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天,殷寒轩都没有在王府里看到血饮的身影,以为是白天,血饮不好回来,好不容易把叶子霜跟莫离打发走了,回房第一时间就是望房梁看上,无人,又去了血饮房间,还是没人,提着灯笼一个人去了雅月阁,依旧没有人。
他倒是也不担心血饮被抓,只是,隐隐还是怕出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是睡不着,又把床头的灯点了起来,守在门口的丫鬟听到动静,推门走了进去,“王爷?”
殷寒轩:“无事,你退下吧。”
“是。”
丫鬟刚走到门口,又传来殷寒轩的声音,“今晚,你不用守在这里了。”
丫鬟踌躇道,“可是?”
“本王说的话都不听了?”
“王爷息怒,奴婢不敢,奴婢告退。”丫鬟半蹲行礼退了出去。
殷寒轩穿了一件外套把披风披在身上,端着火烛走到血饮房中,“血饮姑娘,你在吗?”
没有任何声音,殷寒轩把火烛放在桌上,想起血饮今早坐在这里数东西,想了想,转身打开床榻上的抽屉,这东西她看似好像挺珍贵的,拿起一包出来,打开一看,里面就是一些碎成渣水晶的东西,这是什么?
他拿起嗅了嗅,有些香,吃的?不告而取谓之偷,但若是,一物换一物,便不算为偷吧?起身去了房间拿起买的那只玉簪,放在抽屉里,拿起火烛回了房。
看着手里的那包东西,想了想,还是打开吃了下去,酸,在甜,接着,就是在口里跳来跳去,像是在打架,怎么这么好玩,殷寒轩笑出了声,看着手里的纸,“这是什么糖?”
血饮躺在屋顶上,闭着眼睛听着殷寒轩从他房间走到她房间,还问她在不在,她才懒得理,可他又从她房间走到他房间,从他房间走到她房间,又回了自己房间,这人莫不是吃饱了撑着,大晚上散步呢!
总算是回房了,就听到房间传来笑声,血饮叹息,这人真的是病的不轻,大晚上不睡觉,尽瞎折腾!
连续两天一夜,无人见过血饮,符文宇想起这血饮毕竟是派来保护王爷的,要不要写信给天香阁,问了问殷寒轩的意思,殷寒轩却说,这件事本就是他私自定下的,血饮姑娘若是走了那便让她走吧。
符文宇想着去往冰城的路,毕竟有那么远,这一路万一有什么危险,有个血饮这样的高手在,总归是多了几分安全,可看到殷寒轩并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开口了,想着天香阁承诺的事从未食言过,血饮姑娘也许是藏在了暗处,不想现身吧,毕竟,这一路,叶子霜跟莫离都在,难免不起冲突。
又是一夜,殷寒轩还是望了望房间的房梁,是走了吗?走了也好,冰城这一路危机四伏,万一她为了护自己而受伤,他心中总归是过意不去的,这世间,本来就没有谁要为谁去死的。
生命都是平等的。
他依旧没有让丫鬟守在门口,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挺多此一举的,她要是想避开丫鬟,压根就不需要费什么功夫,要费功夫应该是躲避王府的巡逻吧。
殷寒轩直到快三更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可刚睡着就被惊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正看着他的血饮,心中竟有一丝欢喜,支起半个身子,“血饮姑娘,你…回来了?”
血饮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衣服扔给他,“快点穿好。”
殷寒轩拿起衣服,看到血饮匆忙的神色,“血饮姑娘,是出了什么事吗?”
血饮一只脚踏出门槛,转头对他道,“时间紧迫,到时候在跟你说。”就回了自己房间。
血饮没什么东西要拿,她打开抽屉,就看到一个木盒,里面只有九包,打开木盒一看,里面是一只白色泛青的玉簪,颜色倒是美丽,只是下面压的纸条,让她不满了,一物换一物,无谓偷!
啪的一声把木盒一盖,拿起跳糖放入怀中,看到殷寒轩还在穿鞋,打开他的衣柜,随手拿了几套衣服,打包好,拿起厚厚的披风穿在殷寒轩的身上,一把把他按坐在床上,“闭上眼睛。”
殷寒轩乖乖的闭上眼睛,“血饮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
血饮拿出一张人皮面具就往殷寒轩脸上敷,一张惊艳绝色的脸顿时成了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去冰城。”
“啊……我们不是明天才发出?为什么要三更半夜走?哎……你在我脸上敷什么?”殷寒轩摸了摸自己脸,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但就是敷了一层东西,挺不舒服的。
血饮一把拉住他要去扣的手,“别动,不舒服也忍着,路上跟你说,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殷寒轩一睁开就指着血饮,“你…你…的脸…”
眼前的人突然变了一张脸,普通,平凡,毫无特色,只是那双眼睛散发出冷意,这张脸他好像在那里见过。
血饮抓住他指着她的手,把包袱往背上一背,看了看外面的动静,一把握住殷寒轩的腰身,几个起降,就落在了王府的后院,她带着他来到那颗槐树下,槐树上拴了一辆马车,血饮扶着殷寒轩坐了进去,里面铺了厚厚的被子,放着香炉,是他常用的茉莉花香,还有暖手炉,热哄哄的,她准备这些倒是用心了。
血饮拿起准备好的斗笠带在头上,对着马车那里的人说到,“旁边的小柜子里有吃的,你饿了就吃,要是冷就告诉我。”
“血饮姑娘,有心了。只是……”
“驾……”
殷寒轩还没说完,一个惯性就往后倒,脑袋碰的撞在了后面,殷寒轩揉了揉,叹了一口气,这是没驾过马车吧。
“谁?这么晚还出城做什么?”守在城门的士兵拦了下来。
血饮压了压斗笠,“官爷,是这样的,我家夫君得了重病,这淮城的郎中看了直摇头,说让我带去京城看,还要快,不然,晚了就没救了!”
殷寒轩听到那声夫君,嘴角抽了抽,低声咳了起来,还是越咳越止不住的那种。
士兵怪异的看了一眼血饮,走到马车边上,一把掀开帘子,看到里面的人猛地咳嗽,一把蒙住嘴巴,嫌弃的抬了抬手,“开城门。”
血饮:“多谢官爷。”
血饮轻轻驾车马车,可刚走到城门楼下。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