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饮一大早起来,就看到鹰隼躺在摇椅里睡着了,不知道是一晚没回去?还是一大早就来了,反正昨晚她睡时,鹰隼说要看一晚上的花灯。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看了一晚,她怕自己睡不着,还特意自己给自己点了一根安魂香,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养精蓄悦。
正准备离开,余光看到鹰隼侧了一个身,拱着身子,身上的毛毯也随之掉在了地上,血饮抬腿正要往前走,又折回身,拾起地上的毯子扔在了鹰隼身上。
对于鹰隼这人,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无关喜欢更无关爱。
也许,她只是感受到了鹰隼身上一种与她身上同样的孤独,那种孤独是他们对于这个世间的厌恶,自己将自己与这个世间分割所形成的。
用一个词来说,就是他们有着相同的“厌世”感。
至于为何是她,肯定不是因为鹰隼所说的他们是同类人,论心狠手辣嗜血,从天香阁出来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是同类人,唯一的区别,是天香阁的人并非人人都跟她一样,厌恶着这世间所有的一切,不管真假还是善恶。
但这也一定不是鹰隼选中她的原因。
血饮来到厨房,正看到何继在厨房里面手忙脚乱的:“平时做饭的不是何伟?”
何继苦着一张脸:“今早打赌输了,谁输了谁做饭?”
“你们十二人一起?”
“对呀。”
血饮呵的一声,这运气可有点背了:“我来吧。”
何继连忙扔下手中的锅碗瓢盆:“多谢大……”一个嫂字正要脱口而出,看到血饮清冷的目光,何继把嫂字一吞,立马改口道:“血饮姑娘。”
“等下。”血饮开口叫住了要走的何继。
“血饮姑娘可是需要什么东西?”
“鹰隼喜欢吃什么?”
何继愣了几秒,才确定血饮刚刚说的话,他疑惑的看了血饮几眼,不怪他不疑惑,昨晚她做饭吧,可以说是因为她自己,但这突然问他老大喜欢吃什么,这里面肯定有猫腻:“那个,我去问下老大。”说完,何继立马就溜了。
跑到鹰隼的院子没人,又跑到血饮的院子,就看到鹰隼坐在摇椅里,手里那里毯子发呆,何伟站在一边,何继凑到何伟面前:“怎么回事?”
“这毯子是她给老大盖的。”
“不是吧?刚刚还在问老大喜欢吃什么?她这葫芦里买什么药?”
何伟往何继肩膀上一撑:“这还不好,说明大嫂回心转意,看上我们老大了呗。”
何继饶了绕后脑勺,觉得这种可能性有点不太大。
“你刚刚说什么?”鹰隼听到何继的话,问道。
何继站直了身子,往厨房的方向一指:“大嫂问你喜欢吃什么?好像是要给老大做东西吃。”
鹰隼眉头拧的更深了,看着手中的毛毯若有所思。
何伟看到鹰隼沉了沉的脸色:“老大,要我说就是大嫂终于发现你对她的好了,要说做饭,还说她有可能是为了下毒,那这毯子怎么解释?她可不是什么会给人盖毯子的人。”说着用手肘戳了戳何继。
何继啊嗯的一声:“我觉得何伟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鹰隼把毯子扔给何继:“烧了。”
何继看了一眼何伟,动了动喉结,小心翼翼道:“那…老大那个厨房……”
何伟推着何继往外走:“是。”在何继耳边道:“没看到老大生气了,不想活了。”
“等下。”
何继跟何伟两人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何伟低声问道:“老大还有什么吩咐?”
