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听到身后吱丫的开门声,连忙起身,看到血饮惨白的脸,担忧道:“没事吧?”
血饮看着那渐渐泛白的天空:“我没事,毒已经逼出来了,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了。”
“谢谢。”鬼魅说的很轻,却是发自内心深处的。
“不必,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打算把他们藏到哪里?”去天香阁是不可能了,而他从那些人手中将他们两救下来,自己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要不是他平时养的拿着暗卫,只怕是逃不出来了。
鬼魅进入看了一眼黄泉,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了,他摇了摇头:“救他们出来,我身边的人几乎是死伤过半,若是这一路护送他们去我那个地方,只怕……”
“柳苏柔什么时候能醒?”
“不出意外,今天就能。”
血饮默然,从怀中掏出三张人皮面具:“柳苏柔醒来,问问她佛柳庄的事,黄泉若是三日之内未醒,你带她去那个地方,你不可能不回天香阁,要是被天香阁察觉,你也会有麻烦。”
鬼魅看着血饮在院落之中将一些石头放在了某些特定的位置上,知道她是在布阵,无声笑了笑。本不想把她牵扯进来,只是……
血饮将最后一块石头放好,她在淮城,倒也不担心他们出事,只是,以防万一也是好的,她拍了拍手中,看了一眼靠在门口的鬼魅:“有事信号。”
鬼魅嗯了一声:“无事莫来。”
鬼魅望着那抹离开的身影,他没有告诉她,柳苏柔其实已经醒了,不知道是不是脑袋受到重击,还是受到了太大的打击,还是因为别的,醒来时,什么都忘了,包括她自己。
佛柳庄里面什么情况,目前谁也不知道,他听说盟主夫人去了佛柳庄,被佛柳庄的机关给拦住了,还伤了南家不少人,最后无功而返,想必是打算过年后,与其他世家商量再来看看。
他派去的人,音信全无,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除了因为黄泉是朋友之外,这也是他为什么费力让她出马救黄泉的原因,他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破解佛柳庄外机关察看佛柳庄到底发生何事的人。
血饮刚到王府,就看到蝶花站在王府门口来来回回走动,有些着急,难不成是出事了?可王府上下一片平静,只是她显得着急……
血饮还没开口,蝶花一看到她,就跑了下来,急急道:“血饮姑娘,你可算回来了,你快去看看王爷吧……”
血饮不急不缓的往石阶上走去,问道:“他怎么了?”
“王爷昨晚等了姑娘一夜,本就有些伤风感冒,昨晚估计又加重了,今早开始便高烧不退,奴婢想请姑娘过去看看王爷。”
“我又不是郎中。”
“是王爷他不肯看郎中,又不肯吃药,奴婢想请…请血饮姑娘过去劝劝王爷,其实王爷他心里很在乎姑娘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每天晚上,奴婢都看到王爷在姑娘房间门口徘徊,可又怕打扰姑娘休息,只是静静的吩咐我们姑娘需要什么,就给姑娘准备什么……奴婢伺候王爷十多年,还未曾见王爷对谁这么上心过……所……”蝶花自己也不知道是从那里来的勇气跟血饮说这些,看到血饮突然脚步一顿,她的话也急忙一顿,看到血饮冷冰冰的脸,心突然狂跳了起来。
想来是这些话她不爱听,作为一个奴婢,也不是可以说这些话的,要是惹的她不开心,王爷怪罪下来,自己难辞其咎,正要开口解释两句……
碰的一声。足足吓了她一大跳。
她这才发现,她们来到了东院,正站在殷寒轩的房门口,里面传来符文宇劝说的声音,殷寒轩斥退众人的声音,都被这血饮踹开房门的这一脚给震的无声了。
殷寒轩仿佛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个人,喊到:“都给本王出去!!”
