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错的是他,为什么他却仍然可以道貌岸然的振振有词,反而她成了罪魁祸首。
她凉的,何止是宫闱,何止是手,她凉的是心。
这颗心,早就被冰封住了,他今日所言,不过是再裹了一层冰罢了。
风白终于止住笑声,她面对着他,笑容晃眼,连声音也带几分妖柔,美眸中流转着他几千年没见过的媚,“那天帝陛下允还是不允呢?若要内丹,以此两物置换。否则,我不给哦。”
她挑高语声,斜起眼角看他,轻轻喘息。方才的大笑,耗费了她太多体力,以至于双颊浮上红晕,眸中溢着薄薄的水光,竟然美得惊人。
可她不想让他见到她的虚弱,兀自挺立着,只有她自己知道,掐在手心里的指甲刺得掌心多么的疼。
“一朝为天后,终身为天后。你以为天后之位是什么?可以随便说弃则弃吗?和离,亏你想得出。”
“天后?没有印信的天后,也称得上天后吗?从陛下亲自收走印信的那天开始,风白已不再是天后。天帝陛下,事已至此,还是那句话。想要内丹,就用这两样东西来换,否则,我宁可灭了我自己,也不会给你。”说到最后,她有些咬牙切齿,脸上却仍然带着笑,“你知道,我可以做到。”
流辰看出她的绝决,亦知她性子的刚强,冷硬的气息有些和软,他敛了眉眼间的怒气,压低声音,扳过她的肩,垂了头和她相抵,“风儿,冷落你三千年,是我的不是。可本座身不在你这里,心却从未离开你。我说过了,这是最后一次要你的内丹,以后绝不再伤你一丝一毫。只要你听话,你就永远是天后。心儿早就说过了,不会同你争天后大位的。你何必如此绝决?可是想要本座宠爱?本座今晚便来陪你,如何?”
此时的风白美得让他惊心,突然惊觉,他竟有些想念她了。他掌下的肩骨极为瘦削,想是过于思念他所致,而令她人比黄花瘦。
男人突然而至的气息,有些陌生,令她分外的不适。三千年了,一起用膳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不要说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他的呼吸热得烫人,喷在她脸颊上,她浑身都在颤抖,她真的怕了。
宠爱?呵呵,那是什么!
三千年,如此之近的相处只有两次,却都是为取她内丹。
此次,亦是。
她扳开他的手,退了一步,忍住胸中的惊涛骇浪,再抬眼,又是一片波澜不惊。
“风白出身卑微,实是配不起天后之位。天妃的病怕是禁不起天帝陛下的耽搁,还望陛下早做决断。”
流辰的手无力垂下,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要答应!答应了,她便会永远离开。
可仍有另一张娇怯的脸晃过,哀哀地求他,“陛下,不要再去惊扰姐姐,心儿不配天后的内丹屡次救治,就让心儿去了吧。有腹中娇儿相陪,心儿并不孤单。”
灵书抓住天帝的一时恍惚,一声惨号,又扑过来,伏在他脚下,“陛下,求您救救我家主子。主子腹中所怀的,是您至亲的骨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