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篱落尘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跟在一群投奔山匪的流民一起上了这三英山,投靠之路很顺利,她被分配到了山寨的厨房做事。
她之前虽然在凡俗界生活过一段时间,也吃过不少苦,但是这厨房她还真没进过,她此时看着篓子里面活蹦乱跳的鲫鱼有些头疼。
“我说沉落你干嘛呢,你是准备靠眼神把这条鱼杀死么,这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大当家的等着吃饭呢,要是怪罪下来赖你还是赖我?”
篱落尘听着她大气都没喘一下说了这么长一段话,都替她憋的慌。
“赖我赖我还不行么,大娘你要是想快点还是换个人比较好,这活我真来不了。”
“白长了一副好皮相,废物一个,中看不中用,这世间哪有女子不会煮菜杀鱼的,便是官家小姐虽不做事但也是要学的,这样我让人过来领你去河边洗衣,这个总会吧?”
洗衣服?她上山可不是真的来干活的,不过她看着管事大娘威胁的眼神,非常识时务的点了点头,“我会。”
半个时辰后,篱落尘看着眼前一堆烂掉的衣服嘿嘿笑出声,带着洗好的衣服回了厨房,管事大娘一看见盆中自己最喜欢的一件衣服此时就像块破布一样差点晕了过去。
“沉落,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看我不打死你。”
管事大娘举起手中的铁勺就向着篱落尘抡了过去,周围的人碍于她背后的权势根本不敢阻拦,都半闭着眼不忍看接下来的凄惨画面,谁知道竟然被她轻松躲开了。
“大娘,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不过是想给你把衣服洗的干净一些,谁知道你这衣服这般不禁揉搓,这可怪不得我啊。”
“伶牙俐齿,来人,把她给我带去打扫马厩,没我的吩咐不准给她饭吃,我看你还敢不敢撕烂我的衣服。”
第二天上午管事大娘特地跑到后山马厩,发现她乖乖的在那给马喂食擦身这才满意,一脸得意的把她骂了一遍,见她态度不错这才偃旗息鼓,但是想起自己的衣服十分心痛还是又让她饿了一天。
吃饭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就是一年不吃饭都不打紧,现在这般乖觉倒不是她良心发现,而是觉得这确实是个好地方。
这山路蜿蜒难走,土匪打劫还要带着货物回来,一旦下山必然要骑马,既然要骑马肯定要提前喂足草料,她在这里岂不是掌握了这寨子的一切动向。
就这样安分了几天,她正躺在马厩不远处的草丛里面无所事事,就听见不远处有声音传过来,其中一个听声音还有些耳熟,好像是那天的那个大汉,她就那样保持原来的姿势,听着他们的谈话,只听见大汉率先开口。
“大哥,官府的人在咱们山脚下扎营了,看来是想要打消耗战,我们要早做打算啊。”
“难不成你有什么好办法?”
“要我说咱们就趁着他们刚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好好威慑一下他们,这样他们下次再来也要掂量掂量,若要真这么耗下去,先撑不住的还是咱们。”
“好,这方法好,还是二弟你聪明计谋多,这次由你带队若真能成功让他们退走,我拼尽全力也会把你说的那个女子给你找出来。”
“多谢大哥。”
随后两人又开始敲定具体事宜,不过将行渐远,有一句没一句的她听的不是很清楚。
切,原来这人不傻嘛,看来自己马上就可以下山了。
没想到这伙山匪动作还挺麻利,她白天刚听闻此事,晚上就开始行动了,等她把上好的草料全部摆好时月亮已经高高挂起,看着马厩里面吃的异常欢实的马,她拍了拍手掌,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下山去了。
与此同时墨漓在山脚下的营帐中也还没睡,他穿的整整齐齐,手中拿着一本书端坐在案前正看的津津有味,不时还拿起桌子上的朱笔写些什么。
“太子殿下,他们真的会来么,不如您早些休息,属下等着便是。”
“不必,只要他们不蠢,不是今晚就是明晚肯定会来,耐心等着。”
“诺。”
话音刚落营帐外便传来一阵骚动,那侍卫眼中一喜,墨漓也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笑容,然而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到该有厮杀声,反而是两个侍卫压着一身浑身臭味的女子进来。
“大人,此人擅闯军营,口口声声说是刚从山上刚逃下来,有要事要报。”
“抬起头来。”
女子缓缓抬起头,看见坐在上方的墨漓时十分惊喜,“公子好巧,没想到又遇上了,真是缘分不浅。”
墨漓也难得惊讶挑眉,“竟然是你。”
“对呀公子,你走之后那山匪又带人回来了,把我掳上山去,我不过就是洗坏了几件衣服而已,竟然让我去打扫马厩。”
墨漓不想听她再啰嗦下去,皱眉打断了她,“你到底有何事要报?”
“今日我在马厩听到两人说起山下驻扎的军营一事,好像是要偷袭军营,而且就是在今晚,我听闻后十分着急,想着定然要把这消息报给这里的官爷们才是,没想到公子竟然就是这次剿匪的领事。”
“你如何确定他们是在今晚偷袭,你听到了他们的计划?”
篱落尘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我只听见他们要偷袭军营,至于今夜偷袭这件事情是我猜的,今晚上天刚一黑就运来了上好的草料,我是喂完马之后趁着没人这才跑下来准备给军营通风报信的,这山中的土匪很是凶悍又有备而来,公子你还是赶紧跑吧。”
她的话非但没有引起周围侍卫的恐慌,甚至气氛还很轻松。
“公子果然料事如神”,一直跟在墨漓身边的侍卫夜久率先开口。
篱落尘看着他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突然福如心至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原来这山下围困摆出一副持久战只是做给山上那群龟缩不出的山匪看的,真正目的是引蛇出洞,真是好计谋。
“原来公子早有谋划,如此沉落便可以放心了。”
墨漓看着松了口气的篱落尘,见她神色不似作伪,心中对她的怀疑打消了不少,“此事若真如你所说,你上报及时也算有功,等回去后论功行赏。”
“公子,沉落在这鄞州举目无亲,有再多的赏赐也无用处,请公子看在我对您对国家的一片赤胆忠心,可否让我留在您身边侍奉。”
“此事押后再议。”
“公子若是同意,关于山匪我还有一事要报。”
“你为何执意要跟着我?”
“公子大恩我还没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