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的出现让殷寒轩吃了一惊,对于这位师傅,除了尊重更多的是感激,当年他第一次蛊毒发作,就是他师傅废了一半的功力支撑着他活着来到白沙谷,说的直白点,也许没有他师傅,他早就死了。
不过莫邪的突然出现,让他也觉得十分奇怪,:“师傅来,怎么也不送封信?好让徒儿去接您。”
莫邪深深叹了一口气,神色忧愁,一脸写着“我有心事,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神情,抬眸看了一眼谷老头,谷老头原本还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顿时也严肃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自己的山羊胡。
“师傅,谷前辈,有话不妨直说,这些年,师傅跟谷前辈为了我的事,劳心劳力,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做到。”殷寒轩看他们似乎有难言之隐,开口说到。
莫邪:“寒轩,还是让谷老头跟你说吧,为师,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是为师对不起她呀。”
他?他是谁?
殷寒轩看向谷前辈,谷老头思索一番,这才开口到:“其实,莫离是你师傅的亲生女儿,也算是你的小师妹。”
“什么??”就算殷寒轩在怎么淡定,此时都淡定不了,莫离,莫邪,虽然是同一个姓氏,可他怎么也无法将他们两个联系在一起,而且,师傅离开的时候,压根就没成亲。
仿佛是猜到了殷寒轩会有如此反应,莫邪开口解释:“其实,你一直有一位师娘,只是,因为一些事情,她悄无声息的离开的,直到莫离两岁的时候,她突然来找我带来了莫离,那个时候,她们母女俩都身中奇毒,我将她们送去谷老头那里的时候,你师娘就已经不行了,只是在死前告诉我,莫离是我的女儿,没多久,殷府便出事了,也就没有将此事告诉其他人,作为莫离的父亲,我没有尽到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如今她出了这种事,是我对不起她……”
殷寒轩隐隐觉得他们接下来要说的事,会是一件他不想做又无法拒绝的事。他突然有些后悔说了前面的那些话了。
“寒轩,莫离她现在只认你,而她现在这种情况,稍不留神,就会自杀,如今之计就是想办法让她安静下来,在慢慢的让她从这件事情里面走出来,所以…为师想,你能不能娶她?”莫邪抬眸看了一眼殷寒轩,脸上变化莫测,莫离喜欢殷寒轩不用谷老头说,他一看莫离这情况就知道了,但很显然,殷寒轩并不喜欢她,他也知道,强扭瓜不甜,但,只能是如此:“我知道,你对于莫离只是妹妹,我的意思是……你只要给她一个名分。”
谷老头看着沉默不语的殷寒轩,知道他心里一定也是会有考量,莫离是他一手拉扯大的,虽然是师徒名分,但他早就把莫离当作女儿看待了:“殷王爷,你也知道,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节,出了这种事……要是你能给她一个名分,也好让她一个女子有个安稳的生活,主要的原因还是,莫离她现在只认你,也许有一天,她自己就想开了。”
果盘,殷寒轩隐隐担忧的事情,还是被说了出来,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节,莫离出了这种事,他也有一定的责任,是他没能照顾好她。
师傅,谷前辈,莫离,三个人对自己都有恩情,不管从那个角度出发,他们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作为一个王爷,给一个名分并不难,难的是,他现在所有所爱,他因为莫离,害的血饮被抓,受了伤,至今下落不明,可要是他在娶莫离,就算只是给一个名分,都如同在背叛他对血饮说过的每一句话。
可若是不如此,面对他们这份恩情,又该如何偿还?血饮在林府密室说的那些话,一一响起在殷寒轩的脑海中,是呀,他有太多恩情要还了,他连一份最为纯粹的感情,如今好像都给不了了。
到底是违背良心?还是坚守初心?
