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隼。”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血饮提着一壶酒,走了进来,直接坐在了鹰隼刚刚坐的桌边。
三娘看到血饮出现,呼的松了一口气,低头到:“你要是在晚一秒,他们就真死了。”
血饮抬眸看了一眼三娘,看到桌上的花生,顺手拿起一颗就剥了起来:“我不是说了,让你别管。”
三娘正要开口,鹰隼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他往血饮旁边一坐,那带着三分戾气,三分厌世与嗜血的笑在看到血饮时,突然不见了,只留下那邪邪的笑意还挂在嘴边,拿起血饮剥好的花生扔在嘴里:“愿意现身了?我还以为不见血,你就不会出现呢,这酒是给我带的吗?”
鹰隼一把掀开酒壶,闭上眼睛闻了闻,脸上一喜:“还是小血懂我,你怎么知道我想喝这个?”说着,倒了一碗,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又动手给血饮倒了一碗:“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你可别想跑了,不然,我就烧了这家客栈,杀了这里所有人。”
血饮冷眸往鹰隼这边一看,鹰隼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嬉皮笑脸道:“你这么看我也没用,你知道的,杀他们对我来说,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血饮看着鹰隼一脸笑意,但话语之中全是警告的味道,也许在以前她从不相信这世间会有什么异能的人存在,直到遇到此人,他武功在她之下,但他那只左眼,能在一瞬间,毁灭他想要毁灭的一切。
他跟她说过,他以前被困在沙漠之中,临死之际,他遇见了一颗神树,神树跟他做了个一个交易,赐给了他一只可以毁灭一切的左眼与不死之身,但他必须永生永世呆在沙漠之中,不得离开这里半步。
血饮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她只要离开这里,鹰隼也确实没有找过她,更没有在除了沙漠以外其他任何地方见过他。她也就只有在三娘客栈,鹰隼才会找来,而三娘也说,她找不到鹰隼此人的任何信息。
也许在此之前,鹰隼此人,无人知道。
如今只怕也只有她跟三娘跟客栈里的人知道,就连鬼魅他们都不知道有鹰隼的存在。认识鹰隼,也不过是因为三娘跟她做的一个交易,当年小安子杀了一只鹰,那个时候三娘都不知道沙漠里有鹰隼这个人,直到鹰隼为了这只鹰上门来找麻烦,三娘在他手中吃了大亏。
那时她正好来买金丝线,三娘要她救出小安子他们,免费提供给她一年的金丝线。
这个买卖划得来,反正那鹰隼倒也挺大方就把他住的地方告诉了三娘,生怕三娘找不到似的,还特意让人送了一张地图。
她记得,那次鹰隼在她手中受了很重的伤,眼看都要活不下去了,可他突然摘了他的左眼眼罩,她一生都忘不了,在他摘下眼罩的那一刻,她身体里面的血液瞬间被凝固了,全身上下动都动不了,而她身边的人跟物都一道白光之下瞬间毁灭跟消失,成为了沙漠之中的一捧黄沙,而他身上的伤,却在月色下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愈合……那不是一个正常人所有的。
她记得那时的鹰隼对她也是说了这句话:“你知道吗?我想杀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确实如此,为了那只鹰,鹰隼毁了驼子的嗓子,杀了银锁,要不是三娘将自己得来的所有金银给了鹰隼,小安子的手差点就保不住了。
至于鹰隼那天晚上为何会答应三娘的求饶,血饮不知道,但那晚,鹰隼确实是放了他们,却突然缠上了她,此人她杀不了,她不在乎鹰隼杀不杀客栈的人,但他要是杀了殷寒轩,那她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要不是因为殷寒轩的事,她是真的不想来这个,就算来,也会在鹰隼找来之前,离开这里。
“为什么是我?”血饮收回视线,冷声问道,端起鹰隼倒的酒喝了一口。
鹰隼食指往唇上回来摩擦,似乎是在思考,嗯的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忽而咧嘴一笑,左手一手支撑着脑袋,侧头看着血饮:“因为你是第一个看到我左眼,眼中只有短暂的震惊而没有恐惧的人。”
右手突然往血饮鼻梁上伸了过去,血饮身体往后一倾,避开了鹰隼的右手,鹰隼却没有缩回手,而是继续往前一伸,在血饮鼻梁上轻轻一刮:“还有就是我们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同类人,同类人就应该跟同类人在一起。”
三娘看着血饮冷下的脸,就连剥花生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微微轻咳了一声:“鹰大人难得来一次,不如在小店住下,玩几天再走如何?”在桌子底下轻轻拉了拉血饮的衣袖。
鹰隼却笑嘻嘻的依旧侧头看着血饮冰冷的脸,并未理会三娘的话:“怎么?生气了?不喜欢我碰你?”说着,抬手就要将血饮散落在耳鬓的发别在耳后,手却在快到碰到发丝时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鹰隼顺着那只抓着他手腕白皙修长的手的看了过去,对上一双翦水秋瞳的眼眸,一张五官精致的脸,还有那动怒又被压抑着极好的笑,鹰隼眼眸一垂看了一眼被抓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殷寒轩将鹰隼的手一甩:“她不喜欢别人碰她,而且男女有别,授受不亲。”
鹰隼轻笑了一声:“我怎么对她,那是我跟她的事,与你何干?”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自然与我有关。”殷寒轩横过血饮身后,在三娘旁边坐了下来,坐在了鹰隼的对面。
鹰隼看了一眼血饮,低头转着自己食指上的骷髅戒指:“你喜欢她?”
