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过后是长久的寂静。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玄天洞还是静悄悄的。赵子渊昨日特意吩咐过,诸位累了一天了,今日不用起早,丫鬟小厮们感恩戴德的谢了,赵子渊等几个人也索性一觉睡到自然醒。
就在众人还在酣睡的时候,有个人悄悄起身穿戴整齐地出个门。她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探出半个脑袋四下张望,确认大家都还在睡梦中后,便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冬日的清晨,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刺骨的寒意。脚下的土地因为霜冻而变的坚硬无比,屋外的花草也都在重霜的欺压下耷拉着脑袋,没有一丝生气。
大病未愈的魏落雪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一阵寒风刮过,刺的她的皮肤剧痛,她忍不住立在原地紧紧闭上了眼睛。待寒风过后,她重新睁开眼睛,睫毛上还沾染些些许晶晶亮的水花。她叹了一口气,空气中一股白色的气流随着她的呼吸而飘出,显得这个早晨更加的清冷。
今日魏落雪有约,虽然这寒冷的天气不适宜出门,可是她跺跺脚,搓搓冻的有些麻木的手,还是出发了。
沿着玄天洞的小径向前,穿过长长的走廊,穿过正厅,轻轻将石门扭开一条缝隙,再次确认四下无人之后,魏落雪像只小猫一样弓着身子从缝隙中溜出。
玄天洞口,正有一个人在等他。这人身材修长挺拔,一顶金色的发冠将头发高高全部束起,干净利落。厚重的狐裘大衣裹着略微有些瘦削的肩膀,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柄这扇精巧的转动。听到身后有响动,扇子的主人翩然转身,嘴角一扯,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来了,这几日可开心?可是有些忘却我交给你的任务了?”
此人声音不大,语调也并不严厉,整个人从头到尾都是在笑眯眯的说着话,可魏落雪竟然经受不住,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在了冰冷又坚硬的土地上。
“回主上,主上吩咐的事情,落雪不敢忘。如今已经探听出单雷和廖紫烟二人闭关是因为赵子渊猜测玄天功需高手从旁助力疏导才能有所突破。只是眼下这二人闭关已有七日,却丝毫没有进展,故而落雪才没有即时将已知消息及时的传给主上大人。”
沈子昂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远处的青天,拖长了尾音“哦”了一声,而后亲自俯下身子将地上跪着的美人儿轻轻拉起来。沈子昂轻轻敲打着扇子,来回走了两步,眼光又落回了魏落雪身上:“除此之外,你还有打听出别的什么消息吗?”
魏落雪艰难的摇了摇头:“玄天洞虽然整体的武力防御能力低下,但是在玄天洞服侍的人都已经是至少三年起的老人。武功虽弱,口风却紧的很。我曾向一名叫燕儿的丫鬟探听过玄天洞密室所在,可是她很机灵,直接绕开了我的问题。落雪担心过多追问会引人怀疑,便没有继续问下去。但是这玄天洞内的秘密,属下保证,定会为主上一一破解,助主上早日成就千秋霸业!”说完,魏落雪再次跪倒在地,郑重其事地双掌扶地,“咚咚”的朝地上猛磕了几个响头。
“哎,我来可不是要看你给我磕头的!”沈子昂一脸嫌弃般的摆了摆手中的折扇,到底伸手将还匍匐在地上的人儿拉了起来。
“如今你武功全无,诸事自己多加小心。赵子渊那几个人不会是省油的灯,你仔细点应付。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你也赶紧回去,莫叫人看出了端倪。”
魏落雪忙做了个揖,恭恭敬敬地回到:“落雪自当为主上尽心尽力办事,还请主上放心。”
“嗯~”沈子昂满意的点点头,到底是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人儿,说话做事都是那么的让人舒心满意。当年自己创立神刀门,既有要和单雷的神风堡一较高下的意思,也有为自己培养暗卫杀手的意思。可他事务繁忙,哪里有时间事无巨细的都交代清楚,吩咐明白的?多亏魏落雪自己聪明,把沈子昂能想到的都想到了,不能想到的也经沈子昂亲自提点终于想到了。把整个神刀门,事无巨细的安排妥妥当当,给自己帮了大忙。如今又得依靠她来为自己助力,沈子昂眯着眼睛看了看正在远处的青天,带着一起阴冷的说:“事情办好了,自有赏赐。若是办不好,也无需我再多说什么,你做我神刀门副门主多年,心下自然有竿称。行了,我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魏落雪俯下身子再拜沈子昂,可头一抬的功夫,沈子昂已经飞远了,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点,而后来,就是那个点也不见了。
魏落雪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看着沈子昂看过的远方怔怔出了会神。不过她很快就清醒了,毕竟这么多年的副门主也不是白当的。
日头升的更高了,却没有给人间带来丝毫暖意。魏落雪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悄悄钻回了玄天洞,按下了玄天洞沉重的石门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