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姑姑?”久久不曾听到叶青的回答,叶子墨低声喊了一句。
叶青回过神:“因为凌剑自己说,没有凌盟主厉害,他在剑术上从不说谎。”
叶子墨忽而有些惋惜:“要是自己能早点出身就好了。”
叶青笑了笑:“为何?”
“这样我就能见识一下姑姑口中无人能及的凌家剑法了。感觉看不到是人生一大遗憾。”
叶青伸手揉了揉叶子墨的脑袋,这才多大,就开始惆怅了:“等你把叶家剑法学好了,我让你见见。”
叶子墨一喜:“难不成姑姑知道凌剑前辈在哪?”
叶青摇摇头:“不知道,但不需要他也能看到。”
叶子墨转念一想:“难不成是姑姑会吗?”
叶青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叶子墨的问题,而是将两个小朋友打发回了房间。
叶承从药铺回来,听叶青说了此事:“这样会不会对不起凌剑?”毕竟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他们成亲时,凌剑作为叶青的好朋友,自然会邀请他,而成亲之礼,叶青当时只是开玩笑道,“不如教我一两招凌家剑法。”
没想到凌剑却豪爽的答应了,只是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能将此事告诉任何人,也不能再别人面前使用凌家剑法。
叶青:“不会,只是让他看一下,不可能能学会的。”那个时候叶青并不知道,就是因为当时为了满足叶子墨的好奇,第二个变数随之而来了。如同噩梦。
叶子墨在她家呆了三年,她将所有凌剑曾说过的叶家剑法精髓之处倾囊相授,在最后一天时,叶青用凌家剑法与叶子墨比试,叶子墨这才知道叶青所说毫不夸张,只是,叶青说,她所学只不过是凌家剑法的皮毛罢了。
不管是谦虚还是如实所说,在叶子墨看来,足以推翻家父所说的话了。
叶青曾告诫过叶子墨,不能将此事告诉叶长芳,可秘密之所以是秘密,那便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叶子墨还小,难免有些冲动不够沉稳,气血方刚了一些,在跟叶长芳争执的过程时,不小心还是说漏了嘴。
一场阴谋在叶青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随之而来。
叶嫣儿因为叶子墨的离开,闷闷不乐了很长一段时间,突然少了一个玩伴,让她觉得日子有些无聊,以前,可以跟叶子墨一起练剑,如今就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练剑,只是,她发现,叶伯伯经常会来自己家,但只有他一人前来,没有叶子墨哥哥,可每次来,都会跟娘亲大吵一架,两人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她只知道吵架的原因,好像又是因为娘亲那个很重要的朋友,她很怕,怕娘亲跟叶伯伯打起来,可爹爹总会给安慰她说:“他们是亲兄妹,只是意见不合罢了。吵吵就没事了。”
那年,她八岁。是她过的最悲伤的一年。
因为叶伯伯和娘亲的经常吵架的缘由,家里气氛经常都是低气压,全然没有了往昔的快乐,娘亲跟爹爹时常唉声叹气的,而且,爹爹突然辞退了好多家里的仆人,爹爹说,他们要离开了,去外面游山玩水。
她很开心,长这么大,她还没出去玩过呢。
她写信给子墨哥哥,将这件事告诉了他,可就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爹爹出事了,不明原因的消失不见了,她很害怕,她跟娘亲找遍了父亲会去的任何地方,但都没有找来父亲,只是等到了一封信。
她还记得,娘亲看到那封信时,一把拍在了桌上,桌子立刻四分五裂,那时她第一次见到娘亲这么生气,即使跟叶伯伯吵架,她也没有这么生气过。她吓的大气不敢出,娘亲把她交给奶娘,说她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她等呀等,等了一天一夜,终于看到娘回来了,不仅娘回来了,爹也回来了,她跑到爹怀里就大哭了起来,好似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可她知道,她只是太害怕了。
害怕是没有用。
爹娘虽然回来了,但脸色上的沉重却越来越多了,当天回来,当夜爹娘就开始收拾东西连夜出了城,她是在睡梦中被爹抱醒的。
可这一路上,并没有太平,他们遭遇了追杀,不明原因的追杀,她学了剑法,可她也不过只有八岁,逃离追杀之人一路上都在靠娘亲一人承担,可,一个人如何挡住络绎不绝的黑衣人呢?
一夜的支撑,早已是精疲力尽,一群人将他们一家人逼到了一处悬崖,母亲护着她们一家三口渐渐退到了悬崖边上……
可她除了哭好似什么也做不了……
她娘显然比她淡定的多,好似心中早已有了决策,她能看到娘亲眼中隐藏的泪水,但背脊高挺着,就像一颗不畏严寒的松树。
她不知道娘亲是如何从那一堆黑衣人之中认出叶伯伯的,她只是看着其中一人,声音坚定道:“叶长芳,我没想到你为了自己的欲望,既然不顾手足之情。”
叶嫣儿看到站在为首的一人,将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露出她这一生都无法忘怀的脸,还有一句:“只要你说出凌家剑法,我就放过你们。”
叶嫣儿永远都不会忘记娘当时的决绝与绝望,她一字一句道:“你做梦!此生我叶青与你不再是兄妹,割袍为证!!”
她不知道娘要做什么,只是看到她与爹交换了一个眼神,里面既然出现一种释怀的坦荡,她爹抱着她义无反顾的转身跳下了悬崖。
叶嫣儿看到清晨的一抹晨曦从东边升起,她多想在看一眼父亲,在看一眼在悬崖上浴血奋战的娘亲,可眼中只有那一块从娘衣服上割断的碎布飘荡在了空中,那个时候,叶嫣儿清楚的知道,那块碎布不仅仅割断了娘与叶长芳之间的兄妹之情,也就此割断了她与叶子墨之间的那份青梅竹马的兄妹之情以及还未萌发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