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一放一牵
听冰玉说天犬不见了，锦凤一口馒头咽急了，呛得直咳嗽。
“咳咳……”他凤眼晶亮，闪耀着惊奇和不解，“据说天犬生性温顺，对妖帝忠心耿耿，守在妖帝陵墓前，赶都赶不走，何来私自出逃？莫非……？”
“即将发狂！”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青釉倏地出现，“怕是要有天灾了！”
“天犬发狂，六界遭殃！”随着“吱呀”一声门响，浩宇走了进来，“六界苍生又将面临一场考验了。”
“天犬到底是何来头，如此可怕？”随后跟进的点翠好奇地问。
“天犬本来并不可怕，唉……”青釉长叹一声，讲了起来。
“天犬是妖帝生前所养灵犬，盘古开天地，天上出现十个红日，幸亏天犬吞食了九个才解除了六界苦难。”
“但天犬也因此中了日毒，落下病根，每十万年发一次狂，非得吞食红日才罢休，如同吸食鸦片之瘾君子，烟瘾犯了非得吸食鸦片一样。”浩宇喝口茶接下话头说道。
“为了抵抗日毒症，妖帝研制了赤丹，在天犬发病前夕给它服下赤丹，可立即控制其体内蔓延之毒素，并迅速催眠它，使之进入休眠期安全躲过日毒发作时。”锦凤看了看点翠，瞧向浩宇，“《天界通史·妖帝传》有相关记载。”
“天犬每十万年发一次病，借助赤丹倒也安然无恙。”浩宇欣慰的看向锦凤点头微笑，“后妖帝去世，将赤丹交与其贴身童子，童子携天犬在妖帝陵墓前守陵至今。”
“期间，天犬也曾有过好几次发病期，童子给它服下赤丹，皆安然度过。可是，”青釉神情蓦地严肃万分，“可是昨夜，天宝元尊发觉星象有异，掐指一算，竟然发觉那天犬已不在妖帝陵墓前，童子亦不知去向，而今年恰好是一个整十万年，正是天犬发病期。”
“青釉，那天犬私逃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浩宇眉头紧皱，“天宝元尊可有提示？”
“具体时间不详，”青釉摇头，“元尊说，大概有万年了。”
“陛下，”青釉神情忽地庄重，“天宝元尊托小弟带句话给你，‘有时清静并非无为’。”
“为兄多谢元尊指点，多谢青釉弟，”浩宇看了看青釉，目光忽然转向锦凤，“为兄之心弟岂非不知？我只是担心锦凤……”
“凤儿，”青釉凝视着锦凤，“你父帝之江山原本是交给你，如今半道给莫惜劫了去，按理咱们是要尽力夺回。可六界即将大难，咱们可否先弃小怨，联手莫惜先助六界苍生度过此劫？”
“岂不是太便宜那个老妖婆了！”点翠脸气得通红，盯着锦凤连连摆手，“不可不可，锦凤，你可千万别答应我爹爹。”
“小Y头知道什么？”青釉瞪了一眼点翠，“回厨房帮你娘去！”
“青釉叔叔，天界本来是父帝之业，儿臣理当夺回，父帝既然暂时无意，儿臣自当遵从。”锦凤心里最大的愿望是救出被困北海之爹爹，其次是白萱，当天帝于他其实并非那么喜欢，锦凤沉默片刻，细细瞧了瞧自己的内心，缓缓说道，“只是那白萱，孩儿心中实在无法放弃！”
“凤儿，”青釉叹气，“若白萱还记得你，我自然支持你去争夺，可如今她已新生，只要她幸福，你又何必再去打搅她？”
“锦凤，”冰玉盯着锦凤目光如剑，，“白萱记忆已毁，无法逆转，如此也好，莫非你希望她恢复记忆，陷入你与雪翯两难之中受煎熬？”
“待锦凤想想，三日后再说。”锦凤沉默半晌，扔了一句话夺门而出。
冰玉的话，锦凤实在不知如何回答，但他又实在不甘心。
不知不觉两日一晃而过，今日已是第三日，心中焦灼之锦凤天未亮便在这凤凰山练功，滴滴汗水冲洗着心底欲火……
