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过了很久很久,他修为提升飞快,他感觉自己时时便要突破,虽迟迟不见天劫,却是有了领取神牌的资格。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听闻他昔日的师兄去了滨海之滨。
同行的还有他的师姐霖潼。
他去滨海之滨寻他们的途中,不巧正遇到了魔族大军,他预感,他的师兄师姐一定被围困了,因此他疯狂的破除重围想要救出他们。
此时的霖潼带着重伤的百里司律躲了起来。
百里司律迫于魔族的压迫,迫不得已之下强行渡劫,他本已与古神达成契约,待到契约一到便历劫继承神位。
本来未曾注意到他们的魔族,却莫名其妙的往他们这边聚来。
这样下去都得死。
当时霖瞳做了一个决定,也要强行渡劫,她生来便是神女,生来自是也带神位降世,神女继承神位有二十四劫要渡,此时,只剩她的最后一道天劫,凶险异常,早就应该渡了,却被她母亲生生压下迟迟未渡。
只是她命里的劫数又怎是说压便能压下的,她的法力早已被这劫数吞噬殆尽,若不如此,百里司律也不会因为护她落得这等下场。
只是此时的情况如若百里司律再不苏醒,她们双双便要陨落在此,就算她渡劫失败了,她也能引得天雷灭了这些魔族护佑百里司律。
只是未准备万全无人护法渡劫又岂是那么容易,霖潼终究陨落在了那里。
待百里司律醒来时,只剩下漫天的红雪与满地魔族的残骸。
还有被逼为难之下匆匆领取了神牌的白毕之。
白毕之看到要历劫的霖潼时便知她所想,只是碍于魔族数量巨大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霖潼的躯体在他们眼前化为了飞灰,成就了世上新增的两位神位。
二神位的雷劫如期而至,惊天动地,似是要把这天地分开一般。
相传,越是强大的神位,雷劫便越是强烈。
为了强大神位而丧命的仙人自古不在少数。
更何况是两位神位同事历雷劫。
方圆万里,不管是人鬼蛇神,均都遭了殃。
一切平息之时,滨海之滨生灵涂炭却又生机盎然。
百里司律并未与白毕之多言,只是这恨这怨这悔过与自责再也无需多言。
百里司律回到了天界,这次的天劫之事也传到了天上,仙族又填一年轻的神君士气瞬间大振。
此次天劫的规模之大,也被众仙家津津乐道,均说百里司律拿到了一个了不起的神位。
百里司律对这一切充耳不闻,终日在最前线斩妖除魔,或偶尔看着一束金色的织锦凤喃喃自语犹自说着什么。
见证这一切的白毕之依旧在人界默默无闻。
甚至在这世上知道白毕之是成神的只有百里司律。
只是百里司律从未向人提起。
白毕之隐藏了自己的神位,从未向人提起。
直到现在所有人也都以为他止步于上仙,却无人知晓他早已修得神君之躯。
这场大战在众神崛起中进入尾声。
传闻那时战神卜渊带领一队人马直接杀入魔族帮鬼族脱离了魔族掌控,十殿阎王重新掌管起鬼族秩序。
只是听说那一战颇为不易,战神卜渊身受重伤,三清山大弟子玄灵为救卜渊落得双目失明下场,最后甚至自愿放弃仙族一切遁入十方小世界游方。
这其中的弯曲旁人怕是终究道不清。
只是后来龙族终究出了什么事,这就有点无从考证了。
只是听闻当时大战中东海老龙王突然发现自己的孩儿失了龙丹已沉睡了近百年,以为是被天族抛去的,想找天族理论,却终究是没有证据。
老龙王怀恨在心,却一直沉寂着找寻让其孩儿醒来的办法,正好那时恰巧碰上瞳儿陨落,老龙王捡了个漏,便用禁术把瞳儿的仙泽练成元丹封入了他的孩儿体内,也可能是因为用了禁术损了德运龙族才有了接下来的大难。
只是当时处理龙族的一切都过于匆忙,白毕之知晓消息时也仅仅知道东海龙族全部被灭。
而最后也只是扣上了一个谋入魔的罪名,就被匆匆一笔带过,就好像掩饰什么一般。
甚至没有种族出面帮他们说话。
也来不及说话。
听他说完这个不算是特别漫长的故事,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里也没有点灯,今晚天上似是乌云密布,也不见月光,他还是用刚刚那个动作抱着我一动不动,而我却是麻的有些动弹不得,而白毕之丝毫没有察觉。
我慢慢品着他的故事,心中的激荡久久不能平息,如若不是他并没有更改故事中人的名称,我却是会以为他说的是别人的故事,只是他说的“江远辞”又是何人?
他微微撑起身子,察觉到了我的疑惑,开口解答,声音苦涩。
“江远辞就是你啊……”
“我?”我更加疑惑。
“你来云外天自是要做我的弟子,排资论辈便是云字辈,而我取掉了远字的一半便是云,便是让你不要再走了……”他声音越说越低,后面似是喃喃之音。
不要再走了……
我细细品着他这句话的含义,现如今我又能走到哪里去?
他拥着我的臂膀更加用了力“不要走了……”
我觉得他的状态有丝不对。
我想尽办法缓缓从他怀中站起身,扶着他走向他卧房,却在推开门时看到一屋的瓶瓶罐罐,我识得这个罐子,是小酌轻酿,云外天特有的酒水,嗅之无味,喝之浓郁,品之淡雅,回味悠远,却又是真真正正的酒水,并且度数在所有仙酒中位列前茅。
只是这个酒的最大特点便是喝了酒就算是耍酒疯也问不出他身上丝毫的酒味,只会让人觉得这人是真疯了。
也不知道这个害人不浅的东西是谁研究出来的。
我看着这一屋的白瓷瓶子。
这几日白毕之怕是终日与这酒度过来的。
我用术法给自己清出一个路子。
把白毕之安置在沓子上,便给他清理这满屋的酒瓶。
打算明天均交予南堂先生,毕竟我也不知如何处理。
若是在之前,我是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会给白毕之收拾屋子……
脚下一滑,带出一连串的乒乒乓乓。
连忙看向沓子上的白毕之,还好,怕是今日喝多了,这都没有醒。
扶起窗边那副被我带倒的画,上面的轻纱落下。
我看着哪幅画瞬间便出了神。