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萧星月推开房门,就看见苏木端着吃食在门口站着,一脸委屈。
“。。。。。。”萧星月问道:“你待在我房门口做什么?”
苏木自觉进屋,把吃食放下,然后又默默的去端了水让萧星月洗漱。
仿佛就当萧星月不存在一样。
萧星月心道:还在生气?
昨晚苏木死活要和她睡一间房,可是她拒绝了。
苏木委屈道:“我是暖床的人,就应该和你一起睡。”
萧星月道:“我不需要暖床,你出去。”
“我不,你不让我暖床,我就没有留在你身边的身份,这对我很不公平。”
萧星月看着在她床上撒泼的人,扶着额头,一顿头疼,有些不明白苏木怎么变的这么黏人。
“那你就别做暖床了。”
“那我做什么?做什么?”
在苏木期待的眼神中,萧星月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仆人。”
“。。。。。。”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萧星月见苏木一脸抑郁的走出去,也没有拦他,反而自己洗漱,慢慢吃东西。
当初新婚第二日苏木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贬妾,她不能这么轻易放过苏木,必须让他长长记性,不然以后一生气什么话都不经过大脑就说,她还不得气死?
再说了,戒指都戴在了苏木的手上,反正跑不了,至于真心什么时候告诉他,那就要看他的表现了。
躲在门口的苏木见萧星月满脸幸灾乐祸,脸上的抑郁越发明显了。
萧老虎,看见我生气了也不哄哄我!还笑!还吃的这么香!
想想现在的局面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仆人,连暖床都不如。
走廊的另一条,萧溪行嘴角勾勒出一个笑意。
中午,四个人围成一桌,各坐一方。
萧溪行一边为小小布菜,一边大口吃饭,萧星月见萧溪行这幅模样,觉得有些不对劲。
“哥哥,你怎么了?”
以前的仪态呢?你这都是第三碗饭了。
从来就没见过萧溪行一次性吃那么多米饭,从小到大,不管再苦再饿,他的饮食都十分克制,绝对不暴饮暴食。
萧溪行看了眼苏木的脸色,微微一笑:“我今天心情好。”
苏木眼睛微眯,看着萧星月狠狠的磨牙。
萧溪行多吃两碗饭你都要管,你怎么不管管我?我在生气,你看不出来吗!我生了一上午的气了!
萧星月直接忽视朝自己射过来的那具有怨念的眼神,微笑着给小小布菜:“来多吃点,你身体太弱,多补补。”
“谢谢星月姐姐。”
小小一笑。
萧星月眼中闪过精光,打趣道::“小小,你还叫我姐姐呀?”
小小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弄了个大红脸,闷头吃饭,不敢出声了。
萧星月像是发现了好玩的玩具一样,缠着小小不撒手。
“小小,你脸怎么红了?难道你嫁给我哥哥以后还要叫我姐姐吗?”
小小脸更红了。
“咳咳,小妹,你该叫嫂嫂了,只有你嫂嫂怎么叫你不管你的事。”
萧溪行见小小被萧星月“欺负”,忍不住帮腔道。
“呃。。。嫂嫂好。”
萧星月老实了。
被忽视彻底的苏木继续咬牙,闷头吃饭。
萧溪行更开心,又多吃了几口菜。
一阵妖气闪进客栈,忆南和萧文泽同时出现。
“拜见少主,魔族君上。”
忆南看了眼苏木,选择无视,对萧溪行道:“少主,当年的事情察清楚了,陆坤有一段时间和沈心交往甚密,应该是在打妖毒的主意,所以很有肯能是流曲峡下的毒。”
萧文泽插话道:“我还发现流曲峡有一股类似于我体内的灵力,我怀疑,流曲峡中有妖。”
萧溪行嘴角一勾:“看来这是不插手都不行了,我们虽不是替天行道,但是也要族有族规吧。”
苏木眼中闪过冷光。
萧星月拍拍苏木的手:“我现在没事了。”
苏木点点头,可是任然忘不了那人萧星月被刺断经脉的场景。
知道苏木现在陷入了内疚,萧星月无奈叹息,当年的事情就如同是苏木心中的一根刺,一时半会儿是拔不出来的。。。
妖界殿堂。
“帝元天!你个龟孙!趁本尊孙子不在就囚禁本尊!你有种进来!和本尊决一死战!”
“你有本事就把本尊一辈子关在这里,有本事你就让本尊恢复不了灵力!龟孙!你愧称天帝老子!缩头乌龟!你放本尊出去!咱俩单挑!”
“你不让本尊去人间玩!你反倒跑到人间去!你信不信本尊告诉天后,你一万四千八百六十五年前你在明月湖和一个叫窈窈小妖精喝女儿红!”
“你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居然趁本尊病要本尊命,欺负师弟,你还要不要脸!”
