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齐装作没看见他这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继续敲门,这次终于有人愿意开门了,是一个白胡子的老先生,拄着拐杖到了门前。
“我说你们这群人,敲了这么久没人应,那就是不欢迎,你们有没有脑子,还一直敲个不停,不知道这样很扰民吗?”
沈齐尴尬地收回了手,“老人家,我们只是想借住一宿。”
老先生“哼”了一声,拿拐杖敲了敲门,“哪个来敲门的不是为了留宿?这些天成群结队的人都往燕山跑,老头子虽然人老了,可却不傻,若没有什么要紧事,大热天的谁跑那么远?但老头子不是开善堂的,你们还是走吧,这儿没人会收留你们。”
沈齐和萧羽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事情有些古怪。客栈里住不下,他们这些附近的居民收留一下客人,顺便赚点外快,这本来是件好事,可如今却都对他们避如蛇蝎,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老先生,我们这儿有位病人,实在是累了,能不能看在病人的份上,让我们留宿一晚,其他的都好商量。”意思是,我们绝对不会白住,会有丰厚的报酬。
老先生眯了眯眼,“你们以为老头子是想趁机敲诈你们?果然是小人之心。看在病人的份上,你们可以进来,不过话说在前头,我老头子一个人年纪大了,要吃要睡都得你们自己干,没人会侍候你们!”
沈齐连忙点头,“这是自然,多谢老先生了。”
随老先生进了院子,然后将张彦扶到房中。萧羽突然一个不稳,差点磕在了门上,幸亏沈齐眼疾手快,分出一只手来拉了他一下。
“怎么了?”
萧羽抚着胸口摇了摇头,中午被秦希宜打了一掌,当时不觉得怎样,此时却是钻心的疼痛,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
安置好了张彦,沈齐连忙拉着萧羽,给他诊了诊脉,然后眉头一皱。萧羽这是受了内伤,筋脉受损,恐怕短时间内再也无法使用任何武功。
萧羽疼得快要脱力,根本就坐不住,沈齐只好将他扶到了床上,若是能睡着,也会减轻一些疼痛。
老先生拄着拐杖“笃笃笃”地走了过来,然后指了指院中的水井,“老头子饿了,赶紧打水做饭。”
沈齐用内力帮萧羽疗了疗伤,然后老老实实去打水做饭,顺便跑到街上药店抓了几副药。只不过沈少爷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做过这种活?熬药的话还行,毕竟当初孟泉病重,一直是他照顾,但做饭他实在无能为力。
老先生咳嗽着从房里颤颤巍巍地跑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大骂,“你这是……咳咳咳……你这是要……咳咳咳……要烧房子吗……咳咳咳咳……”
沈齐用手扇着眼前的烟,熏得差点流出泪来,赶紧低头从厨房跑了出来,眨了好久眼睛,都没缓过劲来。
老先生咬牙切齿,“好心收留你们,你们却好,我就剩下这间房子了,你们还不愿放过,非要给我烧了,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沈齐头上的青筋跳了跳,这老先生恐怕是被吓着了,不然也不会这么胡言乱语。不过自己确实有错在先,也就没去计较。
为了保住老先生的房子,沈齐放弃了下厨的打算,跑到外面小饭馆排着长队买了几份晚饭,回来的时候,老先生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吃过药后,萧羽就直接睡了,连饭都没尝一口,沈齐怕他饿着,就放在了他床边,饿了的时候随时能吃。反正现在天气还行,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睡到半夜,沈齐是被惨叫声惊醒的,跑到萧羽和张彦的房间,见他们都平安无事,这才放下了心。然后才想起去看了看房子的主人,见老先生呼吸平稳,也就悄悄离开。
外面传来阵阵的飞掠声,沈齐跟着赶到了惨叫的地点,竟然是一个死人,一个全身被撕扯得如同破布一般的死人。
沈齐皱了皱眉,这与冀州城发现的尸体非常相似,难道那个凶手也来到了永安镇?还是说,这其实是一个组织?
“郭师兄?郭师兄!”
一个女子哭晕在地,死的是临铜派的郭毅,与其师妹宋洲人称“临铜双侠”。
相识的上前把宋洲带了回去,郭毅的尸体却不能扔在街上,客栈里也不会收留,只能去报官。而街两旁的居民则没有一个人出来,不知是没听到声音,还是不敢出来。
沈齐扫了一周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也就回了院子,不过听到前面的人嘀咕了几句,“怎么一路上都能遇到这种死人?从江陵出发到现在,死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其他地方也有吗?这么说倒也不是冀州比较特殊,至于冀州知府的那只老虎,恐怕只是个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