语。
“虽说现如今双方相持,势均力敌,但是这种局面谁都知道长不了。早晚都会有鱼死网破,你死我亡的那一天。妖军虽然对占领地区的低阶修士很友好,可是对那些大势力却是一点不手软。楚州的田家、沁州的洪家,啧,那真是听者落泪闻者伤心啊……”
李海棠话锋一转,微笑着道:“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还有次一等的坏情况。”
“愿闻其详。”
李海棠叠起二郎腿,两手搭在膝头,道:“我们赢了,但是赢得最大的不是野草营,而是别人,比如镖州的天星门、墨州的平虏军、棋州的郦家。您想想,他们那些个外乡人,会对咱们云州怎么下手呢?”
赫连永盯着李海棠。
半个时辰后,赫连永亲自送客。在大门口遇到了回府的赫连兄弟,赫连宝稀罕地看着毕恭毕敬的自家老爹,赫连禄一脸好奇地望着陌生客人大步离去的背影。
“爹,谁啊?”
“也许是灾星、也许是福星。”
“啊?”
赫连永不再对自家傻儿子多解释,转身回府。
“去,把金管家叫来。”赫连禄对哥哥说,“想知道来者何人,就得问管家。”
“嗯。”
金管家跟兄弟俩说他只知道这位客人姓李,别的他一概不知。赫连禄思考着,赫连宝猛地一拍大腿,夸张地叫道。
“该不是爹想纳妾了吧。”
“想什么呢,你看看爹那副样子,像是对人家有意思么。我倒觉得,这个人来历不一般。爹说,她不是灾星就是福星,那她肯定给爹带来一个十分棘手的消息。看来呀,我又得给咱爹拿主意了。”
“诶诶诶,你去哪儿?”
赫连禄也懒得对自家傻哥哥多解释,直接找他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