殷寒轩深深叹了一口气:“师傅,想必谷前辈已经跟你说了阴蚕蛊毒的事了,血魔花并非解药,它只能暂时压制蛊毒,徒儿,能不能活过三年还是个问题,还有,最近一直有人想要刺杀徒儿,我虽只是给了莫离一个名分,但在其他人看来,并非如此,只怕,会给莫离带来生命危险。”
莫邪一把拦住要说话的谷老头,抢先开口到:“蛊毒的事,为师已经找到解毒之法了,只是,为师还需要时间确定一下真假,至于刺杀你的事,以莫离的身手,自保不成问题。”
“师傅也说了,还需要时间确认……”
“寒轩,我知道你是为莫离考虑,也许不要三年,莫离说不定就自己想开了呢。”莫邪打断了殷寒轩的话。
在殷寒轩听来,此话既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动了动喉结,起身对着莫邪微微一礼:“为师能否给徒儿一点时间考虑一下?”
“考虑一下也是应该的,为师也不想强迫你。”
“那徒儿先行告退了。”
殷寒轩一出来就遇上急急忙忙的梁山,梁山把信交给殷寒轩:“血饮姑娘有下落了。”
殷寒轩把信一拆,片刻也不敢耽误,生怕在耽误又找不到她了。
“你刚刚拦着我干嘛?你女儿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呀?”谷老头没好气的对着莫邪说到。
莫邪看着殷寒轩急匆匆的背影,开口到:“你没看出来,他有喜欢的人了吗?”以他对殷寒轩的了解,若是以前,殷寒轩压根不会考虑这么多,前面说的那些,明明就是借口,不过,这些年,他一直觉得自己时日无多,对于感情一事都十分淡泊,这次怎么会?
“没看出来。”谷老头只看到一片衣角消失在了转角:“不过,跟着去看看不就知道是不是了。”
“那莫离呢?”
“放心吧,我给她喝的药,不到明天早晨,绝对不会醒来。走吧。”
殷寒轩确实没想到他们会藏身在成府,因为那个时候,成府应该正在搜查,难怪挨家挨户都没能查到,他推开柴房,夕阳的余光正好打在那张苍白的脸上,那满脸密密麻麻的汗珠正表示这此人正在煎熬着什么。
“血饮姑娘,血饮姑娘……”殷寒轩拿起衣袖帮她擦了擦脸上汗珠,一定又做噩梦了吧?他一声声轻呼着,但地上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殷寒轩怕她出事,正要把她打横抱起,让谷前辈看看,余光就看到血饮紧握拳头的手,有一丝血迹从缝隙中流了出来,他伸手想去扳开她的手,可那手握的死死的,怎么扳都扳不开,梁山上前帮忙,两人合力都没能把手扳开,梁山听说,要是有人梦魇醒不过来,可以用外界的痛感来唤醒梦魇中的人,他把这个说法说给殷寒轩听。
殷寒轩看到渗血的手,在看向血饮,到底是怎样的梦魇,让你醒都醒不过来?没时间考虑这么多了,去王府也要一段时间,先试试,拔出梁山身边的佩刀,却不知道该往那里下手,她身上可全是伤口呀。
梁山这准备开口说去叫谷前辈,就看到殷寒轩手中的刀往血饮左边肩膀狠狠刺了下去,殷寒轩只觉得手都有些打斗,但还是狠心的把刀拔了出来,鲜血不停的从伤口涌出。
两人都是全神贯注的看着血饮,殷寒轩伸手按住伤口,不停的叫着血饮的名字,看到地上的人依旧没什么反应,侧头看向梁山,梁山吞了吞口水,他也是听说。
此时,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两人不约而同的侧头看去,血饮睫毛动了动,微微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开始聚光,这才看清殷寒轩的脸,还有他那一张一合的嘴巴,正叫着她的名字。
意识渐渐变的清晰,断开的思维也被接通,血饮支撑身体靠着木材半靠着,殷寒轩扶了一把,担忧道:“你觉得如何了?”
血饮低头看了一眼肩膀的上,伤口还被殷寒轩按着:“看不出斯斯文文的殷王爷,下手挺重啊。”
“我…是…是……那个……”殷寒轩突然语无伦次起来,该怎么解释刺了她的这一刀。
谁知道血饮却咧嘴一笑,声音很是虚弱道:“谢谢。”要不是他这一刀,只怕她就此坠入心魔醒不过来。
殷寒轩看着那笑,心突然漏了一拍,一时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