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阁的练剑场上,此时正一片喧哗,两伙人剑拔弩张,其中一伙人领头的那人骂骂咧咧地一脚踹向另一伙领头的人。
“你娘的!你敢踹我!揍他!”
两伙人统统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都给我住手!”一个声音喝住了正欲动手的众人,众人回头一望,刘平背着双手走了上来。
刚才被踹的那人抖了两下衣服,走上刘平向他行了礼,“师兄,他们简直是要翻天了,让他们练剑,他们不仅不练,还出口骂我!”
刘平听完后,转头看向刚才率先动手的那人,表情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严肃“你们全都跟我到后院去!”说完便又自己背着手往回走。
那人顿了顿,又低头眨巴了两下眼睛,身后的那伙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快点!”刘平微侧着脑袋,冲着后面那人大吼了一声。那人被吓得肩膀一耸,抬眼见得刘平严肃的侧脸和起起伏伏的胸口。
来到后院,一伙人战战兢兢地站在刘平身后,刘平突然一转身猛地一脚踹向适才领头那人,这一脚踹得可不轻,直接将他踹出了好几仗远。
“这一脚是替我师弟还给你的!我让你们进松风阁,躲避朝廷的追剿,,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叫你们好好遵守这里的规矩,不要给我惹是生非,你们全当放屁吗?”
刘平怒不可遏地朝眼前这帮人吼叫着,声音如同沉雷一样滚动,面前的人个个低着头,甚至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正发作时,后院紧关着的门忽然被打开了,“谁啊!”刘平听得推门的声音便冲着那边吼了一声。
“哥哥,是我。”三枝沙罗推开门走了进来,见到是她,刘平的脸色方才缓和了下来。
“哥哥,他们也都是追随你的手下,教训两句就是了,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刘平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将手放上额头拍了拍,转头又指着离自己最近的两个人道:“你们两个把一辉抬出去,其他人给我待在这里给我站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是,大人。”
说完后,刘平便和三枝沙罗走出了后院,去向书房。
进了书房,但见有一名破尘阁的弟子刚巧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刘平便向他行了礼,“见过刘阁主。”
“你是破尘阁的人,左盟主有什么事吗?”刘平问道。
那弟子刚欲开口,何易蓉便从里面走了出来,“左盟主准备在这个月十五召开一次宗门大会。”
“哦,好,回去告诉左盟主,我会准时前往的。”
那弟子向刘平双手抱拳,便离开了。
三人进了书房,刘平便坐到书桌前道:“这或许倒是个好机会,咱们准备了这么久,不如就在这一次宗门大会上把他从盟主的位置上赶下了!”
“你有把握吗?”何易蓉有些担忧地问道。
“放心吧,表姨。沙罗,你去通知巧一声,让他这些日子把左雨寒盯好,顺便再到睿县的食肆地下室里看看那个成元。”
“好,我这便去。”
两人目送三枝沙罗离开了书房,何易蓉又转头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那个成元是左雨寒派到松风阁的细作的?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哼,好久以前就已经知道了,只是那时候我觉得他的存在或许对我们有益,所以便放着他没管,也就没告诉表姨您。”
何易蓉点了点头又道:“看你这么有把握,自然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吧?你打算怎么利用这个成元?”
刘平嘴角微微上扬道:“我之前用来对付赵文轩的毒药,表姨您可知道是什么?”
“是什么?”
“绿琉璃,天使尘和蛇缠藤。”
“这......这些都是破尘阁的东西,你哪来的?”何易蓉有些吃惊地看着刘平。
刘平淡淡地笑了笑道:“我之前不是跟左雨寒做过走私洋枪的生意吗?有一次我让人顺带问他们要了些,后来我找了些人以此为种,自己悄悄种了一些,但世人都知道这几种毒物只有破尘阁才有,正好可以利用那个成元,把赵文轩的死栽赃到左雨寒身上,继而将他赶下台!”
何易蓉听完,低头思索了一番后点了点头。
问枫崖。
慕挽一早便拿了佩剑来到平日练武的地方,平日里刘慕青早就已经应该在这里候着了,今日却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老刘!嘿,真是奇怪,今天怎么这么久还没来啊。”
慕挽便走到凉亭边坐下等等他,不知不觉中竟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慕挽暗自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刘慕青虽然一天酒不离手,但却向来是个很守时的人。
“这老头子今天怎么回事,还不来!”慕挽走起身,便决定去寻寻他,走到他房间门前,见得他门外有一教徒守着。
“慕公子,您是来找刘老的吧?”守在门外的教徒问道。
“对啊?他人呢?”
“哦,刘老今天一早就去后山了。”
后山?慕挽向那教徒道了声谢,便准备去往后山。
慕挽走上一坡石梯,又穿过了一片石林,便见得刘慕青坐在不远处的两座坟墓前,身旁还堆了一堆纸钱。
刘慕青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向慕挽,冲他笑了笑道:“你来了,来,帮我到那边去烧一下。”
慕挽走到刘慕青身边,抓了一堆纸钱便照着刘慕青的话做了。
“他们......是谁啊?”
刘慕青烧了一摞纸钱,抬头看着眼前的无字坟,眼角似还挂着丝丝泪珠,“我兄弟......”
“你兄弟?可为什么他们这石碑上什么字也没有啊?”
刘慕青笑而不语,继续烧着纸钱,慕挽便也没再多问,只是拿起身边的纸钱烧着。
半晌,两人将纸钱烧完后,刘慕青扶着自己的腰缓缓站起身来,又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两口,继而又将剩下的酒撒在两座坟前。
“走,我们回去吧。”刘慕青撒完了酒便转身准备离去。
一转头便见得叶岚正站在不远处,两人先是一怔,显然对她的到来有些吃惊。
叶岚笑着上前向给刘慕青打了招呼,刘慕青对她笑了笑道:“你们俩先聊,我就先回去了,慕挽,午后再来找我练武吧。”
“是。”
慕挽走到叶岚身边,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刘慕青一个人走下山去。
“这两个人是谁啊?老刘似乎把他们看得还挺重的,刚才我还看见他流眼泪了。”
叶岚面无表情地看向后面那两座坟,淡淡道:“这两个啊?他们俩就是我们御罗教的两个叛徒而已。”
“叛徒?老刘不是说是他兄弟吗?”慕挽那两道眉毛一下字惊讶地跳了起来,眼睛也跟着鼓起来。
“对啊。”
“不会吧?那老刘怎么还会把他们俩当兄弟,还来给他们烧纸?”
叶岚摸了摸下巴,看着慕挽一脸惊讶的表情道:“老刘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关于多年以前,四大派合攻问枫崖的事?”
“好像是说过,怎么了?”
“当时我们御罗教的五大长老,加上我那死去的丈夫,总共是六个人,而当时四大派只有左雨寒,莫离,任豪还有你师父,四打六,且我那死去的丈夫武功还在他们之上,你难道就没想过最后为什么会是两败俱伤吗?”
慕挽抠了下后脑,继而指向后面那两座坟墓,“难道是他们俩?”
“没错,以前我们御罗教并不是只有五大长老,而是七大长老,就是后面这两个家伙,当年刘老跟他们俩的关系是最好的,刘老那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比你师父都严肃呢,后来因为他们俩的叛变,刘老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
太阳从东边徐徐升起,刘慕青穿过一片枫树林,阳光照在他脸上,他停下脚步眯着眼回首看向后山,笑着挥了挥手便又转头哼着小曲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