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寒轩这辈子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需要自己动手洗衣服,没见过猪跑好歹也吃过猪肉,放在水里随便搓了两下,摆了摆算是可以了。
看到那竹竿空出一半的位置,眉眼一弯,把衣服晾了上去,滴滴答答的水毫无节凑的落在地板上,渐起小小的水花,水珠混合在一起,慢慢形成了一个水滩,朝着前面流了过去,殷寒轩拿了一个盆放在下面,拧了拧,看到要开始滴水了又拧了拧,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开始拧衣服,
看到旁边的衣服,都没怎么滴水,摸了摸,下面都已经干了,怎么这么快?
血饮将药材扔到了酒坛之中,封好,放在了一处阴凉的地方,从怀里那里一瓶小药酒:“殷寒轩……”回眸一看,话语一顿:“你在做什么?”既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在玩水。
“啊?哦,拧水,不然这里要成为水池不成了。”殷寒轩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从衣服缝隙之间朝着血饮看了过去,看到梳妆台上的东西已经没了:“你做完了?”
血饮仿佛是叹了一口气,眉头往上一挑,一手支撑在梳妆台上,用脚顿了顿地板:“这个,防水的,你就是倒水在上面,也不会漏下去的。”
“我知道,就是湿漉漉的走路不方便,你干嘛不把衣服晾出去?”
“你怎么不晾出去?”血饮反问了一句。
“额……我看你没……”
血饮起身指了指床上:“别弄了,躺下。”
这下,殷寒轩倒是看到了血饮手中的药瓶,走到床边:“我自己来吧。”
“你以为我想帮你弄?这药要用内力催化才有效果。”血饮不耐烦道,用脚把床边的凳子挑了过来。
殷寒轩闷声道:“我看你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回来了,也没休息,就是怕你太辛苦了,没别的意思。”将衣服一脱躺了下去。
血饮往拿着药瓶往掌心倒了倒,抬眸看到殷寒轩腹部一大片青紫的伤,到了喉间的话又吞了下去,就这么在乎那些人嘛?要是有一天,是我要杀了他们,你会如何?
还会像现在这样,挡在我面前吗?还是会站在他们那边,她既有些好奇忍不住想要开口询问,一想到这里,心里自嘲了起来,我这是怎么了?既然会想要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他,一定会站在他们那边的,就像每次他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动手一样。在他们面前,他挡在她面前只是为了不让她伤害他们吧。毕竟,她要做的首要事,是护他呀。
殷寒轩看血饮没说话,还以为她是在生气刚刚衣服的事,转移注意力道:“我去湛秦房间看了,他房间是一尊现世佛,厉风房间是鬼面阎王,子…小瑾房间是七仙女,其他房间的我没看到是不是石头做的,但湛秦房间的是石头做的,上了色,我看那色泽鲜亮,应该是刚上上去没多久,不超过半个月。”
刚上去没多久?可看这尊天女神像供奉的木盒倒是有些年头了,那这尊女神像是多久放在这里的呢?是故意不上色的?还是还没来得及上色呢?:“还有什么?那装佛像的木盒是新的?还是旧的?”
南厉风细细回想了一下:“旧的,我看到边缘有补漆的痕迹,等会我再去他们房间看看。”
“先吃东西,吃完休息。”
殷寒轩将衣服一穿,穿起鞋子,来到外间桌前,桌上放在一只烤鸭,一叠花生,一坛酒:“你出去买的?”
“嗯。”血饮撕下一个鸡腿,拿起酒坛用嘴直接咬开酒盖。
“那你怎么买了烤鸭?”一路走来,好像很多吃的呀。
“看店铺人挺多的,估计味道不错就买了。”血饮咬了一口鸡腿,味道确实不错,抬眸看到殷寒轩嘴角噙笑,却不动手,拿出那把匕首往烤鸭切了切:“自己去拿碗筷,”
殷寒轩直接用手拿起一块肉啃了起来:“不麻烦小二他们了,诺,味道还可以。”
“……”
客栈安排商队入住之后,便闲了下来,下午的风吹着让人昏昏欲睡,街道此时也没早晨的热闹,就连唧唧哇哇喧闹的小鸟此刻也不由蹲在树枝上打起盹来。除了药铺面前比早晨更加忙碌了,其他的地方仿佛都沉静在午睡之中,因为要出城的商队要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出城,否则,便要等到下个月的月圆了。
水嘀嗒嘀嗒的响着,隔了很久才落下这么一滴,有些落在了装了一半水的水盆里,有些落在了地板上,响声在清脆与沉闷之间交换着,桌上放个空瓶子,空盘子,还有一桌的鸡骨头,而落在桌上的夕阳渐渐移动了窗台,又慢慢的落在了屋顶下,床下放着两双整齐的鞋子,床上躺着两个熟睡的人,一个睡的老老实实,容颜俊美,一个将头都埋在了被子里,弓着身子。
原本还亮堂的房间,随着太阳的下山,渐渐暗了下来,不知不觉中,月亮升了起来,人声鼎沸的热闹从门缝,窗外,传了进来。
被窝里的人动了动,翻了一身,拿起落在肩膀上的被子又盖住了脑袋,没多久,被子里的人又是一动,将被子拉了下来,房间里漆黑一片,火盆也不知道什么是灭了。
虽然看不清,但血饮能感觉到身边有一个人,离自己还很近,一呼一吸都喷在了她的脸上,血饮将距离拉开了些,从床上做了起来,揉了揉额头,看来这段时间太累了,既然睡了这么久。
睡的最久的时候,是成为四杀时,直直睡了两天两夜才醒来。
等视线渐渐适应黑暗,才发现自己睡在了里间,她记得她睡时,明明是睡在外面的,好在,黑暗之中,她也能视物,正准备越过殷寒轩翻身下床时,就看到殷寒轩睁着他的翦水秋瞳的眼眸怔怔的看着她。
血饮往他身边跨了过去,将灯点了起来,房间顿时一亮,殷寒轩将被子往脑袋上一盖,翻了一个身,模模糊糊说了一句什么,血饮没听清。
殷寒轩半天没听到动静,翻了一个身,拉开被子往房间一看,就看到血饮靠在梳妆台上,怔怔的看着他。
殷寒轩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撕了一声,动作太大,扯到腹部的伤口了,赖床似的睡眼朦胧的看着血饮:“什么时候起来的?”
装?还跟她装,往床边一过,飘来一句话:“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夜里也能视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