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仙子,白仙子!”锦凤轻轻呼唤着白萱,白萱紧闭双目毫无反应。
锦凤不觉纳闷起来:莫非中途出了纰漏?按理说此刻白萱亦该醒了!下意识地,他将两根手指放在白萱人中上,顿时他慌了:白萱竟然毫无鼻息!
“草儿,草儿,快出来!快……”
锦凤猛地托起白萱的头呼喊着,在她额上有节奏地轻轻拍了三下,当他第四下依次拍出时,却只听“啪叽”一声,他的手重重拍在了他自己额上。
随着嗤嗤的笑声,白萱坐了起来,双手拢在嘴边哈了哈气,再搓了一搓,高举双手厉声说道:“有你这么呼唤仙女的吗?啪啪啪,不会温柔一点吗?本仙子要报仇!”
白萱说着双手如扇子朝锦凤额上直扇过来,啪嗒、啪嗒,不躲不避的锦凤照实又重重挨了两下。
“哎呀,还是堂堂战神呢?我装死都没看出来!”白萱出乎意料,心疼地摸着他额头责怪道,“干嘛不躲呀?咱们小时候每次打闹你不都躲过了嘛!”
“小时候?”锦凤嘴角上翘,眼里充满惊喜,“你……草儿?”
“自然记得,以前我是草儿,如今我是白萱,有了前世记忆的白萱!”最后一句,白萱加重语气,笑得花枝乱颤,额上金色笑脸熠熠发光,她调皮地冲锦凤眨眨眼猛然喊道:“巧哥,别来无恙!”
锦凤急忙回头看,并无第三人,他愕然地看着白萱,笑着直摇头:“草儿,你又调皮了!”
白萱心如同拴了铅块,往下沉,她已恢复前世记忆,锦凤却依然未想起他们此生的一段情。看来此生,在他心里,她依然只是他旧时的一个玩伴而已……
白萱心里怅然若失,但脸上的笑意并未消减一分,她双手背后,嘟着嘴幽幽道:“此时不调皮,草儿何时能调皮?待走出这寒冰烈焰洞,你还能唤我草儿吗?”
这下把锦凤问住了。他心里对白萱自然是爱慕的,可是看着雪翯对白萱的痴情,他无法横刀夺爱。他认定雪翯与白萱有一段情,相比他与草儿的一段梦中情缘当然更过沉甸甸。
见锦凤不语,白萱微微一笑,“走出这山洞,你以后就要叫我嫂子了!今日,是草儿与殿下最后一次约会,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草儿,只有白萱!”
雪翯少了白萱就如同失去了整个人生,而锦凤有无白萱在身边,他都会有更好的前程。白萱心中虽然还放不下锦凤,但她内心斟酌已做出了选择。
白萱回到乐梧宫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顷刻间飞遍天庭。不等锦凤派出书信,莫惜、白空、白广、点翠……已纷至沓来,白萱应接不暇,一时间乐梧宫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龙公主,你为何不辞而别?你知道雪翯为寻你遭了多大罪吗?这些日子你是否又遇到什么稀奇古怪之事?可否说来听听?”
点翠不愧外号点小刀,一进来还未落座,就向白萱抛出了一连串的问号,句句如刀似乎要将白萱开膛剖开。
落座一隅一直沉默不语的白空将赞叹的目光投向点翠,心中暗暗叫好,他腹中疑团碍于锦凤在,不敢问,都快憋出内伤了。
“逍遥公主有所不知,且听小仙慢慢道来。”白萱拉着点翠在身边坐下,眼睛弯成月牙,神色颇为气定神闲。
“点翠,你哪儿来那么多为何?”雪翯腾地站起,脸色发青,憋着嗓子说道,“逍遥公主若是作为雪翯的妹子来玩,雪翯欢迎;若是作为天界公主来审问犯人,本尊即刻送客,公主进错门了!”