青苍浩在大殿里拍打着紧紧关闭的殿门,墙上,门上的符文散发着金光,将整改大殿封印的丝毫不漏。
一个月前,本来正挥舞着小手绢目送萧溪行和小小离开,正打算尾随去人间玩一遭,却没想到刚迈出妖界一步,就被人打晕。
想想当时要不是因为一连失去两条尾巴,导致灵力不济,怎么可能这么容易中招?
这不就是趁你病要你命吗?
醒来就被关在了这个大殿里,都闹腾了一个月了,也不见一个人来看他,搞得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最后闹腾的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门口靠着殿门,大口喘息。
“碰!”
“啊!”
帝元天一脚踹开殿门,青苍浩被那股力道提的老远,摔了个狗吃屎。
“你再嚷嚷西天那边都听见了。”
帝元天跨步进来,对青苍浩翻了个白眼。
其实他已经在门口待了很久了,见青苍浩正闹腾的厉害就没进来,可是没想到青苍浩居然连一万多年前的那么一件小事都记得分毫不差。
有时候他不得不佩服青苍浩的脑袋,重要的事情转头就忘,像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直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要不是他还有一点映像,说不定都会以为这是他瞎编的。
那天晚上明明是他和他妻子闹脾气,非得闹着找小妖精,会有这件事吗?现在居然还倒打一耙。
青苍浩爬起来,一手揉脸,一手揉屁股,刚刚开门的那股力道全踢在了屁股上,然后。脸着地。。。
“死龟孙!你是不是想毁了老子这如花似玉的脸庞!你是不是嫉妒老子比你长的好看!你这个歹毒的天帝!本尊要讨伐你!”
“。。。。。。”
见青苍浩这幅架势,帝元天继续翻白眼,忍着心中的怒火。
不停的告诉自己,几十万年都忍过来了,不差这一次,他是伤残,他为天地有所牺牲,不能揍他,忍住!
“好啊!你个龟孙!不但囚禁本尊,阻挡本尊向往自由的心,打本尊,毁本尊的绝世美颜,还无视本尊,帝元天!本尊给你拼了!”
青苍浩举起一旁的凳子就准备砸帝元天。
可就在那一瞬间,青苍浩忽然又把凳子放下了,躺在了软榻上,扣着指甲,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现在求本尊出去本尊都不出去,别以为本尊不知道,你是不是又在惦记本尊的狐狸尾巴?本尊绝对不出去,绝对不给你尾巴,哼!”
帝元天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翻没了,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怒吼道:“青苍浩,你能不能正经点!”
“惦记本尊狐狸尾巴的混蛋都找上门来了!你还要本尊怎样!你关本尊,还想要本尊的尾巴,你当本尊傻呀!”
青苍浩死死护住自己屁股下面的尾巴,要尾巴没有,要命你取不走,哼。
帝元天揉揉太阳穴,忍住想杀人的冲动。
“师弟。。。”
“停!打住,你一叫本尊师弟就没好事,四千二百年前,你叫本尊一声师弟就直接把妖族兵器库搬了一半,九千三百年前,你挪了一座山,两万七千六百八十四年前月黑风高时,你防火烧了本尊的一身毛,十二万六千年前你把本尊的绝世宝剑掰成了几块,这些都是神能做出来的吗!”
“。。。。。。”
帝元天嘴角一抽,这些事情是他。。干的?
“那你怎么不说说本帝为什么会做这些事情?”
青苍浩眨眨眼,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不说话了,只是死死捂着尾巴,不肯松手。
“反正要尾巴没有,要命你取不走,打死本尊都不会出大殿,本尊宁愿在大殿里待一辈子,哼。”
“本帝不是来拿你的狐狸尾巴,苏木已经得救了,用不上你的狐狸尾巴。”
原本之前只是给青苍浩提了一句而已,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反感。
也是,虽然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可是看着自己的孙女死在她心爱之人剑下,他心里肯定不好受,更别提救苏木了,只怕巴不得苏木入十八层地狱吧。
“那你来做什么?你既然叫本尊师弟了,肯定没好事,你出去,过两天再放本尊出去,你走吧,不送。”
青苍浩潇洒的摆摆手。
“萧星月用她的心头血渡苏木成魔,现在两人又从新在一起了,而当年邪子消失的那一半灵力已经有眉目了,萧溪行和萧星月等人应该已在去的路上,你去不去是你的事,本帝已经把话带到了。”
“帝!元!天!你是不是非得和本尊唱反调!你说是不是你从中做梗?否则小星月怎么可能会恢复有关苏木的记忆!怎么可能会救那个负心汉!”
