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看到殷寒轩一走,这一来一回,总需要点时间,蹲在血饮身边,拿起她另一只手,放在她手腕上,“手腕怎么受伤了?”
血饮无所谓道,“出鬼森林时,被金丝线伤了。”
鬼魅把她的手一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手腕不能受伤,干嘛还用那鬼东西,严不严重?”
“不严重,没伤到骨头,怎样,知道是什么毒吗?”
鬼魅从怀中掏出无数个药瓶,在里面选了选,拿出一个红色的药瓶,“真想直接拿瓶毒药毒死你!”
倒出两粒黑色的药丸放入血饮口中,“这种毒名为失觉,不严重,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让人头部以下的位置慢慢失去知觉无法动弹,这药吃了,过了两个时辰,就会慢慢恢复了。”
人人都以为,鬼魅最厉害的是他的七星剑法跟他的寒冰掌,但天香阁也只有几个人知道,鬼魅最厉害的是他研制出来的毒药,可他在执行任务时,却从不用毒,血饮也曾问过他,他却说,研究毒药,或者去解一种毒,只是我的兴趣爱好,再说了,我压根不需要用我的毒去杀人呀。
自恋也是他最厉害的的地方。
血饮奇怪道,那天鬼魅问她血魔花时,她还没想到这一层,“你这么喜欢研制毒药跟解毒,为什么不知道血魔花长什么样?”
鬼魅却觉得一点也不奇怪,“这个世界上的奇花异草多的是,我总不可能都见过吧,有那么一两种,三四种不知道很正常,也许藏书阁里的书,有记载此花的,但藏书阁这么多书,我总不能自己一本一本去找吧,多麻烦,直接问你不是更快一些?”
血饮呵的一笑,原来是把她当成活的藏书阁了,罢了,看在他为她解毒的份上,“鬼森林为何会有这种毒?”
鬼魅把他的瓶瓶罐罐放入怀中,“你是在鬼森林中毒的?我还以为是那个面具男下毒的呢,怎么中毒的?”
血饮把鬼森林的事大致跟鬼魅说了一下,鬼魅沉思道,“其实,那些白雾并没有毒,有毒的是那些可以让你产生幻觉的花,那些花散发的香味,先是麻痹人的神经让她产生一种幻觉,你只所以会陷入幻境之中,是因为这种花香产生的幻觉是一种投影,是你脑海中最想念的那一部分的投影,也就是你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所以你才会觉得很真实,因为它本身就是真的。”
鬼魅低声凑到血饮继续道,“这种幻觉跟无情决内功心法所产生的不一样,怎么说呢,如果有等级之分的话,那无情决是三级,而这种就是十级,所以,你会陷入幻觉很正常。”
原来如此,血饮不解的继续问到,“那为什么后来会有这种感觉?你的意思是那些花香的毒就叫失觉。”
鬼魅伸出食指摇了摇,“不是,花香只是会让你产生幻觉,那些白雾本身没有毒,但你吸入过后,会与你身体残留的那些花香产生一种新的毒素,这种毒就叫“失觉”,我总算知道鬼森林为什么说有进无出了。”
血饮想起那些被蔓藤缠绕在树干的干尸,很多人都会跟她一样,为了逃避蔓藤而飞身至于白雾之中,沼泽之地这么大,她要不是因为有金丝线,只怕也过不了,呆的越久,身上就渐渐失去知觉,自然就会被蔓藤所缠绕,也许,那片沼泽地下面,尸体更是数不胜数吧,只是,那个面具男,又是如何出来的?
“我们快走吧,雪越下越大了。”
鬼魅跟血饮一同抬眸看向眼前的殷寒轩,手中牵着一匹马,两人对视一眼,这人该不会都听到了吧?听到了倒无妨,只是,鬼魅他一时没有用女声,不过,他应该也认不出来他。
鬼魅跟殷寒轩一同搀扶着血饮上马,因为无力,血饮只能趴在马背上,殷寒轩拱手对着鬼魅微微弯腰,“刚刚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鬼魅摆了摆手,这本来就是他欠她的,“殷公子客气了,有时间,多来万花楼照顾照顾一下我的生意就好了,我叫香香。”
殷寒轩牵着马缰往冰城走去,“万花楼?可是姑娘开的酒楼?”
血饮冷不隆冬道,“青楼。”
脸转向殷寒轩这边,看到他脸顿时浮上一层粉色红晕,这人该不会是连青楼都没去过吧?
鬼魅往血饮身上轻轻一打,娇柔做作,“你可是看不起我们这些红尘女子?我们也是靠自己吃饭。只可惜,命运如此,谁又想沦落红尘呢?”说完还拿出手帕往眼角擦了擦,觉得自己十分悲苦。
殷寒轩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这女子说的没错,只是,“姑娘武功高强,为何不选择离开呢?”
鬼魅叹息,“像我们这种红尘女子,说到底,又有几个人真正能做到不在乎的?江湖虽大,却也只有万花楼能给我一口饭吃。”
血饮强忍着没有破口大骂,两眼一闭,这人又戏精上身了,天天红尘女子挂嘴边,真是女人当上瘾了。
殷寒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到,“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的,不在乎你的过去,你的身份,你的外貌,只是单单喜欢你这个人。”
殷寒轩这话一出口,血饮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转头换了一个方向,就看到鬼魅正看着她,血饮摇了摇头,像殷寒轩这种生于皇宫之中人的人,自己的婚姻大事当真还能自己做主了不成?要是他喜欢的是一个路边乞丐,她就不信,他的皇奶奶会同意,最多让他收为妾。
这世间,真的会有这么一个人吗?也许,你倾心相待,而对方,虚情假意,要的,就是你的身份,你的命!
感情,有时候是比刀更冷血的兵器!
杀人于无形!
鬼魅看着血饮表情笑了,她怕是忍他很久了,可又没办法杀他或者离开他,鬼魅动了动嘴唇,无声道,“要不要我回去跟老狐狸说说,换个任务给你?”
换个任务就相当于主动放弃脱离天香阁,血饮无声吐出两个字,“不用!”
三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十三年,不也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