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听到这儿一愣,阿泰竟然是在绿洲中遇到金西龄的,也是那时,清逸道长等人进入桃源谷,自己和沈齐进入了杜沙堡,而画则被金西龄趁机带走。
为了抢回主人的画,阿泰一路尾随,而夜炜,也是那时被救出来的。所以阿泰很可能看见了他们救出夜炜的全过程,这才被白衣人灭口!
“那个穿麻布衣服的人,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加入白衣人队伍的吗?”
阿泰想了想,“说来还真是件怪事,我一直跟着他们,一开始那个人不在,后来他就突然出现了,我明明没看到有人加入,那他是从哪里出来的?还是说,他原本就在其中,只是把外面的白袍子脱了?”
白衣人的装扮完全一样,若当真打扮成这样混进去,也不是没有可能。无论如何,金西龄都曾在此处出现,他是救走夜炜的最大嫌疑人。
沐清却想到了其他事,那幅画她听萧羽说过,也说起过屋中摆放的牌位,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宁”字。当初清逸道长受人所托,将画带给她,那她岂不就是画的主人?同时也是小黑的主人?
再联想到斯人已逝,名中带“宁”,她不可避免想到了命运凄惨的宁月公主,“阿泰,你主人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叫宁月?”
阿泰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摇头,“宁月是月沙国的公主吧?我主人不叫宁月,她叫阿宁。”
似乎是担心他们不信,阿泰又补上了几句,“我主人不可能是宁月公主的,公主身份尊贵,怎么可能住在外面?而且我主人一点都不像公主,听说公主大多身娇体贵,脾气不好,可我主人就不一样,对谁都格外温柔,说话轻声细语的,即使最凶狠的大盗,都不忍心在她面前大吼大叫。”
看着阿泰一脸的崇敬,沐清更加确信,这就是宁月公主,只是阿泰不知她的身世身份罢了。
“你主人已经不在了,你知道吗?”
阿泰沉默了,从见到屋内牌位时,他就知道,主人已经不在了,可他就是不敢相信,这才一路寻找,要找回自己的主人。
后来他就见到了那幅画,那是主人的画,岂能落入他人之手?说不定把画找回来,主人也就能回来了。
于是他一路尾随,跟着白衣人,就是想趁机把画夺回来。可是,他还是失败了,他不是白衣人的对手,这才身受重伤,被萧羽他们擒获。
见他神情落寞,萧羽和沐清都没再说话,夜已经深了,也是时候休息了。
第二日三人就出了山,刚一出来,萧羽就觉得不对劲,周围太静了,而且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和沐清四处看了看,并没发现什么反常,可心中却依旧不安。
一路上萧羽都很沉默,这种不安让他格外谨慎,甚至都有些神经质,就连喝口水,也要事先验毒,尽管这水就是他自己打来的。
沐清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却不知什么原因,想要开口询问,身边还跟着阿泰,让她不便开口,免得阿泰多心,也就只能将疑惑埋在心里。
事实证明萧羽的直觉是对的,就在他们准备跟着前人的路线回返中原时,阿泰不见了。
阿泰与他们没有利益冲突,也很单纯,若真想走,只要打个招呼,随时都能离开。如今他身受重伤,若没有紧急情况,或遇到了危险,绝不会不辞而别。
既然相识,就是缘分,何况他还有可能是宁月公主的朋友。萧羽和沐清当即四处寻找,生怕阿泰一遇到危险。
在附近找了整整一天,两人累得浑身无力,却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沐清看着夕阳的余辉,“要不我们先回月沙城吧,我看看能不能联系到我哥,让他也帮忙找一找。飒月公主若知道阿泰是宁月公主的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也只好如此了,以我们二人之力,无异于大海捞针。”
回到之前居住的小院子,刚一进门,萧羽就发现了桌上的东西,“七月十五,燕山。”
这字萧羽认得,是金西龄的,与此人相识虽短,但萧羽是真心把他当朋友。
一年前扬州醉林轩,正是酒逢知己。萧羽并不是好酒之人,但一个人失意时难免会变得贪杯,而金西龄恰好坐他对面。两个人喝酒总比一个人喝要痛快些,而酒往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大醉过后,二人引为知己,也正因为是知己,是朋友,所以才会一起来到大漠,此时再想当时情景,只让人觉得可笑。
一年前他得罪了沐清,想来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那么自己买醉有人来结交也很正常,也许只有自己是个傻子,被人耍得团团转,却还一直把那人当朋友,当兄弟。
沐清也看到了这张纸条,“这是给你的?”
萧羽点头,“金西龄留下的,看来夜炜真的在他手中。此时距离七月十五,已经不足一月,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
“好,我这就进宫找我哥,让他帮忙寻找阿泰,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
既然决定了要回中原,就不能没有准备。沐阳作为亲大哥,翻着白眼为自己这个亲妹妹准备好了人手和物资,以确保他们二人能顺利穿越沙漠,回到中原。
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料,这次没有遇到沙尘暴,向导也格外忠诚,让他们顺利抵达了风安镇。
回头看了看身边的沐清,萧羽暗中感叹,若没有沐大小姐,自己说不定会遇到什么倒霉事。如今有她在身边,自己似乎运气也好了不少。
任务完成,向导和王宫的护卫们则是休整一番,就要回去复命。二人将他们谢过,就看到一队人马,早已等在了路边。
“请问是萧羽萧公子和沐清沐大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