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墙上的是?血!”
萧羽只一眼就觉得有些不舒服,这墙上本就鲜有装饰,只有一幅水墨画。如今水墨竟然变成了血色,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就显得格外刺眼了。
刘钰走到画旁,对萧羽道:“这幅画本来是千金公子的,他在生前请家师于今年的六月十四之前,将它带到这儿。家师本来想着及早把画带来,好早日了了千金公子的心愿,但他执意要求,说急不得,家师不好违逆,只得等到了如今才来此地。没想到,到了这儿之后,这画就变了颜色。”
萧羽仔仔细细审视了一遍,画卷和卷轴都是京城里的上品,并没有什么异常。至于作画笔法,这些萧羽不懂,但他还是能从画面上看得出来,这画的并非中原之物。
画面飘渺,似乎一无所有,又似乎有一座城堡隐藏在画纸之下。城堡的风格极其粗犷,但其中又隐隐地透着一股精美,将粗与细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或许这就是西域风格了。
这些萧羽且不去管,但越看,萧羽就越不舒服。据刘钰所说,画面的本来颜色是墨色,但现在墨色之中却隐着氤氲血色,将古堡映得阴气森森,似乎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在等着猎物误入其中。
“萧兄,不知你可曾看出了什么?”
萧羽暗觉头疼,他只觉得自己要被这幅画给吸进去了,完全就控制不住自己。
这画委实古怪,千金公子一介君子,又怎么会留下这样一副画祸害人间?这其中的利害容不得萧羽继续思考,他现在完全被画迷了心智,再也分不清身在何处。
不知过了多久,萧羽才苏醒过来,大漠果然不是一般人就能随随便便进得来出得去的,还好,醒来的地方已不是那座诡异的屋子。
揉了揉脑袋,萧羽清醒了许多,目前应该还在刘钰这儿。这刘钰虽说是清逸道长的弟子,但这师徒二人他之前并不认识,都说江湖险恶,谁善谁恶都很难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防着最好。
出了房门,不觉万分惊奇,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还在,唯独少了人。
在大漠里能寻着一处绿洲,可以说比捡了宝藏还值得庆幸,可此时却悄无一人,似乎全都不把绿洲放在眼里。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是这些人脑子有病,要么就是出事了。萧羽当然不愿意相信,这里所有人都脑子有病,所以一定是发生了要紧之事,让他们不得不离开。
四周寂静,连风的声音都隐匿了,萧羽不明状况,不敢贸然行动。
人在遇到危险时,通常会找一个熟悉之人做为依靠,萧羽想到了金西龄,不管怎么说,金西龄也是他曾经的朋友。所以萧羽当即向金西龄的住处赶去,一路上没有遇到一个活物,连只鸟儿都没有,似乎这里早已变成了死地。
推开房门,却并没有金西龄的身影,如果一切不曾那么真实地出现在眼前,萧羽一定会认为自己在做梦,但这不是梦,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
萧羽想到了刘钰带他去的那间屋子,即使诡异,他也不得不去闯上一闯。如今只有自己一人,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必须学会自救。
主意打定,他便出发了,院子依旧很小,并没有因为这些变化而改变什么。花草也还在,开得很鲜艳,昭示着顽强的生命。不过在萧羽看来,这些花草此时已经鲜艳得有些吓人了。
进去之后,牌位仍然静静地立在堂前,没有丝毫变化。萧羽进入内堂,不禁大吃一惊,墙上的画竟然变成了现实!画早已不知所踪,但画里的城堡却出现在了墙面上,墨色中带着血色,显得格外阴森!
萧羽惊了片刻,回过神来,此时墙上的城堡仿佛自己会动,他只觉得自己离城门越来越近,只差一步就要撞到城门,破门而入!萧羽赶紧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城门瞬间大开,将萧羽整个吞入腹中!
自古以来,中原人一直都对西域感到好奇,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富饶美丽,还有西域神秘诡谲的传说。
传说西域有一座古老的城堡,这里的人们生活富足,健康安乐。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直过得很平静,随着时间的推进,他们的勤劳换来了巨大的财富。
都说钱财乃是万恶之源,这世上的争斗大都起源于钱财,这一点在这里也没有例外。财富带来的,是人们的懒惰与贪念,有了钱财,再没有人会去劳动。对他们来说,钱财就是一切,有了钱就可以拥有一切,他们又何必去卖力气?于是他们越来越懒惰,对于金钱的占有欲也变得越来越强,当人的欲望膨胀到一定的程度后,就会引发一系列后果。
于是,争斗,抢夺,厮杀,平静的城堡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平静。天神知道了这件事,派使者前来引导,希望能让他们回归本心,看清自己。但却没有丝毫效果,人们不仅听不进去,甚至还变本加厉,连使者也受到了侮辱残害。天神闻之大怒,瞬间将整个城堡变成了一座废墟,于是,再也没有了争斗,也再也没有了生命。
都说传说是假,但真的见到了,就令人不得不相信了,萧羽就是如此,他之前从来不肯相信什么怪力乱神,传说故事。不过此时亲眼所见,却丝毫也容不得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