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忘忧·蛮来生作
从书房出来,卞惊云的脸色有些沉重。
谢父在他的后面出来,颇为沉重的按了一下他的肩膀,“谢家永远都是你的家。”
说完便离开了,就给他自己消化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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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红色新郎装的卞惊云骑着一匹白马,白马矫健,马蹄声清脆,是一只纯种汗血宝马。
面若玉冠,眉目温润,却又比常人多几分刚毅英气。
当知道驸马不是谢青平而是这个人的时候,众人大惊。
就像是他们在互相争斗的时候,被别人捡漏了。
只是一个谢家义子,要官职没有官职,连点好听的名声都没有,这样的人怎么会入了长公主的眼呢?
就连朝臣都有反对的,认为堂堂长公主的驸马怎么能是一个身份如此差的人呢?虽然四舍五入算是个谢家人,但到底不是正统!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蹦跶,都没能改变什么。
迎亲队伍是从荣成府开始的,要经过官道去宫里接回新娘。
隆重的迎亲队伍走过,路段留下一片喜庆的红色,外围还围着一群民众。
皇帝最喜爱的公主嫁人,自然是普天同庆的,又快要赶上太子娶亲的时候了。
而长公主却格外的得百姓的爱戴,曾几次帮助了一些百姓,虽然未成亲自出面,却被他们记在了心里。
带着真心的祝福,来看这场婚礼。
“新郎官到啦——”
媒人有些尖的声音极具穿透力。
正在皇后宫殿的赵荣看着镜中的自己,秾丽明艳,正红色的嫁衣庄重。
听到脚步声,便猜到新郎已经到了。
扶着侍女的手走了出去,皇帝与皇后已经在宫殿正厅上坐着了。
看到赵荣出来,皇帝大笑道:“慧文,来父皇这。”
看着漂亮的女儿,心中有些感慨。
毕竟是自己从小宠爱的,甚至超过了赵荣的皇弟,也就是太子。
太子这个位置不是那么容易当的,需要学习的太多,需要会的东西更多,面对太子,很多时候都是讨论天下大事,或者考校学问。
而长公主最肖似皇帝自己,自幼聪慧,自然多得几分爱。
“都长那么大了,朕的宝贝就要是别人家的了。”皇帝睿智的眼看着她说道。
已经显得有些老态的脸庞威严深重,那是身处高位遗留的痕迹。只是现在却带着几分慈爱。
皇后也握住了赵荣的手,保养得很好的手轻轻的拍拍她的手背,笑着回应皇帝的话:“那可不是,印象里还小小一团的玉人转眼就长大了,慧文嫁人后可不能任性了。”皇后嘱咐着她。
皇帝闻言,大气的说道:“朕的女儿任性些又如何,有朕在她背后撑腰!”
“王上你就迁着文慧,烨儿怕是都要的羡慕慧文了。”皇后调笑一般,提了一下太子。
说话间,宫人已经禀报了。
坐在主位上的皇帝与皇后,下首坐的是长公主。
看着一袭红衣,挺拔如竹的人,皇帝略微满意了些。
虽只是谢家义子,但却气度不凡。
为什么会让这么一个人做驸马,因为身为帝王的自己需要放弃很多东西,很多时候都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而最像自己的长公主,自然想要她可以更加任性一些,就像自己没能做的是,她代替他做了。
也因为是女子,他允许她任性些。
而皇后则是怎么看都不满意了,这么一个空有一张不错的脸,没有背后势力的人,怎么能当上长公主的驸马。
这以后怎么替烨儿登上那个位置出一份力?
倘若是谢家嫡系,那才是正确的选择。
纵使心中有多少不满,她也不能表现出来。
赵荣看着站着的人,向来沉静的眸子多了些笑意。
皇帝看着相互对视的新人,轻咳了一声,板着脸威严的对卞惊云说道:“朕最宠爱的公主即将同你成婚,你定要好好对长公主,若是被朕知晓你有负长公主,你和谢家朕都不放过。”
卞惊云也知道这皇宫的规矩,谢岭同他讲过,不能直视皇帝。
听了皇帝的话,知道他是在敲打自己。
半跪下来,说道:“惊云定然不负殿下。”
长公主被侍女扶下来,一条红绸两端被新人牵住,两人对着主位坐着的人行了跪拜礼。
走出宫殿,花轿停在皇宫外,距离宫门还有一段距离。
卞惊云看了一下,靠近了赵荣,轻声道:“殿下,可要坐步撵?”
赵荣还没来得及回来,便感觉到一阵颠簸。
轻声惊呼,不复沉稳,白皙的双手环住了卞惊云的脖颈。
原来是卞惊云将人一把抱起。
感觉到怀里的人温热的体温,再到她惊呼,轻笑了一声。
“我带你过去。”
旁边准备好的步撵没有来得及发挥作用,穿着也很喜庆的宫人看着这对新人,也是有些惊讶。
带到人离开后,纷纷的讨论。
“殿下和驸马感情真好。”
“奴婢也觉得呢。”
她们眼中闪过艳羡,她们只是低等的宫婢,可能一声都不会有嫁人的时候了,怎么能不羡慕呢。
迎亲队伍看到走过来的人,有些出乎意料。
脑里闪过一个念头:驸马体力很好。
怀里抱着新娘走了一段路,依旧面不改色,这可和一些白斩鸡世家子弟多了。
将人轻轻的放下,站在花轿旁边的百叶立马扶过赵荣,一手撩起门帘,仔细的将人扶上花轿坐好。
“起轿!”
媒人大声喊道,华贵的花轿慢悠悠的动了起来,往来时的路走去。
荣成府。
婚礼的主场便在荣成府。
远远就能感觉到府邸的热闹,停在外面的马车很多,更有不少男男女女进去。
看到迎亲队伍回来了,纷纷让道。
完成了所有礼仪,将新娘送入新房,天色已经微昏。
灯火已经点亮,偌大的荣成府明亮如白昼。
皇帝与皇后来走了过场,已经离开。
剩下的人纷纷上前祝贺。
“谢大人真是福泽深厚啊,真是贺喜,这圣上又给谢二少赐婚的,又是义子当上驸马的,真是令人瞩目呢。”
一个将近而立的男人上前给谢岭敬了一杯酒,话里带刺。
谢岭举杯,喝了一口酒,沉静回应:“杨大人谬赞了,都是他们有缘分。”
上来敬酒的扬大人看到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像是一拳打上了棉花,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卞惊云看着纷纷上来敬酒的人,都能感觉到他们的恶意,带着一副祝贺的嘴脸,背后还不知道是什么嘴脸。
他们都是想当驸马的人,想到自己败给这么一个谢家养子,怎么心里都不舒服。
可看着这个人都喝了几坛酒了,还是面不改色的样子,而试图灌醉卞惊云的世家子弟,脸色已经涨红,神色迷离。
这根本就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本想着让这人喝醉出丑,到头来喝成一滩烂泥的人却是他们自己人。
看到这情形,聪明的人也知道行不成了,纷纷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