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鬼王逃走,中原武林也算是暂时脱离了危机。
赵子渊重伤后一直昏迷不醒,被沈子昂就近安排在自己的府邸中修养。
许久不曾露面的魏霜霜应沈子昂所求,不知道从何地赶了过来。
那天清晨下着薄雾,略微有些寒意。一辆四角皆坠着银铃儿的马车叮叮当当地在沈子昂府邸前稳稳停住。一个小厮过来打开车帘,魏霜霜身着一袭红衣就从车里款款而出。
“哎呀,这洛阳的秋天似乎比别的地方来的更早一些啊!”
魏霜霜轻轻叹息着,拿着手绢捂了捂鼻子。这清寒的冷冽空气直钻鼻腔,可真让人感觉不舒服。
小厮在一旁催促着:“姑娘请快些吧,别让公子等急了。”
魏霜霜“哎呀呀”不满的叫着,晃了晃手中的丝帕:“真是,平时也想不起人家。一想起人家就这么急哄哄的。这一路奔波的,搞得老娘腰酸腿疼的,真是的!”
小厮躬着腰连连说:“辛苦姑娘了,此事事出紧急,公子也是无奈。平日里公子虽不经常召唤姑娘而来,可总跟我们念叨姑娘的好呢!”
魏霜霜“咯咯”一笑:“真是会说话。回头有机会我可得好好赏你。行了,病人在哪儿,直接带路吧。”
“哎,哎,您这边。昨天刚下了点雨,地面有些湿,您仔细着点别滑了。”
魏霜霜扭动着纤细的水蛇腰,不一会儿就扭到了赵子渊的房间前。
魏霜霜指了指紧闭的房门:“就是这儿了?”
小厮点点头:“就是这儿了。病人自晕倒后一直昏迷不醒,如今已经是第三天了。公子没让别的人乱动,就等着姑娘来呢。”
魏霜霜点点头,“行吧,你开门吧。”
小厮轻轻推开房门。虽然刚刚入秋,可是屋内已经燃了火盆。火盆里的火还旺着,显然时时有人进来察看添新炭。
魏霜霜走到床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赵子渊。赵子渊面色惨白,双目紧闭。魏霜霜探了探他的鼻息,很微弱。若不仔细察看,定会让人误以为这床上躺的是一具死尸。
魏霜霜挨着床坐下,伸出葱白的手指搭到赵子渊的腕上细细斟酌了一会。又换了一只手,又细细斟酌了一会。
斟酌完毕,魏霜霜皱着眉头,坐在赵子渊的床边一言不发。小厮也不知道诊出了什么,垂着手立在一旁也不敢作声。
“霜霜!”门外一声呼唤。魏霜霜从万千思绪中抽出,抬眼一看,立刻换上一副甜腻的笑容,娇滴滴地回了一声:“哎呀,沈朗来啦!”
沈子昂对于魏霜霜的各种反应早就见怪不怪,径直走到她面前问:“诊过了吗?如何?”
魏霜霜难过的掏出手绢擦擦没有一滴眼泪的眼角:“沈朗真是薄情,我这一接到你的飞鸽传书,命也不要的快马赶来。谁曾想,这一见了面,你竟然一声好也不问,就只惦记着这个跟你没有关系的男人!”
沈子昂面色略略有些尴尬,挥了挥手,让小厮先下去,才捧着魏霜霜的手说:“到底如何了?快些告诉我吧!”
魏霜霜收敛了玩笑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主上,您可是想要赵子渊生?”
沈子昂点点头:“自然。你知道我最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死去。尤其,还是如此出色之人。”
魏霜霜面色凝重,“恕我直言,这个赵子渊若是求生意志强一些,或许还有一丝生还的希望。可是如今,这个人一心求死,怕是,即使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沈子昂心中一惊,怎么会没有求生的意志了呢?可他随即想起那日五鬼王在会客厅里对赵子渊说过的话。他说洛央央已经和十二块石碑心法被他一起埋葬了。当时赵子渊就神情大变,一副如坠冰窟的表情。当时若不是五鬼王咄咄逼人,估计赵子渊可能在确认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自刎随洛央央而去了。
沈子昂拧着眉头想了一会,缓缓开口道:“这个事情,你暂时保密,不要告诉廖紫烟和单雷二人。至于赵子渊,你想想办法,能拖一日是一日,能拖一时是一时吧。我现在即刻出发去百花谷。一方面确认五鬼王所说是否属实,二嘛,哎,也寻找洛姑娘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魏霜霜点点头:“我自当尽力而为,还请主上放心。”
沈子昂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宛若死人的赵子渊,摇摇头大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