血饮看着房间里,站着两个丫鬟,一个郎中,旁边还有一个符文宇,丫鬟不知所措,符文宇唉声叹气,郎中不知如何是好,躺在床上的殷寒轩说了那句话,就不停的咳了起来,原本一张白皙的脸顿时咳的通红。
“血饮姑娘,你劝劝王爷吧。”符文宇看到血饮身后的蝶花,想来是她让血饮过来的。
血饮往床边一坐,看到殷寒轩正要开口,估计也就是一些让她出去的话,手往他穴位一点,殷寒轩张了张嘴,最发不出一个声音,身体也动不了,只能是眼神喷火的看着血饮。
血饮直接从被子里将殷寒轩的手拿了出来,对着郎中喊到:“过来看!!”她是不知道殷寒轩有病干嘛不吃药看郎中,跟个小孩似的闹别扭,让她劝是不可能的,这样简单直接耳朵也清静。
郎中看到血饮这样对殷寒轩,吃了一惊,符文宇往他身后推了一把,郎中这才心惊胆战的走了过去,把了把脉,丫鬟们是大气都不好出,四周安静的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血饮往床沿边一靠,闭上眼睛,仿佛很累似的。
殷寒轩一动不能动的只能转着眼珠,盯着床顶,仿佛是刻意控制自己不去看床边的人,可目光又不由自主的的落在血饮脸上。
好在郎中很快就收了手,打破了寂静,不然,蝶花都觉得要被这股静寂给压的憋死了。
“天气冷,伤了风,伤神劳心,心情郁结,加重病情,这才引起的高烧,炎症已经扩散到了肺部,我开个方子,定要按时服药,不能太过劳累,最好是能做一些王爷高兴的事,有利于疾病的康复。”
血饮睁开眼睛看向郎中,她怎么觉得郎中最后的话是跟她说的:“那就去开方子,还杵着做什么?”
蝶花跟丫鬟带着郎中出去了。血饮起身对着符文宇道:“穴道两小时后会自行解开。”说完转身出了门。
血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听着房间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要不就是碗碎了,要不就是丫鬟跪在地上的求饶声,要不就是符文宇像个老妈子似的劝说的声音,她烦躁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喂个药都喂不好。
血饮过去一看,果然,地上跪着一群人,碗打碎在地上,撒了一地的汤药,殷寒轩却是从床上坐了起来,穿着一件亵衣,这么大的风,只怕病又要加重了,对着地上的一干人等:“出去!!咳咳……”
血饮看了一下时间,这些丫鬟做事也太慢了,需要两个时辰熬药吗?
血饮对着站在床边的符文宇道:“你们先出去,在熬一碗药。”
殷寒轩看到站在门口的血饮,还没开口,又是一阵咳嗽,但还是在他咳嗽声中说出了他要说的话:“你也给本王出去!!”
血饮转身,却是把门一关,刚房间的火炉弄了一下:“躺下吧,等下感冒又要加重了。”
“咳咳,本王的事,不用你管。”殷寒轩突然声音降低了不少。
血饮夹死一块炭火放在手炉里:“殷寒轩,非得让你不能开口不能动,才行是不是?”
“你敢!!”
殷寒轩看着血饮朝着这边走开,连忙一个闪身,可还是被血饮一把抓住了手臂拉着坐在了床上,他的无影还是血饮教的,怎么可能跑的过她。
看到血饮似乎是想点他哑穴,殷寒轩连忙喊到:“不准点我哑穴,我要是有什么事要说怎么办。”
血饮深吸了一口气,将殷寒轩平放在床上,在他脚边放了两个手炉,又塞了一个手炉放在他手里,可在暖和也不急她抓住他的手输入内力的温暖那么让人怀念。
“我以为,你会用内力为我驱寒。”殷寒轩似乎是苦笑了一声。
血饮像是连话都不想说了,从衣柜中拿出一床被子,压在了殷寒轩身上,正要出去。
就听到殷寒轩在她身后喊到:“我只喝你喂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