“是。”殷寒轩想都没想,开口说到。
三娘扯了扯殷寒轩的衣服,咬牙切齿的在殷寒轩耳边道:“你是想害死她嘛!”
殷寒轩侧头看向三娘,实在不懂三娘为何会说出这话,还没等他开口问,就听到鹰隼问道:“那你呢?”
问题是对血饮问的,殷寒轩跟三娘同时朝着血饮看了过去,血饮从进门开始,到殷寒轩刚刚阻止鹰隼碰她头发,至始至终都没有抬眸看过殷寒轩一眼,好似殷寒轩他们那一群人并不存在,她拿起一颗花生,往中间轻轻一按,轻吐出一个字:“无。”
“那我要杀他,你也无所谓了?”鹰隼话不过刚落音,连着刷刷的几声,鹰隼挂在腰间的弯刀瞬间落在了殷寒轩肩膀上,但手腕却被血饮给抓住了……南厉风几人也纷纷拔出手中的剑,对着鹰隼,客栈突然安静可以听见掉针的声音,仿佛只有谁动一下,场面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三娘起身哈哈一笑,对着小安子使了一个眼色:“大家有话好好说嘛,没必要动刀动剑的是不是?”
小安子符合道:“就是就是,鹰大人不过就是开个玩笑罢了。”说着伸手将南厉风手中的剑按了下来,低声到:“不想殷王爷出事,就把剑放下来。”
南厉风跟湛秦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小安子看他们好似并不打算放下手中剑,低声到:“有饮姐姐在,还怕殷王爷出事吗?”
梁山转头看向符文宇,符文宇率先收了剑,其他人几人也跟着收了剑。
血饮动了动喉咙,声音清冷的豪无起伏,也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述说一个事实,无关任何情感:“他是任务,不能杀。”
“可他喜欢你,这世间除了我能喜欢你,谁都不可以!”
在一边的叶子霜听到这话,不满的嘀咕了一声:“说的好像全天下的男人都会喜欢她似的。”
三娘在心里哎了一声,扶了扶额头,这小丫头片子是嫌事不够乱吗,一个殷寒轩也就算了,还来两个……真不知道她一个这么怕麻烦的人,怎么招惹了这么一群麻烦。
“他说你就信?你觉得他一个堂堂王爷会喜欢我这种满手是血,杀人如麻的杀手吗?”鹰隼正要转头看是谁是在说话,血饮突然冷声道,将他的视线又拉了回来。
叶子霜正要开口,被眼疾手快的小安子连忙捂住了嘴巴,低声到:“你是嫌那把刀离殷王爷太远了,是吗?”
叶子霜呜呜的声音听到这话顿时安静了下来。
殷寒轩喉结一动,却没出声。
三娘手中隐藏的东XZ入了衣袖,她想着,要是殷寒轩出声就要立马把他的话扼杀在摇篮了,不过幸好,殷寒轩没有出声。
鹰隼用那只右眼盯着血饮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眸,仿佛想要从中看出点什么,就在他准备试探性的开口问时,手腕上的力道一松,血饮突然收回手坐了下来:“鹰隼,等我此次任务完成,你要杀他留他,都随你。但现在,你不能。”
也不知道鹰隼是信了血饮的话,还是什么,突然轻笑了一声,将手中的弯刀一收,一把抓着血饮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这可是你说了,走,那我们先回家。”
“血饮。”殷寒轩拉着血饮的另一只手轻喊了一声。
鹰隼回头看向殷寒轩,目光冷冽,:“放开她!”
殷寒轩毫不畏惧的对上鹰隼的眼眸,正要开口时,血饮将手从殷寒轩手中抽了出来,掩下眼中某种情绪,对着殷寒轩身后的三娘说到:“看好他。”
说着转身出了门,殷寒轩还要追上去,鹰隼闪身挡在殷寒轩面前,用着只有殷寒轩听到的声音说到:“殷寒轩,你别忘了,你曾对她做过的那些事,这世间,你是第一个没有资格也不配说喜欢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