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饮正要伸手去推殷寒轩的房门,看到房间里面火烛已经灭了,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现在已经二更了,想必已经睡了,看着手中的木盒,早知道就让梁山试试了。
想了想,又转身出了东院,刚好遇到殷寒轩提着一盏灯笼从外面进来,两人不约而同:“我正要找你。”
两人一顿,:“你先说。”又是异口同声。
殷寒轩珉唇一笑,将身上的披风拢了拢:“外面风大,进屋说。”
血饮:“跟我去个地方。”血饮刚说完,殷寒轩就觉得自己身体一轻,手中的灯笼从高中之中坠落了下去,耳畔的风呼啸而过。他还记得第一次,她也是如此,一人带着他去往冰城,那个时候,心里对她与别人无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在他心里与旁人不同呢?
脑海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要是有一天是他抱着她飞奔在夜空之中,屋顶之上,月色之下,那该多好,忽然就觉得,就应该是自己抱着她才对。
血饮看着还在发呆的殷寒轩,推了推他:“到了。”
殷寒轩回过神,不自在的咳了咳,看着他们正在城外一处荒郊野岭,树枝被大雪给压弯了,荒草被大雪给覆盖了,正想着她是怎么带他飞出高高的城墙:“你那天为什么不带我直接飞出来?干嘛还坐马车?”
血饮微微愣了愣,才想起殷寒轩说的那天指的是哪天:“那个时候因为成宇城门口守备森严,做马车安全。”
“是我灵机一动才虚惊一场吧。”殷寒轩低声说到。
血饮清了清嗓子,那个时候,她功力还没这么高,无法带一个人飞跃城墙,但怎么能让他知道实际情况呢:“诺,你的生辰礼物。”
殷寒轩看到血饮手中的木盒,欣喜得接了过来:“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血饮冷笑了两声,这几天时不时就拿出别人送的礼物在她面前晃来晃去,都有种想把他一掌拍死的冲动。
殷寒轩打开木盒一样,一个四不像,若要说实在像什么,那就只能说像个鹰嘴了,可要是鹰嘴的话,两边是被斩断了的翅膀吗:“这是什么?”
“往凸起的地方按一下。”
殷寒轩依言一按,两边被斩断的翅膀突然边长,形成了一把弓,这让殷寒轩吃惊不小:“谁做的?”
血饮没理,直接拉着弓尾,一根细长的弓弦从中间拉了出来,往对面一扣,一把完整的弓就出来了,还没等殷寒轩说什么,血饮将准备好的箭羽从一颗树上拿了下来:“射这个馒头。”
殷寒轩拿起一根,放在弓上,手一抬,弓满,看着被血饮扔出去的馒头,咻的一声,正中馒头中心,可他压根不在乎“战利品”,而是看着手里的弓,爱不释手。
“感觉怎样?”
殷寒轩一笑:“很好,虽然比平时用的弓重了一些,但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血饮将剩下的三只箭羽交给殷寒轩:“对我,用你的三连环。”
殷寒轩想都没想就说到:“不行,万一伤了你怎么办?在说了。要试三连环也不需要人。”
“需要,而且,你必须用尽全力,才能试出这把弓是否能支撑起你的三连环,我能躲过去。”
殷寒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一道凌冽的箭羽带着一股风咻的一声朝着血饮而来,血饮神色一冷,丝毫没有任何怠慢,她转身一躲,箭羽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往树木旁边一绕,直逼她命门,速度既然比她想象的要快很多,她抬手一挡,这才感受到身后呼啸而来的一支箭羽,血饮刚刚还以为眼前的箭羽会变成三根,没想到箭羽既然是从她身后而来,血饮急忙一个回身,用血饮刀一挡,铮的一声,箭羽在她刀身撞出一丝火花。
余光就看到一只箭羽从她左边而来,避无可避,血饮左手一抬,箭羽撞在了她的左手的护腕上,被一股大力往后倒退了两步。
血饮看着那无头箭羽,哑然失笑,殷寒轩却已经跑过来了,抓着她的手急急问道:“怎样?有没有伤着?”
“这才是真正的三连环吧?”血饮默然的将手抽了回来:“就算你没有拔箭头,箭头也穿不过这护腕的。”
殷寒轩嗯了一声,抬了抬手中的弓:“这弓你做的?”
血饮别过脸:“不是。”
“哦,难怪,弦断了,一看就是外行。”
血饮拿过弓,看着那从中间断开的弦,沉默不语。
殷寒轩拿过弓笑道:“没事,换上上好的弦,就是一把独一无二的好弓。”
血饮一把抢过弓,想说什么,最后又叹了一口气:“你把弦给我,我装进去。”
殷寒轩轻笑了一声:“你不是说不是你做的?你怎么知道装。”
血饮懒得理,往殷寒轩肩膀上一抓,带着他回了王府,已经四更了,这换弦要把东西都拆了在转进去,一个步骤都不能出错。很费时间,她今天装的时候就花了她整整一个时辰才装好,要是黄泉在,这个弓说不定还能更完美。
殷寒轩把弦给了血饮,血饮二话不说,人就消失在了东院,半夜值班的守卫看到突然现在藏宝阁的殷寒轩,很是奇怪,但也不敢多问,殷寒轩推门走了进去,却没有点火烛,从楼梯口可以看到上面倾斜下来的晕暗的暖黄色的光,他屏住呼吸,悄悄的上了楼,就看到血饮正坐在文案面前,动手拆那支弓,零零散散的零件散落在文案四周,看到那些零件,殷寒轩才想起那天在藏书阁看到的那张宣纸上看到的图画,正是这些零件。
惊讶,激动,喜悦,兴奋,快乐,惆怅,酸楚,不忍,心疼……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他很想知道,她耗费心力做的这个,心里是怀着怎样的一种目地。
是真的担心他?
还是仅仅是为了她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