“你,你!”点翠气得满脸通红,她不过是心中好奇姑且一问而已,想不到雪翯反应这么大。
“大哥,点翠性子爽直,向来不藏着掖着故此一问。你看着她长大还不清楚她之秉性吗?”锦凤冲着雪翯轻轻摇头,不紧不慢地说道,“白仙子无故消失三个月,六界早已流言霏霏,白仙子心中坦荡有何不能言?且听听她怎么说嘛,也好借机破了那些背后之谬言。”
“太子所言极是!小仙白萱理应给众仙一个交代。”白萱霍地站起,眉毛高高扬起,蓝色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煞有介事地说道,“得知太子去洪荒岛无功而返,小仙极不死心。因小仙曾去过洪荒岛,自以为轻车熟路定能寻来千年灵芝丹,故小仙连夜赶去洪荒岛,是以六界没有小仙之气息也。”
“萱儿后来为何又出现在忘情崖?”
听到洪荒岛三个字,白空大脑不禁哆嗦了一下,一时嘴巴没把住溜出了一句话。
“再打岔,本仙子就不说了!”白萱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在她心中,这个亲哥哥如今和她已是形同陌路。
“不打岔,不打岔!”白空讪讪地点头不已。
白萱轻轻抚摸着着点翠的肩膀缓缓说道:“白萱在岛上寻不到千年灵芝丹,本无颜归来。一日忽闻忘川河中怨灵议论,说堂堂魔尊竟成了个酒坛子,如今魔界动荡,只怕不日便要生灵涂炭,届时这河中怨灵满载怕是要挤死了……
白萱这才得知雪翯已醒,于是连忙赶回乐梧宫。不想因来回两次横渡忘川河,被河中怨灵啃噬元神受损,只得强撑着来到望情崖寒冰烈焰洞修养,恰巧遇见太子……”
“萱儿,你受苦了!”不等白萱再说下去,东海龙王白广已涕泪横流,他声音沙哑地说道,“你离奇失踪,真是愁煞爹爹了!”
“是呀,我苦命的萱儿,姨母也是想死你了,自你离去,姨母可是夜夜都梦见你!”莫惜亦抹起泪花哽咽着说道。
白萱自小禁足是莫惜之意,虽然后来她解除了这个禁足令,但白萱内心对她这个姨母实在爱不起来。
对于龙王白空,白萱曾经是非常热爱的,他曾经给过她浓浓的父爱。禁足期间,只要是白萱不出东海,哪怕是她把整个东海掀个底朝天他亦不会斥责她一句,对白萱,他是满满的宠溺。
可是后来,在白萱与翼渺的婚事上,龙王和白萱渐行渐远,曾经的亲密无间是再也回不去了。
基于如此复杂的心理,白萱神情并未像莫惜和龙王那般激动,她淡淡地望了望他们,微微欠身回了句“萱儿不孝,害父王和姨妈忧心了”,便起身走向雪翯。
“魔尊以后切不可如此任性!”白萱在雪翯面前跪下说道,“魔尊之事,白萱皆已知晓。请魔尊听听白萱肺腑之言,魔尊乃千金之躯,关乎魔界之安危,六界之动荡,若有何闪失,白萱岂能担待得起?魔尊若是不答应,白萱就长跪不起!”
白萱归来,雪翯欢喜,他本想一吐相思之苦,谁知呼啦啦跑来如此多看热闹的,害得白萱顾忌礼仪尊卑,对他不仅一句体己话没有,还魔尊魔尊的叫,这让他心里极不舒服,太生分了!
雪翯可是随心随性惯了的,见此情境,他“咚”的一声,在白萱面前跪下……
他想:既然白萱的三姑六婆都在,那本尊便干脆捅破这层窗户纸,也让你们看看我雪翯对白萱志在必得的决心。
他拉起白萱的手贴在胸口,用不容否定的语气说道:“魔尊答应魔后,以后绝不任性!萱儿,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魔后,萱儿若是不答应,雪翯亦不起来!”
虽说在寒冰烈焰洞,白萱已做好了嫁给雪翯的选择。但雪翯的求婚如此霸道且不顾场合,白萱顿感尴尬和难为情: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就不会找一个月老替你提亲吗?岂有亲自问姑娘的?
其实说到底,还是白萱不够爱雪翯,潜意识抓住任何机会抵触,正所谓不爱,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