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的城墙上,写着波月谷三个大字,紧紧关闭的大门,被一股大力从里面拉开,扬起一片尘土,沉闷的声音在空旷的沙漠中显的异常响亮,尘埃落定时,映入眼眸是一副集市热闹图,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小孩嬉闹,街头叫卖,除此之外,家家户户都是两层楼房,不高不矮,屋瓦勾角之处不知道雕刻的是什么,有点像虫子,又有点像蛇。
每栋房屋高低都一样,就连一房一瓦都一模一样,真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分处哪栋是自己家的。
屋檐之下不知道雕刻着什么镂空图纹,下面还吊着一个铃铛,依旧是每家每户都有。风一吹,铃铛铃铛的响声就一声接着一声。
每家的窗台上种都植着各色各样的花,红红绿绿,五颜六色,还有一些如同城墙上的蔓藤,从窗台沿着墙壁一路爬着,有些从窗沿下往下坠落,就像一片绿色的瀑布,上面点缀的黄色的小花。
门口旁边围着一个小木珊,直接将花草种植在了木珊里,有些将木珊做成了一个小梯子,用精致的花瓶种植着各种花草。
反正挨家挨户的窗沿,门口,都有。一路走去,鸟语花香,芬香扑鼻,闻着花香,铃铛脆响,好似这座城池做的不是药材买卖,而是花市。
也不知道是不是房屋构建的问题,还是什么,一进这个波月谷,温度就降了不少,一阵阵风从耳边吹来,凉快的很。
有些女子,正站在窗台梳着自己长长秀丽的头发,嘴角噙着笑,看着来来往往的商客。偶尔,还会遇上几个大胆的姑娘,会朝着下面的男儿喊一声公子哥。接着就会听到一声不知道从何处来的咒骂声,跟着碰的一声关窗户的声音。
“那位公子好俊俏呀……”
“是呀,还是头一回见这么俊俏的公子呢。”
“……其他的也很俊呢,你看那个穿紫色衣服。拿扇子那个。”
“……就是不知道跟在他们身边的女子是谁。”
“……”
七七八八走在街边的女子看到殷寒轩几人站在一边低头交耳,湛秦扇着扇子,遮住嘴巴道:“头一会跟寒轩在一起,被女子夸好看。”
皇莆瑜一笑,侧头到:“这种感觉是不是很不一样?”
“哎,好生奇怪的感觉。”
“公子哥!那位穿深褐色衣裳的公子哥!”突然头顶上传来一声,殷寒轩刚抬头,还没看清,一个不明物体就朝着他盖了下来,习惯性的低头闭眼,头上便带了一个东西,是血饮的斗笠。
殷寒轩低头一笑,将头上的斗笠带好:“长的好看不是我的错。”
“出来招摇就是你的错。”
“……”
“公子哥,留步呀。”
皇莆瑜抬头看了一眼,女子生的花容月貌的,笑着喊到:“姑娘别喊了,他娘子就在旁边呢,你看看我如何?”
碰……
“这…这什么意思?”皇莆瑜看着关上的窗户。
几人一阵低笑,不予理他,朝着前面走去,皇莆瑾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看不上你的意思。”
“哎哎……我的长的也不丑吧。”皇莆瑜摸了摸自己的脸,粗糙不已,还有点疼。哎,这段时间把他这张帅气的脸都晒没了。
波月谷只有一家客栈,所有商队都是住在一起,这个小安子已经跟他们说过了,那时,血饮还在纳闷,所有商队都住在一起,这个客栈该有多大,但看到这边整条街都是这一家客栈时,便明白了。
客栈跟房屋也一样,上下种花草,屋檐吊铃铛,看不出什么东西的屋角跟镂空花纹。一来,便有小二出来迎客,这么多人,小二倒是不慌不忙,井井有条的安排商队入住。
迎接客人的,登记开房的,领入房间的,处理货物的,每个小二都井然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快又有效率。
房子都是一样的格局,一样的大小,没有高低之分,就像他们建起的房屋一样,没有高低之分,因此价格也一样。
房间安排好后,没多久就有小二送来热水,压根就不需要他们叫,殷寒轩试了试水温:“在看什么?可以洗澡了。”
“没什么。”殷寒轩还没看到什么,血饮把窗户一已经关了。
他看血饮进了屏风后面,打开窗户一角,朝下面看了看,窗沿的花挡住了一些视线,但也并不妨碍视线,窗沿的花不用细细闻,香味仿佛融入到了空气里无处不在,一阵风吹来,花香便更加浓郁。
这边街道跟他们走来的街道有些不同,宽敞了一半,对面的商铺全是药铺,有意思的是,这家药铺跟这家客栈一样,就是一家药铺占据了一条街。
这些药铺却在客栈的后面,客栈前面店铺倒是各不相同。
有几个人正在从药铺搬出一箱箱的药材,一些人正在装货,还有几人站在一边低语交谈,药铺一楼里面从这个位置看不清,只能看到几个看病的人进去,有些抓药的出来。
二楼倒是看的清楚,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正在柜台看药材,这么一看,来进货买药材的是在二楼,而看病抓药的是在一楼。
他的房间靠近左边,对面的窗户一排四个窗户都没有开,突然,最后一个窗户动了动,殷寒轩正看的聚精会神。
碰的一声……一只手把窗户关了起来。把殷寒轩吓了一跳。
殷寒轩看血饮脸色有些往下拉,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拿过一块干的帕子:“……我就是看看。”
血饮拿过殷寒轩手中的帕子:“可以观察,但要光明正大,鬼鬼祟祟才更容易露出马脚,这里遇到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月影宫的人。”
“我知道,先把头发擦干。”从血饮手中拿过帕子。
“不用。”
殷寒轩看到血饮头发冒着热气,不过半盏茶便干了,拿着手中的帕子走到梳妆台,叹了一口气,从桌上拿了一把梳子,帮血饮挽了一个头发,这才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你刚刚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只是在想些事情。”
“想什么?说来听听?”
血饮端着茶杯,回想一路看的东西:“陈旧爬满翠绿蔓藤的城墙,城门之上的城牌,高矮一致的房屋,屋角的四不像,屋檐的镂空图案,悬挂的六角铃铛,窗沿门口的花草,站在窗台梳头发的女人,还有占据一条街的没有掌柜只有小二的这家客栈以及客栈后面的药铺,还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