鹰隼起身去房间不知道干什么,出来时,手中拿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满满的菜单:“把这个给她。”说着,从何继手里将毯子又拿了回来,把字条塞到了何继手里。
“是。”何伟连忙道,拖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何继出了院子。
小安子支撑一根木根,一撅一拐的出了房门,看到殷寒轩,符文宇,梁山,南厉风跟叶子墨几人坐下楼下,其他的估计是还没醒,梁山抬头时正好看到小安子,朝着他挥了挥手:“这里。”
梁山起身扶小安子坐了下来,小安子拿出身上的弩,递给梁山,昨天多亏了梁山,否则他这一条小命就拜拜了,对于那晚做的事,有些不好意思道:“昨天,谢谢了。”
梁山笑着往小安子肩膀上一拍:“要不是因为送我们来燕城,你也不会受伤了,你要是喜欢,这弩送你了。”
“真的嘛?”小安子一喜,他确实挺喜欢这弩的,携带方便,而且,比起弓箭方便多了。
“真的。”梁山把弩往小安子怀里一放。
小安子对着梁山傻傻一笑,从怀里把弩又掏了出来爱不释手的玩着,梁山笑着摇了摇头,想起自己也跟小安子这么大的时候,第一次拿到弩时,也是这般,不过那个时候的弩,还没这把这么先进,转念,那段岁月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梁山看了一眼符文宇,当年要不是王爷……
殷寒轩伸手给小安子夹了一个包子:“先用膳。”
符文宇看殷寒轩用的是右手,一颗心便放了下来。
南厉风抬眸看了一眼殷寒轩,知道他是在忍着,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一路还没到波月谷,就出了这么多事,幸好,大家都无性命之忧。
叶子墨突然开口到:“子霜跟小瑾这伤怕是要养上个把月吧,这去波月谷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如让她们留在燕城?”
小安子嘴里嚼着馒头,含含糊糊道:“不用,这位郎中治疗狼伤颇有经验,我昨天已经问过了,大概五天左右就可痊愈了。”
叶子墨吃惊到:“五天?”
“是呀,就我这腿,需要十来天左右,但不妨碍带你们去波月谷。”小安子往自己受伤的脚拍了拍。
南厉风知道叶子墨在担心什么,沉思道:“我觉得那天三娘说的并无道理,我们没必要全部都前往波月谷,虽说人多力量大,但也将我们所有人都陷入了未知的危险中,我觉得不如……”
“不行,我一定要去。”南厉风还没说完,就被突然下来的叶子霜给打断了,皇莆瑾跟在叶子霜身后,附和道:“我也要去。”
南厉风看向皇莆瑾身后的皇莆瑜跟湛秦,皇莆瑜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膀,往叶子墨旁边坐了下来:“我们就算不让她们去,只怕她们也会偷偷跟着去。”
南厉风让人将桌子拼了起来,湛秦动手给皇莆瑜跟皇莆瑾各舀了一碗粥:“与其让她们自己去,还不如大家一起去了,在一起总安全一些。”
叶子霜对着叶子墨冷哼了一声,转头对殷寒轩道:“寒轩哥哥,你觉得呢?”
梁山跟符文宇面面相觑,两人都有些紧张的看着殷寒轩,殷寒轩端茶喝了一口,沉思道:“容我在考虑一下。”
叶子霜听到这话,撇嘴道:“我不管,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
皇莆瑾咬着烙饼嗯了一声:“我也是。”
梁山跟符文宇低头默不作声,小安子看气愤一下变得压抑:“这几天大家先好好养伤,至于去波月谷到时候再决定也不迟,总要先把伤养好不是?”
殷寒轩笑了笑:“我觉得小安子说的对,大家先用膳吧。”
叶子霜看殷寒轩起身,连忙问道:“寒轩哥哥,你去哪?不吃了吗?”
“我吃过了。昨晚没睡好,再去睡会。”殷寒轩莞尔,说完转身上了楼。
殷寒轩将外衣脱了下来,里面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殷寒轩忍痛将衣服脱了下来,脱到一半,咚咚咚的几声敲门声,他正要把衣服穿上,就听到南厉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殷寒轩手臂被鲜血染红的纱布,转身把门关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南厉风从怀里掏出金疮药,帮殷寒轩把右手的衣服脱了下来:“还能干嘛,给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