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只是想要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连这个吻他都怕她会拒绝,在她沉默之中得到许可时,有那么一瞬间,殷寒轩觉得血饮大概是喝多了。所以那个吻,他吻的很小心,很浅,他怕突然就把她给惊醒了。
可一个吻太少了,他想要的更多,当看到她闭上的眼眸时,他觉得醉的人不是血饮,是他自己,他本想喝酒壮胆,可他忘了他酒量太差了……
以至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在许许多多个夜深人静午夜梦回之中,殷寒轩分不清那夜发生的一切,他到底是做了一个梦,还是真实发生了。
就像那天他醒来时,和平常一样,身上穿着亵衣,床边没有人,桌上放着几个空酒瓶,头疼的几乎是要裂开了,他记得他送了压岁钱,送了水晶糖,送了萤火虫……后来……后来他做个一个不可思议的梦,可梦太真实了,就像真的发生了一样。
殷寒轩把被子一掀,床上干干净净,但床单换了,他急忙下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与正好进来的血饮差点给撞上了。
血饮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醒酒汤往他手里一放:“你说你就一杯倒的酒量,还拖我陪你喝酒,醉了也就算了,还吐的满床都是,害的我收拾了一晚上,殷寒轩,要不是看在你昨晚送我礼物的份上,我直接就把你扔在地上了。”
殷寒轩扶着额头,吐了?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望着血饮那双眼眸,想要在里面确定点什么:“昨晚我们都做了什么?”
血饮呵呵冷笑了两声:“昨晚你拖我陪你守岁,给了我压岁钱,水晶糖,哦,还有那一万只萤火虫,然后拉着我喝酒,然后……你就吐了……怎么?喝断片了?想不起来了?”
“没有,我昨晚好像…好像…我跟你……”殷寒轩仔细的在回想,可理智在告诉他,一定是做梦了……可又太真实了:“今天我生辰,送我一个礼物吧。”
血饮冷眸一扫:“你一个堂堂王爷,要什么有什么,还需要我给你送礼物?”
“要!!”
血饮看着殷寒轩还穿着亵衣,鞋子都没穿:“先把衣服穿了,免得病好了又病,我没那么多时间照顾你!”
殷寒轩倒是乖乖的先去穿衣服了,也顾不得脑袋里如同千万根针在刺的疼痛,坐在血饮旁边:“这样吧,我也知道你穷,买不起我看的上的礼物,你就送我一个不要钱的礼物如何?”
血饮左边眉毛一挑:“你先说什么礼物?”
殷寒轩清了清嗓子,低声道:“让我…亲一下。”
血饮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眼中变化莫测,轻笑了一声:“殷寒轩,你刚刚说什么?”
殷寒轩看着刚刚在她手里把玩的茶杯,放了桌上,顿时碎了,吞了吞口水,果然是做梦:“我说,你随便买,只要你买的我都喜欢。”端着那碗醒酒汤咕噜咕噜一口喝了干净。
血饮点了点头,往桌上一拍起身道:“还算识相!”
血饮刚出门,那张桌子哐当一声,七零八落的全碎了,殷寒轩拍了拍胸口,好险。要是把昨晚梦见的事跟她说,那岂不是死翘翘了。
血饮来了藏书阁,刚进门,一股甜腥涌入喉咙,想要强行压下去,可还是有血从嘴角溢了出来,一滴滴落在了地上了,血饮眉头深锁,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扶着门框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节泛白,似要把指甲都坎进肉里,额头上青筋暴起,一路沿向了脖子,经脉一根根鼓了起来,密密麻麻的汗珠爬满了全身。
血饮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似的,把门碰的一关,一手紧紧抓着自己胸口的位置,跪在了地上,可四肢百骸,五经八脉,每一寸骨头,每一寸经脉,都像在被人一一敲碎,一一挑断,每一寸肌肤都像是在被别人凌迟……
胸口更是像被人抓在了手里,一刀刀的搁着,一寸寸刮着,又像别人用火烤着,用水烫着,让你痛的不能呼吸,像千万根银针反复的扎在心口上。
一声痛苦的呻吟从她嘴里溢出,可她怕别人听到什么,紧紧咬住自己的手背,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一丝血从手背上流了下来。
她就这样,默默承受着无情决带来的凌迟,反噬……等待着降临在她身上的暴风雨慢慢过去。
王府里热热闹闹的,殷寒轩说是只是吃个饭,但他过生辰,这饭菜只怕是研究了在研究,做的尽量跟皇家御厨一样,一大清早,梁山就运着皇宫带来的东西来到王府大门口,每年都是如此。
唯一不同的时,大门口既然没有符文宇接人的身影,只有安伯听到有人通报,这才急急忙忙的出现在了王府门口,吩咐下人卸载东西。
“将军可是有事去了?”梁山问道。
“估计是昨晚跟血饮姑娘喝酒,喝多了,这会只怕还会没醒呢。”安伯如实回答。
“王爷可醒了?”
“醒了。已经在正厅等候梁副将了。”
梁山拍了拍安伯的肩膀:“安伯,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去就行。”
“是。”
梁山轻车熟路的来到正厅,看到殷寒轩正坐在里面喝茶,一步做两步的往门槛一跨,单膝跪地,双手一拱:“属下见过王爷。”
殷寒轩笑了笑,起身托起他一直手:“起来吧,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梁山往四周看了看:“将军昨夜是喝了多少酒,这会都没醒。咦,蝶花也没看到?”梁山看着一个上茶的新姑娘。
殷寒轩清了清嗓子:“估计…都还没起吧。”
梁山抓了抓后脑勺,不应该呀,若说将军喝不多了,起不来,他能理解,可伺候在王爷身边的蝶花,这么多年来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就听到血饮的声音说到:“这都日上三竿了,梁副将,你要不去叫叫符将军?”
梁山出门一看,并没看到人,在往树上一看,就看到血饮躺在树干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条腿曲起,头发悬落在空中,一手拿着酒壶:“血饮姑娘,好久不见。”
“快去叫人吧。”
梁山看向殷寒轩,殷寒轩微微点了点头,梁山拱手一礼,走了。
血饮一个翻身落了下来,稳稳的站在殷寒轩面前:“走吧,去看看。”
殷寒轩却是一把抓住血饮的手腕,:“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今早见到她脸色还没这般苍白,现在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血色全无,脸色苍白。抬手往她额头上贴了过去,又贴了贴自己的,感觉自己额头比她还热。
血饮将手腕抽了出来:“没事,一直都这样。”
殷寒轩一把抢过血饮手中的酒壶:“以后,还是少喝点,伤身。”
血饮轻笑了两声,耸了耸肩膀,两手一背,“好。”
“……”
殷寒轩还在纳闷她怎么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一个丫鬟急急忙忙的跑来说王府进贼了,将酒窖的酒都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