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由恩冕走的路上,我偷偷对苏衍说“阿衍,你刚才的演技真是绝了!”
“那不是演的。”苏衍冷冷的说。
不待我反应,就听见堇年说道“就是可惜了钟毓秀那小子啊,成了你们恩爱的垫脚石啊!”
我正要说些什么,由恩冕说道“阿奈姑娘头还疼吗?需不需要我喊千柏师伯过来诊诊脉?”
“不用麻烦了,不用麻烦了,由师兄忙去吧,不用管我们了。”我推辞道。
“这位是我的师弟鹿鸣,各位有需要招呼他即可。”由恩冕介绍着小弟子。
“那就麻烦鹿师兄了。”堇年谦逊道。
“客气了,师兄我送你出去。”说着俩人就告辞远走了。
晚餐时分,鹿鸣师兄也备了餐食,吃的也是非常满足,不觉吃的竟然有些多了,于是想到园中走走消消食。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处凉亭,此处虫鸣螽跃,月光照在湖里,竟不觉有些看痴了。
“阿奈。”听到有人喊我,我转过身去,是紫郡,想来也是吃多了睡不着吧。
“紫郡,你也吃多了,来消食吗?”我问紫郡。
“嗯?”紫郡一愣,“哦,不是的,我刚才一直在那个这,你看的有些出神,没发现而已。”
“嘿嘿,你也是来看这景色的?十二邬的景色真的好漂亮啊,我都沉醉了。”我说道。
“阿奈是忘记了,司命殿比这里更好看!”紫郡说道。
“真的?那一定是你杰作的吧。”我说道。
紫郡摇头,抬头看向远方,像是这样就能看见司命殿的景色一般,“我只是帮着打理而已,司命殿的一物一草,君上皆事事亲为的,因为您总说,这九重天上除了一些话本子,甚是无趣,做这些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紫郡,司命和我是不是不同的性子。”想起初见苏衍时,他说我性格与司命时大相径庭,就便想问下。
紫郡收回视线,打量着我,点了点头,“司命君上没有阿奈这般活脱,没有阿奈这么自由,肆意!”,然后紫郡看着我突然笑了,说“也没有阿奈这般开心。”
“司命不开心?一个什么都有的神,能有什么不开心的。”我陷入沉思。
“是他束缚您太久了!”紫郡像是又恨又不得的样子。
“对了,你们都说,‘他’,那他是谁呢?”突然想起苏衍,堇年,都提过‘他’。
“苏公子,堇公子都知道‘他’,我其实是有些担心的,他们不像是九重天的人,可是对您也不像有敌意的样子,但是我总有一种感觉,他们的身份不一般,只是是敌是友就说不准了。”紫郡说起苏衍,堇年,提醒我道。
“是敌是友也没什么重要了,现在的我,就是一个人间的丫头,手无缚鸡之力,干啥啥不行,这样的我,谁会有觊觎之心?”我打趣道。
“罢了,君上现下无事,小仙只是提醒君上一二,君上记在心中即可。”紫郡说道。
“没事,反正你在我身边呢!”我拍了拍紫郡的肩膀说道,然后又趴在了桥沿上继续看景色。
“君上!”紫郡喊我。
“紫郡,今日你怎的一直喊我君上?”我不解。
“小仙要回九重天上去了。”紫郡说着就要哭了。
“怎的突然要回去?”我赶紧过去抱着她。
“还记得当时堇年公子初提十二邬时,我有些支支吾吾,话不多言吗?”紫郡拉着我,走向凉亭坐了下来。
“嗯,记得的,当时我才知道你原来是紫藤。”我回忆道。
“十二邬是修仙问道的地方,小仙的仙气在这里遮掩不住,不需多时,千里眼,顺风耳便会发现小仙的所在,届时,君上必定暴露,‘他’必定会来找您。这不是小仙所希望的,怕也不是君上所希望的。”紫郡提起‘他’,非常尊敬,看来是个人物了。
“刚才你都没说‘他’到底是谁,是不能说吗?”我试探的问道。
“君上,待您见到他,自然就晓得了,现在的您,应是不记得他了,小仙说了也是徒然。”紫郡不愿意提起,我也不便再揪着不放。
“不说就不说吧”,想起紫郡要走的话,我又说道“我们现在去叫苏衍,堇年,一起离开这十二邬不就行了,这样你就不会暴露行踪了,就不必离去了不是。”
说着,我就拉着紫郡要去喊苏衍和堇年,立马收拾行囊离开这个十二邬,紫郡轻轻的拂开了我的手,说“没用的,小仙已经暴露了,即便离开,他们也是能追踪到的。离去,是最好的方式。”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我不懂这些,不知道紫郡说的有多厉害,但是紫郡句句字字都是在为我着想,所以,当时的司命是为什么要离开‘他’,又是什么让她这么决绝的。
“紫郡,你回去了还会回来吗?”我期盼。
“君上,您想回九重天吗?”紫郡不回答我反问道。
回去?这个问题我以前也想过,如果我确实是司命,回去是必然的,可是紫郡口中的司命,孤独!无趣!拘束!我不是这样的,前几年,我身边有苏桃儿,有苏木,有周府的朋友,伙伴,现在的我,有紫郡,有苏衍,堇年,钟毓秀这样的同伴,我为什么要回去呢?
“不想!”思考过后,我郑重的对紫郡说。
“小仙不知道是该喜该忧,小仙在九重天上日日期盼君上能够归来,可是紫郡在这,却希望阿奈就这么开心的,无忧无虑的,肆意的过活。”紫郡纠结道。
“那是我的命,是司命的命,与你无关。”我试图让她释然道。
紫郡莞尔一笑,说,“可是,君上和阿奈是紫郡的命啊!”
相处这么久,我突然像是明白了司命对紫郡意味着什么,那是她九重天上唯一的伴啊,那是她九重天上唯一的支柱,可我,夕奈,对紫郡来说不过是司命的一瞬,如今,为了这一瞬,她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紫郡,你回去吧,不必担忧,我会很好!”我恢复精神。
只是,我竟不知不觉中,学会了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