“说到底，你姨母终究是太过执着……”
洪荒岛上锦凤白萱初次相遇，白萱讲述莫惜之故事，锦凤感叹莫惜之语忽地在他耳边响起，蓦然一惊，他扪心自问：莫非你想要变成你曾经讨厌的样子？
他擦了擦汗，遥望天边，一轮旭日正喷薄而出，金色的阳光穿云破雾，将灰蒙蒙的天空染成绯红。
透过一树树火红的凤凰花，点点斑斑驳驳耀眼的金光撒在路上，锦凤大步前行，如同走在一条铺满金币的大道上，圆圆的亮点偶尔落在他脸上，将他的脸映照得格外明亮，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东方破晓，锦凤逐日而行，莫道君行早，天庭这边也早已灯笼高挂，彩旗飘飘，鲜花缭绕……风景独好！
“启禀公主，女帝请您速去清露丽华宫！”
白萱拂晓才合眼，才迷糊了一会儿，卧房外便传来侍女唤起床的催促声。
“就说本公主昨夜未曾睡好，一时唤不醒。”白萱眼睛困得睁不开，赖在榻上打发丫头回话去。
“公主，明日便是你大喜的日子，女帝有要事嘱咐，说一定请公主前去。”那侍女怯生生地回话，口气却很坚定。
白萱无奈地爬起，忽觉心里闷闷的极不舒服，胡乱洗漱完毕她来到清露丽华宫，哥哥、龟丞相、月老皆已到齐，单等她了。
“萱儿，你快看看，这嫁衣可合心意？头饰可还喜欢？明日便要去魔宫了，姨母还有几句话要嘱咐……”
一见白萱进来，莫惜连忙拉她在身边坐下絮絮叨叨起来。
明日大婚，说起来也是天界嫁公主，又是莫惜执政头一桩喜事，莫惜自然格外重视。不仅不惜财力大肆铺张，还事必躬亲，亲自操持婚宴琐事。
这不刚刚检查完各项嫁妆、喜帖、、婚宴酒席安排等杂务，莫惜又将白萱叫来，再次核实明日大婚之细节，正聊得火热，忽闻侍卫禀报锦凤求见。
“凤凰山锦凤求见？”莫惜反问一句，“你没有听错？”
“回女帝陛下，”侍卫战战兢兢，“确实未有听错！”
莫惜、白空，在座诸仙面面相觑：不是说这只凤凰早已魂归混沌了吗？看来是中了凤凰山之阴谋，今日锦凤来此，可是宣战？这些日子忙着准备大喜之事疏于练兵排阵，倒是有些不妙……
“带了多少兵马？”沉吟片刻，白空问道。
“单枪匹马，”侍卫回答。
“哦！”莫惜吊梢眼翻起，“可有伏兵？”
“并未察觉！”
“让他进来。”
“凤凰山锦凤参见莫惜姨母！”锦凤进来，弯腰行礼并不下跪。
“放肆，拜见女帝胆敢不跪！”侍卫一声呵斥，莫惜连忙摆手示意侍卫退下。
“看在旧日情分，锦凤唤你一声莫惜姨母，今日前来叨扰，实在是有要事相商。”锦凤不卑不亢，说道，“天犬逃脱之事，想必莫惜姨亦有耳闻吧？”
莫惜点头不语，白空插话道：“此乃天界大事，岂非不知？你来此何意？爽快说来。”
“那锦凤便不绕弯子了！”锦凤清清嗓子将来意说清。
莫惜心内斟酌：若天犬吞日，六界冰封，生灵不在，苍生灭绝，虽然自己凭神力或可幸免于难，可当个孤零零的女帝还有意义吗？心中原本正在担忧此事，眼下凤凰山主动示好，愿意联手抗灾，何乐而不为？
“凤凰山有此大义，我天界岂是小鸡肚肠？联手搜寻天犬，消除天灾是当下之重任。”沉默片刻，莫惜呵呵笑道，“朕即刻下旨，昭告五界，自今日起，凤凰山为第六界，与天界共存。”
见任务完成，锦凤告辞欲走，白萱却一声高呼：“凤凰慢走！”
“姨妈，不知为何，萱儿昨夜心痛得要死，据说凤凰乃吉祥之鸟，其心包治百病，”白萱目光急急瞟过锦凤落在莫惜脸上，央求道，“姨母最疼萱儿，不要让他走，挖出他的心给萱儿服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