青苍浩揪着帝元天的衣领,脸上怒气冲天。
帝元天扫开青苍浩的手,背对青苍浩,道:“苏木和萧星月是这次劫难的天定之子,这不可能会改变,苏木他本来应该过上他想象中的生活,我们既然打乱了他的未来,给他一些帮助又怎么样?如果萧星月真的想要断情绝爱,那她记不记得苏木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应该尊重她。”
见青苍浩双拳握紧,脸色阴沉,继续道:“知道你还在因为你两个女儿为爱凡人失去生命而厌恶,可是这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她们是幸福的,与其痛苦的活着,与爱人长眠岂不是幸福?你应该能懂。”
帝元天走了,殿门却没有关上。
青苍浩看着外面的天空,苦笑出声:“是呀,我应该能懂的,可我只是不希望小星月步灵儿和葙儿的后尘而已,我只有这两个孩子了。。。”
流曲峡。
六个人在城中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落脚。
萧文泽在房间里盘膝打坐,忽然睁开眼,和正在吃烤鱼的忆南对视。
他没有感觉错,这流曲峡中有邪子的气息。
萧星月和苏木推门进来,两人眼中闪过疑惑,苏木道:“是邪子。”
语气十分笃定。
萧文泽点头,道:“从一开始我就隐隐感觉到有邪子的气息,只是不敢肯定,所以我刚刚故意放出气息,果然引来了波动。”
萧星月问道:“那你能具体感觉到在哪里吗?”
萧文泽摇头。
“星月,这件事情肯定和陆坤有关,桃花城陆字玄武玉和那些流曲峡弟子的出现实在是不应该,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本不该交集的。”
苏木皱着眉头,忽然想起来那块被他们遗忘的陆字玄武玉。
被这么一提,萧星月也才想起来,当时那块玉被沈心拿走了,后来也一直不见消息,又因为后面一系列的事情被耽搁,也就忘了。
现在那块陆字玄武玉不见踪迹,很有可能已经被陆坤拿走了。
这么说来,陆坤或者流曲峡中的某个人肯定早就和邪子有联系。。。。。。
“弟子死后却没有反响,这说明流曲峡的其他人不知道这一批弟子已经死了,能把这一切做的了无痕迹的人在流曲峡也就只有两个。”
萧溪行牵着小小也进了房间。
苏木目光一冷:“陆坤和陆锦松。”
萧溪行扶着小小坐下,又整理整理小小眼上的丝带,才又说道:“陆坤的野心不小,只是懂的隐忍,他为了他的野心与妖勾结,也不是不可能的,说不定当年在桃花城一战时,陆坤或者陆锦松就一直在暗处看着,准备黄雀在后。”
萧溪行一笑,继续道:“我猜他的目标应该是我们,可是却被忆南打破机会,伤痕累累的邪子又被取走了一半的灵力,这到是陆坤可能做的,吞妖成妖。”
萧文泽问道:“可是成妖不是需要被地狱岩浆爆体,受天劫吗?”
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苏木脑海中一闪而过,道:“在莱芜城忆南的火,阴阳山的雷,这些不正好吗?”
萧星月抬头否定:“不,雷应该不是阴阳山的,先不说那不是天劫之雷,就算是,阴阳山也没有落雷的痕迹。”
小小忽然道:“白鹭湾,霸之尧下引来的雷可断三山,更是天雷,助其脱胎换骨完全不成问题。”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向了苏木。
“。。。。。。”默默转身给萧星月倒了杯茶,坐在一旁,不说话了。
萧星月心中慢慢发寒,这一切难道都是那个人设计的吗?可是他是怎么设计的天衣无缝的?而且每一步都恰到好处。
“还有,我觉得我们不用去找他,他应该会主动来找我们,我们之前的踪迹应该穿的了他的耳朵里,魔族君上,妖族少主,他是被动的,为了寻得一线生机,他肯定会设局奋力一击,所以,我们不急,急的应该是他。”
萧溪行眼中的笑意似狐狸一样的狡黠,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苏木:“。。。。。。”
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这人比以前更精通算计,星月会不会被带坏?
陆府中。
陆坤坐在上方,看着陆锦松,眼神微眯:“他们现在已经进了流曲峡,刚刚我还感觉到了体内的妖力有波动,你打算怎么办?”
陆锦松打开折扇,端详着上面的山水画,良久,才抬眸看向陆坤。
道:“父亲,你能告诉我,你得了这家族之首是为了什么吗?为了不被别人轻视?还是为了保护谁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孩儿从小就不曾忤逆父亲过什么,只是孩儿现在迷茫了,桃花城一城百姓惨死在我的面前,我听到了好多哭声,那场大火烧了好久好久,我有些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以您现在的地位没人会轻视你,孩儿也有自保能力,你也不是为了保护谁,父亲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什么?我现在什么也不为,之为了向前走,为了得到曾经想要的一切,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陆坤的眼中充满了憎恨,就仿佛世间就是他的敌人,他憎恨一切,恨不得毁了这一切。
陆锦松嘴唇微抿,收起了折扇,点头道:“父亲,他们既然进了流曲峡,要么是为了当年下毒的事情,要么是萧溪行发现你身上的妖气,可是孩儿决定第二种可能性更大,否则他们苏墨不会不来。”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性,我们的局势就比较被动,萧溪行是妖界少主,对你动起手来完全不用顾忌,可是他不知道你的能力大小,而这也是我们的突破口,他不知道,所以会等,或者打探,我们就来将计就计。”
“唰”一声,折扇再次打开,陆锦松眼中闪过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