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洒在玄真门的广场上,年末考核第一日结束了。
炼气弟子们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讨论着今天的考题。袁雨四处张望了下,找到了谈师兄,小步快跑过去。
“谈师兄。你有没有看见妙青师姐?”
“没有。”
“奇怪,她怎么不来考试呢?”袁雨不解。
“也许是出了点情况吧,走,咱们去落霞谷看看她。”谈燕行也很疑惑。
门派里的年末考核,低阶弟子都要参加,除了极特殊的情况以外。他二人来到葳蕤轩,却只见到茗荷。
门窗紧闭,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檐廊下的风铃寂静无声。
人去楼空,这四个字蓦然浮现在袁雨心头。茗荷行了一礼,开口说道。
“李仙师离开了,三个月后才会回来。”
“走了?去哪儿了?为什么走?为什么要走三个月?”袁雨的问题像连珠箭一样密集。
茗荷简单讲了下事情经过,知道了原因后袁雨很是生气,谈燕行沉默不语。人不在,他们俩也没有多呆。
路上,袁雨愤愤不平地说:“刘司主罚得也太重了!”
“是啊,罚得太重,对那些杂役又罚得太轻。可是,这是人家内部事务,咱们也不能多说什么。”
“唉。”袁雨心情抑郁。
“不过,她那样的一个人,不会轻易被击垮的。”
“难道就没有办法教训教训那帮混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幸好,咱们不用等十年,过了考核后就可以解决了。”
“谈师兄已经有方法了?”袁雨面露喜色。
谈燕行但笑不语,一副神秘莫测的派头。
绿竹村里。
天上飘着细碎的雪花,落在掌心里也只是微微凉。家家户户都忙着过年事宜,打扫、备菜、祭祀、迎神,是冬闲时节里难得的忙碌。
妙青穿着一身水绿色的碎花小棉袄,头上戴着一朵小小的珠花。左手拿着志异小说,右手掏着椒盐瓜子,盘着腿床上,十分悠闲,十分的不淑女。
谁能看出这是个修士呢?
李妙庭走进屋里,发现自己妹妹这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很是不爽。他皱着能夹死苍蝇的眉头,大声斥责道。
“什么样子!一点也不像个姑娘家!”
妙青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把瓜子皮准确无误地吐在盒子里,才说道。
“我不是姑娘难道是男人?盘腿嗑瓜子就能变男人,那这世上就没有女人了。”
“你强词夺理!”
“你多管闲事。”
“你这幅样子,以后谁敢娶你!”
“哎呦喂,大哥,你傻了吧。我修仙的,不用嫁人啊。”妙青哈哈大笑。
妙庭气恼,居然把这事给忘了。可是,修行的人不都是仙风道骨、衣袂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吗?眼前这个臭丫头,哪有一点仙气儿?
“吃吧你就,肥死你。”妙庭气哼哼地骂道。
“你要是没事儿干呢,就去帮帮爹娘干活,要不就去温习功课,乖。”
“那你怎么不去?”
“我有事干啊。”妙青把志异小说拿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又没找别人不自在,也没端着架子找茬。”
“我是你哥,管你是应该的。”
真是的,怎么读了几年书把脑子都读迂腐了。妙青从枕头底下拿出两团棉花球塞进耳朵里,用行动表达自己的不屑,继续嗑瓜子看书。其实不塞棉花球,她也能封闭听觉,但是示威的含义就是要让对方知道你根本不怕他。
妙庭自觉没趣,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只好走开。
自从修行以来,妙青一年回一次家,每次也只是呆个五六天。像这样过年期间回来还呆这么久是头一回,因此爹娘很是开心,舍不得让女儿干活,让她想干嘛就干嘛。
妙庭见妹妹回来也是开心的,但是看到爹娘这么纵容她就又不开心了。少年的心思本来就别扭,有时候也想说两句好话,结果一开口就又恶语相向了。
妙青放下书,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只小玉盒。盒盖上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鸽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封信。
凡人有飞鸽传书,发明这个传信盒子的人沿用了这个典故,所以每个盒子都刻了鸽子。
写信的人自然是周露师兄,临行前周师兄把传信盒子送给她。妙青几乎每天都能收到一封信,信的内容可谓是罗里吧嗦,鸡毛蒜皮,恨不得把每天吃了几碗饭,碗里有几颗米都告诉自己。
妙青不知道自己读信时脸上是微笑的,只是读完信后仔细地把它收好。她数着周师兄的信想着,不知道再收多少封才能回到梦隐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